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外语学院研究生部2007级7班  崔正荣)

（作者自称是“作业”——猴哥注） 

 

摘要：词汇意义通常是指词典列出的各词条的意义，是词汇单独的、孤立的意义，也是词汇最基本的意义。语法意义是词汇通过句法和语法结构表达出的意义，通常由三个方面表现出来，即语法功能意义、语法词意义和句型概念意义。句子意义则是由词汇意义和语法意义共同作用的结果。

Abstract: Lexical meaning usually refers to the separate and isolated meaning of words listed in dictionaries, which is the most basic meaning. Grammatical meaning of words is expressed by virtue of syntax and grammatical structure, which in most cases functions as grammatical-functional meaning, grammatical-word meaning and sentence pattern meaning. The sentential meaning is the result of interaction of lexical meaning and grammatical meaning.

 

Key Words: sentential meaning; lexical meaning;  grammatical meaning

 

 

1. 句子意义的构成要素

二重性是人类语言的本质特征之一，其最大的优点，其最直接的结果就在于其能产性。极少数量的原始成分可以通过无限组合产生大量的、无穷无尽的新的更高一级的语言单位。如英语中26个字母组合成数百万计的词汇，词汇结合生成无数的句子，句子组合成无穷无尽的语篇。

不同的词汇组合成不同的句子，会生成千差万别的意思。即使相同的词汇，词序调整变化也会产生不同的意义，更有甚者词汇和语序完全相同，对标点符号加以区分，也会产生很不相同的意义，即语法对句子意义产生的影响。

句子意义是由句子中词汇意义和句子语法意义共同作用的结果。两者任何一个意义发生变化，即使很细微的变动，都会使句子的意义发生改变。

 

2.    词汇意义

词汇意义（lexical meaning）表示单个词的意义，不涉及与其他词汇的相互关系及由此产生的意义。如（1）句中Bill, beat和Bob等三个词以及（2）句中Tom, and, Cathy, are, partners 等5个词，它们每个词有其各自的词汇意义，但相互之间并不关联。

（1）Bill beat Bob.

（2）Tom and Cathy are partners.

（2）句的意义解释显然可以有多种解释，但只要赋予每一个词一个确定的含义，则可以确定该句子的确切意思。

那么，这两个句子中所有词共同构成的整体所表达的具体是什么意思呢？这就涉及到句子的语法意义。

 

    3. 语法意义（句子结构意义）

词汇是语言的基本单位。一个词汇通常有多个意义，而词汇组合单位（短语或句子）往往是通过一定的语法规则组成的结构，并赋予组合单位以新的语言意义，即语法意义(grammatical meaning) ，也有人称作结构意义（structural meaning）。

名词、动词、形容词、介词等主要词类既具有词汇意义，又具有语法意义，它们的词汇意义在词典中都有明确的定义，而其语法意义一般以语法结构形式体现，即在句子中的地位和所起的作用，如“句子的主语”，“句子的谓语”，“句子的宾语”等。连词、副词、助词等小词类则只具有语法意义，如（2）句中的and。

语法意义至少包括三种不同的语义功能：语法词项（如典型的小词类和助词，情态助词等）的意义；诸如“……的主语”、 “……的谓语”、 “……的宾语”等之类的功能意义；与不同句子类型分类中诸如“陈述句”、“疑问句”和“祈使句”之类的概念相联系的意义（司联合）。例如：

(3)John and his father did leave the thief go.

(4) I personally believe that Peter will achieve in the study of applied linguistics.

(3)句中的and 表示“并列”，the 表示“特指”， (4) 句中personally表示“性质”，will表示“情态”，等等。这些词都分别表示不同的语法意义。

 

4. 句子意义（句子中词汇意义与结构意义的结合）

显而易见，句子意义与句子中所有的词的意义都有很大的关系，但前者并不是后者的简单迭和。例如：构成（5）、（6）两个句子的5个词完全相同，但由于语序不同，句子意义也很不相同。

（5）The employer killed the boss.

（6）The boss killed the employer.

根据韩礼德功能语法，即使句子意义极其相近，但可能由于主题的不同，意义也会产生很大的差异。例如句子（7）和（8）：

（7）I have read this account.

（8）This account I have read.

许多学者对句子意义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利奇的句义结构理论、蒙塔古语法、卡茨—福特的句义理论对句子意义都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语言学家普遍认为，与句子意义有关的是句子中词汇的意义和句子的语法意义（结构意义）。不难得出结论，句子意义是词汇意义和句子结构共同作用的结果。

词汇语义成分分析方法将词汇分成若干语义成分，如son由三个语义成分合成，即son=〔HUMAN〕+〔CHILD〕+〔MALE〕。根据整体理论，句子意义由成分词的意义及其组合方式所决定，这一观点叫做组合原则（胡壮麟）。但句子意义不能用类似于词汇意义的合成原理来得到。由此可见看出，合成方式的不同是句子意义和词汇意义的根本区别。

语句是人类语言中最具体的表达形式，句子是语句的客观抽象，而命题是具有相同表达内容的不同句子的更高抽象（司联合）。语句意义对语境的依赖性很大，换句话说，语境对语句意义的影响很大。例如，不同的人说I love you，他们有不同的含义，因为I不同，所指的人则很不相同，即使I指的是同一个人，其在不同时间、不同场合说这句话意思也会很不相同，甚至意思恰恰相反。如说话人明明知道自己被听话人欺骗，并对自己产生了很不利的后果，这时说I love you，表示的真实意思却是I hate you。但这些不同的人所说出的相同的话可以进一步抽象为同一个句子，即I love you 。这个句子的意义由句中词汇的意义和语法意义推出，不涉及语境问题。但如果有人说I loved you和I will love you ，这两个句子和I love you是不同的，但这三个句子却可以进一步抽象为I LOVE YOU，此时不考虑时态、语态、体等因素，它们有相同的命题内容。

合成意义可简单地分为线性合成和非线性合成。线性合成是指每个词与其前后的词组合成更高一级的语言单位（词组、句子）的意义。如The boy with uniform loves the girl on the first row in the conference room。

非线性合成主要指不连续成份。有的句子的成份是不连续的，即被单词、词组和其他句子成分分开，最典型的是特殊疑问句（WH—句），如What did you mean? 非合成意义不能由它的组成部分的意义相加得到。习语意义属于典型的非合成意义，其意义是由隐语或典故等转义而成的，如a Trojan horse, talk Dutch等等。

5. 句子中词汇意义与语法意义的相互渗透

句子中词汇意义或语法意义发生变化，都会引起句子意义的变化，二者在句子意义的合成中是交互的。下面，分别讨论词汇意义单独变化、语法意义单独变化以及词汇意义和语法意义同时发生变化的情况对句子意义变化的影响。

5.1 词汇意义单独变化

具有词汇意义的主要指名词、动词、形容词和介词等大词类，这些词通常同时也具有语法意义。大词类的变化主要涉及到索绪尔提出的句子构成中词汇的聚合关系（paradigmatic relation）, 也即同一词类的不同词汇相互间的可替代性。例如：

（9）Mike criticized Jim.

这里批评的发出者可以是Mike，可以是John，也可以是其他任何人，当然Jim也可以由其他人进行替换。同理，若将谓语动词criticize替换为其他动词，如appraise，encourage等，句子意义都完全改变了。也就是说，句子中词汇的变化会引起整个句子意义的变化。

5.2 语法意义单独变化

5.2.1 语法功能变化

语法功能变化指句子的成份发生变化，如 “……的主语”，“……的谓语”，“……的宾语”等的语法功能意义的变化。如句子（10）、（11）和（12）：

（10）The girl is lovely.

（11）He hurt the girl.

（12）He went to the port to meet his girl friend last Friday morning。

（10）句中girl是句子的主语，（11）句和（12）句中的girl分别变成了句子的宾语和定语。

5.2.2 句子类型变化

句子类型通常指祈使句、陈述句、疑问句和感叹句等。如（13）是陈述句，（14）是疑问句，（15）是祈使句。

（13）He lent Jack a book.

（14）Did you lend jack a book.

（15）Lend Jack a book.

5.2.3 语法词项变化

小词类、助词、情态助词等均属于语法词项，如程度词（very, so, too等）， 修饰词（frequently, always, almost等），限定词（these, those, this, that等）等。

不同的时和体同样会导致句子意义的变化。如have cut与is cutting和have been cutting等不同，is cutting与was cutting也指不同时间发生的事情。

5.3 词汇意义和语法意义同时发生变化

词汇意义和语法意义单独发生变化会引起整个句子意义发生变化，两者的共同变化和作用就更会导致句子意义发生深刻变化。有些语法结构从外表上看形式上完全没有区别，但意义却很不相同。

（16）The boy is making a toy plane.

（17）The boy is making up a toy plane.

（18）The boy should be making a toy plane.

（19）The boy is going to take plane to Shanghai.

句子（16）中的toy plane尚未存在，需要该boy去完成使命；句子（17）改变了句子（16）中的谓语的词汇意义，句子意义发生了改变，亦即toy plane在通过该boy的工作后会变得更漂亮；句子（18）在句子（16）基础上增加了should一词（语法词），改变了的语法结构，使句子意义与句子（16）发生了显著变化；句子（19）的词汇意义和语法意义都发生了改变，与句子（17）、（18）相比，意义变化最大。显然，四个句子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下面的句子（20）和（21），从形式上看，只是主动和被动的区别，但其意义却有很大的不同。被动句（21）包含着另外一层意思：即堤都是由海狸造的（胡壮麟109—110）。

（20）Beavers built Dams.

（21）Dams are built by beavers.

由此可见，正确分析句子意义，不能只看形式，不看实质，必须兼顾句子结构和形式，必须由表及里，由表层进入深层结构，这也正是乔姆斯基生成语法所极力倡导的。

6. 结论

本文讨论了句子意义与词汇意义和语法意义之间的相互关系。名词、形容词、动词和介词等大词类同时具有词汇意义和语法意义，小词类一般只有语法意义。句子意义是由词汇意义和语法意义共同作用的结果，任何一项发生变化就会导致句子意义的变化。要正确地分析句子意义，既要看形式，又要看实质，综合考虑表层结构和深层结构，从而准确推导出句子的真实含义。

 

 

 

 

References

 

 

 

Palmer, F.R. Semantics. Lond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1.

胡壮麟. 语言学教程(修订版) .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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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钢. 普通语言学基础. 长沙: 湖南教育出版社, 1988.

伍光谦. 语义学导论. 长沙: 湖南教育出版社, 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