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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已无曹雪芹,红楼梦断知何处(原创)

(2011-06-18 21: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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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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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

分类: 散文随笔

    《红楼梦》在我心中的地位非常高。是俯视群雄那样的高。曹雪芹则是中国文化的伟人。

第一次读《红楼梦》,我十二岁,在乡下。算起来,那是1970年。我小时候爱看书,那时候书少,全村的书几乎借遍了。村里一个人家娶了一个新媳妇,来时带了一套《红楼梦》,知道我爱看书,就借给我看。我现在还能回想起来,那是一个冬天,因为我爷是生产队饲养室的饲养员,我那时就睡在饲养室,白天常常坐在饲养室门口,借着天光读《红楼梦》。冬天生产队队员要给原上的麦地上粪,来饲养室担粪,看到我读《红楼梦》,有人赞叹,有人问我能不能看懂。说实话,我当时确实看不懂。完全的不知所云。只是当时没有书看,有的看总比没的看多了那么一点意思。

1976年,唐山地震后,西安有一天夜里发生过一次较大的余震,我当时反应敏捷,立即从二楼冲下,跑到街上。出来还不忘背一个书包,里边装的,是一本书,《石头记》。家里人当时对我背一本书逃命很为不解。那本《石头记》我现在还保存着,是硬皮精装,内文是竖排版,但封面却是繁体字的横排书名:《石头记》,作者是:曹霑。当时我只此一本,是这个版本的《石头记》的上册。2004年我在西安小东门古玩市场以二百二十元买到了这个版本的《石头记》全二册,在下册的版权页上,我才知道了这个版本的情况:此《石头记》由商务印书馆出版,19304月初版,19579月重印第1版。经仔细对照,我原有的上册和后买的这个上下册应该是同一版,即19579月重印第1版。此书全名应叫《增评补图石头记》,为“悼红轩原本,东洞庭护花主人评,蛟川大某山民加评,海角居士校正”。新买的上册中间有缺页,原有的上册前边有缺页,两本上册合起来,则为完璧。

再后来,我买过多个版本的《红楼梦》,而关于《红楼梦》研究的书包括红学史著作,则先后买过二三十种。《红楼梦》没有一气读完过,是多年来断断续续读完的,有的地方读过几遍。研究著作包括红学史也都读了,有的是一口气读完的,读后却对《红楼梦》望而生畏。我知道了,红学既是一门显学,也是一门很广很深的学问,要有新见解,很难,要有新发现,也很难。所以,我一直不敢对《红楼梦》置一词。尽管对有的研究观点,也有不同看法;尽管阅读过程中,也有自己的体会和理解,但,前人都说过了,没有新意。

但是,我对别人研究或者是谈论《红楼梦》,不管有无新意,不论新论怪论,都持尊重态度。小说,特别是一部好的长篇小说,它的意蕴应该是丰富的甚至是多义的,因而,一千个读者就可能有一千种解读,史实应该是唯一的,而文学欣赏和解读,则没有定论。独尊一种观点或者以一种观点来排斥其他观点,那是文学法西斯。因此,新论也好,怪论也好,包括续写也好,都是一个人对一部作品的解读。对此,我们可以谈看法包括谈不同看法,而不能一棍子棒杀之。中国社会,中国文化,好求一律,缺乏自由思想和宽容精神,非此即彼,此一时彼一时,不科学,亦非善也。

我读《红楼梦》的体会,觉得它是一部写人生的小说。当然,也写了世情和生活,以及封建政治、经济、文化等等,但它主要的是写人生。是把人生放在真实的复杂的社会背景、生活情景中来写。人生悲凉,悲凉人生,也许就是《红楼梦》的主题。在这个大主题下,侧重表现的是女性——女儿的悲剧,所谓“千红一哭”,“万艳同悲”,不亦是乎?既是写人生,那要读懂、悟得《红楼梦》的底蕴,非得有一番人生经历不可。所以,我以为,少年时不宜读“红楼”。过去有“少不读红楼,老不读三国”一说,是说少年人读了红楼容易被其中所写的男女情事感染,却又看不清那些男女情事背后的人生奥秘和玄机,就像贾瑞只愿意看跛脚道人所赠风月宝鉴的正面,不看反面,容易跟着感觉走,跟着欲望走,最后走火入魔,害了自身。我说的少年时不宜读“红楼”,是说少年人生阅历太浅或者竟没有什么阅历,看了红楼也只是看些热闹,看不出其深沉的人生内涵。以我的经验,人就是到了青年时期,也是很难看出红楼的底蕴的,更不要说看透了。人要明白一些人生道理,体会某些人生滋味,必须以相差不多的人生阅历作为经验基础,才能解得会得,否则,理就在那里,你未必就真能识得,味就在那里,你未必就真能品得。所以,以我之见,读《红楼梦》的合适的人生时段,应该不早于曹雪芹写《红楼梦》的那个年龄阶段;晚于这个年龄阶段,当然更为合适。红学家们关于曹雪芹的生卒年有不同说法,我倾向于同意曹雪芹的朋友张宜泉的说法,曹雪芹“年未五旬而卒”。以是观之,曹雪芹写《红楼梦》的时间,当在他年近四旬至近五旬这十年。也就是说,读《红楼梦》的合适年龄,当为三十五六岁以后。到了这个年龄,才有可能读懂。

有意思的是,我在生活中,发现有一些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作家而且是有相当水平的作家,并不喜欢《红楼梦》。而且,还对《红楼梦》评价极低。我认识一位作家,能欣赏并且喜欢苏联理论家巴赫金,但他特别奇怪一件事,问我,《红楼梦》有什么好的,居然忝列古代小说四大名著?它能比得上《三国演义》《水浒传》?我的回答是:在我看来,虽然同样号称四大名著,但是《三国演义》《水浒传》等与《红楼梦》绝对不在一个艺术层次上,如果说《三国演义》《水浒传》等是青藏高原,那么,《红楼梦》就是珠峰。我后来细想,造成这种艺术判断巨大差异的原因,应该是一个艺术趣味不同的问题,也是一个人生经验差异的问题,而非夏虫不可以语冰的问题。

《红楼梦》尽管有“大荒山无稽崖”、“太虚幻境”、“假语村言”以及“空空道人、茫茫大士”、“甄、贾宝玉”这些看似虚幻无稽之描写,但是如果透过这些艺术虚构与艺术手段之幕纱,我们看到的,竟然是一个绝然真实的世界,一个真实到透出本相的人生。此种真实,后世特别是今世少有。我想其中因由,是曹雪芹写此书,其一,不是冲着茅奖诺奖,也不为进入某个“工程”之列,不是为了市场畅销打入什么排行榜,也不是为了稿费或者版费的多与少,不考虑能否改编成电影或电视连续剧,更不考虑评论界将如何评价,他之写作,就是为自己写的,顶多是为脂砚斋这样的朋友写的,一句话,他不考虑写作之外的东西,他写是因为他想写,他要写,是自身生命的需要;其二,他之写作,是发自内心的写作,是以泪写作,他的朋友脂砚斋说的“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讲的就是这个情况。换个说法,曹雪芹之写作,完全是个体生命的内心书写,而不是职业化功利性的写作。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到列夫·托尔斯泰关于创作的一个意见,他认为:“写作的职业化是文学堕落的主要原因。”如今时代,文学开始成为一种消费方式,且不说读者阅读小说以及诗歌、散文等,更多的是为了娱乐,单就作家而言,更多的也是为写而写,写作已经成为一种职业,一种谋生手段,甚至一种存在理由,我写故我在,不写就死,就会被人忘记,所以,作家们就拼命地狗撵兔式地写啊写,为写而写,为新而新。可是,假如我们仔细地打量一下这个时代的小说,包括那些榜上有名红得发紫的小说,如果我们是有一定人生经验和社会阅历的人,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些小说,它们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虚假,或者说,真实性不够?尽管它们虚假的程度不一。我总觉得,曹雪芹是以心和泪在写,以至于脂砚斋要说,“余常哭芹,泪亦待尽”,而当代以来的那些赫赫有名的作家们,则是在用头脑和智慧在写。也许这是一个偏见,但这是我最真实的感受。 

世上已无曹雪芹,红楼梦断知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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