文学可以使你成为你自己

文／陈伊敏  

作者  刘再复

出版社 三联书店(香港)有限公司

定价  98港币

书名      《什么是文学——文学常识二十二讲》

文学评论家刘再复教授在新作中娓娓道来廿二讲中西文学常识，从文学的定义到文学的状态，盼望读者在现实生活中追求“文学的心灵”。此书由大学课堂上的講稿整理而成，内容以轻驭重，以简驭繁，以期令學生守持单純天真的本色，走向文學高處與深處。

香港文学的空气稀薄，如何给香港学子灌溉文学养分？刘再复在课堂上要教授自己三、四十年来持续思考的文学思维成果，又如何令理工专业学生对文学感兴趣呢？作者接受本刊访问时分享道：他的“切入角度”是告诉同学们说，文学，唯有文学可以使你成为你自己。你将来可能是个工程师，可能是个技术员，可能是个科学家，但不管是什么角色，你都可能只是一种工具，一个工匠，一种机器的附件，而不是你自己，即不是拥有自由心灵、丰富人性、完整人格的自己。“深入而不陷入深坑，浅出而不落入浮浅。思想要深刻，但讲述一定要生动。”作者用这种思路将文学这一复杂的话题讲得透彻。

“你怎样才能成为自己呢？文学，艺术，审美，便是‘成为自己’的最好方式。现实世界是没有自由的，但文学世界可以让你赢得自由。大家都是在说‘幸福’，那么，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瞬间对自由的体验。在现实中你找不到爱情，在阅读与创造文学中，你可以赢得爱情。”刘再复谓，他终身探讨一个个大问题，即“自己如何可能”。也就是生命个体如何实现自我回归、自我解放，自我幸福？探索、寻找的结果是唯有回到“文学”这块净土中，回到“文学”这一纯粹精神活动中才有可能。所以他不仅把文学当成“兴趣”，而且当作“信仰”。

在课堂互动中，最让他难忘的是有一位同学在听完“超越：文学的第二天性”之后对他说：老师，我毕业后可能当官，可能发财，可能“荣华富贵”，但这些角色都是世俗角色，都不是我自己，都不是我的本真角色。今后我不管从事什么职业，不管走到什么地方我都不会放弃文学，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心灵本色。“我从这位同学身上，知道同学们听懂了我的文学思想，因此非常高兴。并相信她的人生会有真幸福与真快乐。”

刘再复多年来致力打破文学领域的“现代蒙昧”，谈及创作者如何回归到心灵需要的初衷时，他坦言，当下的功利社会，俗气的潮流覆盖一切，金钱的逻辑成为唯一的逻辑。文学要回归自身的纯粹，的确特别困难。但他的讲课，并非为了解决现实的困境，而是彻底说明文学的真谛：文学就是文学，政治就是政治，经济就是经济，性质完全不同。政治，包括民主政治，绝对改变不了政治的基本性质乃是权力的角逐和利益的平衡。经济，不管是私人经济还是国家经济，都改变不了经济的基本性质，这就是谋取利润和争取利益的最大化。而文学恰恰是超功利的“无用”的存在形式。文学一旦介入政治经济，肯定被政治经济“吃掉”自取灭亡。所以文学唯一的出路与政治经济分手，是作家坚守独立不移的品格，不以任何功利索求为出发点，包括不以干预社会、介入政治、批判现实为出发点。文学在强大物质主义潮流面前要实现自救，只有一条路，就是独立不移，自立不同。一切企图通过“文学介入”去改造世界的妄念，都属“现代蒙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