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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宇:写作是逐渐失去读者的过程

(2019-01-17 18:56:28)
标签:

文学

班宇

写作

逐渐失去读者的过程

文学报

分类: 自由典藏
班宇:写作是逐渐失去读者的过程

班 宇:写作是逐渐失去读者的过程


作者:文学报记者袁     原载:《文学报》2019年1月17日第5版

 

http://wxb.whb.cn/images/2019-01/17/5/50117_p8_b.jpg
班   


“‘人们从水中仰起面庞,承受命运的无声飘落’,这句印在封面上的话,看着有点悲观。其实不完全是,仰起面庞这个动作,本身是非常骄傲的,有一些情绪在里面。”青年作家班宇日前出版首部短篇小说集《冬泳》,他这样解释选择此篇同题小说作为书名的寓意。

班宇回忆起2017年底写完这篇小说的时候,正值冬季,刚下过几场雪,道路光滑,天气还不太冷,走在街上,无端生出一些厌烦感,说不清原因。他说:“就觉得这个冬天过得不舒服,到处都是错乱与荒谬,没有它本来的样子,始终在变形,它不以洁白和纯净来哺育你,反而要将你席卷进去,碾成沙尘,这让我无比烦躁,我在心里每天都骂,所以要做一点抵抗出来。”抵抗的一个结果或许就是《冬泳》,聚焦沈阳铁西工人村,写在铁轨、工事与大雪的边缘,游走着的一些昔日身影。而这部集子中的大部分小说都来源于某些幽微又动人的瞬间情绪,是“借着些微光芒,复述或者创造一个世界,以区别于混沌、牢固的日常”。

沈阳工人村是大多数阅读班宇小说的评论家或读者会首先定位的地方,它就像是某个坐标系上的点,将人们引入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北方生活情境中。而班宇自己对此是有所保留的,至少他认为现在称呼“沈阳工人村”是他的文学地标还为时过早。据他介绍,工人村作为时代的缩影,其实要发生得更早,或者说它所能概括的时间要更长一些。沈阳城里这片建筑群大概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左右建起来的,是优秀工作者的荣誉住宅,成为其中住户,那是要敲锣打鼓的。但到了七八十年代,已经不能算是很好的住宅,当时各个工厂的家属楼盖得都更为先进、完备,所以说工人村的低潮期可能要从这个时候算起,而非九十年代。“九十年代到2000年之间的变化反而很少。但我觉得在这个阶段,城市居民对工人村的态度非常有趣,基本上是自动选择无视,就是它存在于此,你我都知道,谁都知道,但是又都假装不知道,或者我这么讲,在许多年里,它只是一个地标,仅具备指向性功能,而很少被人附加上更多含义。”班宇成长于此,并发现了工人村“有趣”的矛盾存在,他的文字为其赋予了更为广阔的意义。正如有评论家说,班宇不动声色地把我们这一代人的成长记忆裹挟进去,尽管班宇的“工人村”是在沈阳,但相信每个经历过这些的人,都有这样的关于工人村的记忆。

而生活在工人村里,有着共同记忆的一群人,这群被工业浪潮席卷又抛下的人,他们的生活是怎样的呢?《盘锦豹子》里的孙旭庭胳膊被印刷机卷进去,以奇异的转体姿势,忍受剧痛阅读正在被印刷的小说;《空中道路》中的李承杰被困在高空,幻想着用吊车代替公交车,构建一个立体城市的伟业……实际上在班宇的小说里,不乏这些被隐没在轨道中的人。他们被淹没在时代中,生活并不如意,却仍然在挣扎,体内隐蕴着光与热。在他看来,人在艰难之中,并不一定是在挣扎,自身是意识不到的,只是在外界眼中,也许在奋力抗争,但对于个体来讲,并没有那么多选择,仅有一条路可选。人在贫瘠之中,在负罪之中,在巨大的低迷之中,仍有强盛无比的欲望,不可扑灭。这也是小说结尾总会出现一些微薄的希望的原因。“孙旭庭跌落的瞬间就是如此,在巨大的、喧嚣的厂房里,呐喊几乎无用,没人听得见,不是不愿意去聆听,而是众人已被各种声音所覆盖、所掩埋,无暇顾及。他躺在纸槽里,只能静静等待,他只是其中之一,有无数这样的人,躺在各自的飞地里,等待着被重新拾起。”班宇希望通过叙述而非塑造小说中的人物,先将有关选择告诉读者,然后再一起思考背后的原因。

“有一股雨水冲扫过的、带有野兽气味的生猛劲儿。”作家阿乙这样评价班宇的语言。作为道地的东北汉子,班宇坦诚自己确实比较崇尚速度感和推进力,至少在某些故事里,他认为这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语言的“野气”或许跟他善用东北方言有关,东北话天生的幽默、利落与爽快,像是溶剂渗透到故事里。对于在别人眼中类似于解读“钥匙”的方言,他却不觉得自己是在进行方言写作,认为体现在文本里,与其说是方言,倒不如说口语化。他调侃般说道:“我总有一种自己在讲普通话的错觉,朋友反复纠正,不过我在日常就是这样沟通的,现在摆到桌面上,也没什么不合适嘛。”而与具有速度感与推进力的语言相辅相成的是讲究节奏一气呵成的短篇小说这一文体。“我很喜欢短篇小说,它的可能性极其丰富,在有限的篇幅和时间里,让人抵达至更深处。乔治·西尔泰什有一句诗:我乘坐的列车长如黑夜,长如记忆。打个比方的话,我认为好的短篇小说应是其中一节车厢。”

因为地域书写的标识性,班宇的北方故事,与王占黑的南方故事,一南一北,形成了映照,却又跨越了地域,达成了某种共通性。班宇认同他和王占黑写作上的确有契合之处,比如他们都叙述冷静而克制,转身看向了过去的时代,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感”。但他也提出南与北的界限在过去到底真的存在么?或者说,它是不是真的那么清晰?“我觉得至少在历史的某一刻里,我们好像拥有相似的面庞。”他进一步解释说:“写作者与读者都应该意识到,并非是共同的、普遍的生活经验将我们连接在一起,而是更为深刻之谜,那是语言不能抵达之所,而我们又同在这种注视之下,暴露无遗: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文本里达成一致。”而在今天,经验生成空间被压缩得极为俭省,要怎么去做,怎么去拆解和反抗,是需要进一步探索的。

这位前不久刚获得《收获》年度最佳短篇小说奖的年轻作者,其实从2016年才开始正式写作,此前写的比较多的都是乐评和球评,他在豆瓣上有个成名更早的笔名叫坦克手贝吉塔。在班宇眼中,乐评和小说写作并没有什么共通之处,硬要说可能是二者都需要大量地汲取经验,前者聆听,后者阅读。他以前认为写作,或者说作品,是可以对抗时间的。但现在不这样想,文学作品也有自己的期限,“一切坚固的都烟消云散”。“写作并不是一个去寻找读者的过程,而是逐渐失去读者的过程。”对这句话的理解是:读者或者市场,并不能成为写作者的核心驱力,好的作者也许必须抱着迎接失败的决心,跌跌撞撞,输给读者,输给时间,输给写作,最后再赢回自我。“对我来说,写作不是竞技体育,更不是要去跟谁掰手腕,那太没意思了,写作也许是在海边堆一座沙的堡垒,然后退后几步,等待海水冲刷过来,将之覆灭。在潮汐来临之前,我只想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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