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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辽卧鹿钮契丹文“奉内都督”金印译释说起

(2017-01-22 18:27:46)
标签:

金印

契丹文

鹿钮

奉内都督

分类: 辽代传世金印考释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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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枚卧鹿钮契丹文“奉内都督”职官金印(见图1-7、),是供官员随身佩挂的,可随时出示表明身份权力地位的凭证。其为纯金雕成,长宽高均约30毫米以内,重87.3克。其印钮为一只卧地昂首直视前方雄健威武的梅花鹿。高约10毫米×长30毫米×30毫米的正方形印台,四周印裙镌刻着四幅在绿叶中盛开的牡丹花。卧鹿寓意“跑不走的禄位”。牡丹花开寓意“大富大贵”。从全印设计纹饰的吉祥寓意可知此印是赐予首次被任命为印上职务的官员。

印文为四个契丹小字组成。读序为“横读”,即(11213242。)四个契丹小字都是常见字。它们都存在于《契丹小字词汇索引》。经检索知四字印文可汉译为“横读”“奉内都督”。“奉”是敬辞。“内都督”,又称“帐内都督”,是北方民族政权特有的一种高级军事官职。可汗帐、亲王帐、丞相帐一般都设有此职。主要负责内部卫戌、文案、后勤、服务人员物资的管理。是帐主人的心腹管家护卫首领。类似于现代内卫部队司令。官位品级在三品以上。其享用纯金制印,应显示了这一官职的高贵。《辽史·百官志》对此官职缺载,现金印的发现,正可弥补《辽史·百官志》这一缺憾。

笔者不是契丹文字研究专门家,不懂契丹语,更不了解千年前的契丹语音韵。虽从汉文史籍中的只言片语纪载中,约略知道一些契丹语法的蛛丝马迹,但从不敢将它们奉为圭臬,只是在实钱中做一参考而已。笔者翻译钱币、符牌、印章、铜镜、器物上的契丹字,纯属被逼无奈,勉为其难。作为契丹金属文物的收藏爱好者,看见有契丹文字的器物总想把它弄请楚,就这样日琢月磨开始了金属器物上契丹文字的汉译探索之路。老天总是垂怜对事物痴迷之人,在探索金属器物上契丹文字汉译的路上,先后遇到对契丹文字研究颇有造诣的陈传江、陶金、邵华伟、金适、乌拉熙春等先生,我们成了亦师亦友的诤友挚友。是他们引领我进人了契丹文字探索之门,并在他们的帮助之下在金属文物契丹文汉译上有所收获。

笔者从事金属文物收藏数十年,过手各种金属文物近百万(枚)件,自己也节衣缩食收藏了六七万(枚)件。实钱使我认识到金属器物上契丹文都是严格遵循金属钱币、符牌、印章、铜镜、器物规制的。所以,器物契丹文汉译的第一要务是辨真伪。违背规制的契丹文汉译是无价值的无用功;为假器上的契丹文汉译是为虎作伥的有罪功。乌拉熙春教授说:契丹文是契丹人写给自家人看的文字,反映的是契丹人眼中的世界。它是记载真正契丹历史、风俗、语言、掌故、宗教、心理的文献,它所反映的内容、风格、语言、表现方式,肯定和汉人所知契丹人的情况有别。但器物上契丹文汉译成果,在契丹人史料、风俗习惯、宗教、掌故、俚语中,大多都会得到验证。不能得到验证的金属器物上的契丹文多有臆造的嫌疑。

目前,已拟音的契丹小字约400多字。其所拟的音大多是现代汉语的音,因为当代人没掌握千年前契丹语音。虽根据契丹族近亲蒙古族、达斡尔等族借用了些音韵知识,终归没有完全弄懂契丹语音。笔者没学过汉语拼音,说我会用汉语拼音是抬举我。我上学时学的是注音字母(玻坡模佛),上大学中文系虽学些古汉语音韵知识,但用在契丹文汉译上帮助有限。给我较大支持的是元代语言学著作《老乞大》,它使我知道契丹语元代前即是北方官话,也就是鲜卑、突厥、蒙古、北方汉语等几种语言杂交混合而成的一种语言。现代北京话、东北话中保留了大量的北方官话也即契丹话。它们应是金属上契丹文汉译的重要参考。

笔者认为,如果你不想当契丹文字研究家,只想辨识金属上契丹文并不难,只要有一部可信的契丹文字典,如《契丹文字研究类编》或《契丹小字词汇索引》,会按图索骥查找到到该字的音义,严格按其音义解读该文字即可。切记,一定严格按音义翻译,不要自以为是自作主张生搬硬造臆译,就一定会翻译成功。契丹文中除地名人名专用器物名称是民族语词,其它百分百是北方官话,即北方汉语。只要熟悉当代北京话、东北话,很快就会掌握它的特点,它们很相近。

契丹小字和八思巴文相近,都是记音文字。八思巴文以四十几个字母要记录天下所有文字;契丹小字以四百多个原字要拼写数万汉语词汇。同音字,同义字是翻译契丹小字和八思巴文的重要素材。如何利用这些素材烹调出一个可以经得起契丹史料、风俗习惯、宗教、掌故、俚语验证的结果很艰难。原因在于译钱(牌、印、镜、器)文功夫在钱(牌、印、镜、器)外。没有钱、牌、印、镜、器的基础知识功底,任你是多大的契丹字研究权威,也一定翻译不好金属器物(钱、牌、印、镜、器)上的契丹文。

笔者曾亲口告知乌拉熙春教授,她对契丹文“天朝万岁”钱译为“天神千万”的错误,请她注意考古界公认为公元913年死于“诸弟之乱”的“吐尔基山女尸”身盖的写有“天朝万岁”契丹文的丝绸。丝绸表明契丹人远在《辽史》声称制契丹大字的神册五年之前,就已经将“天朝万岁”凝固成一句“嘉词”。所以,将“天朝万岁”钱文译为“天神千万”的确欠妥。著名契丹文字研究专家刘凤翥先生由于对辽钱不了解,硬说“契丹”一词不可分,“丹”字钱都不是辽钱。并和辽宁著名契丹文字研究专家即实先生发生了笔斗。为驳斥刘在辽钱上的无知,支持即实先生的止确观点。笔者将自己收藏的数士枚丹字钱作为即实先生文章的附图,使刘在事实面前哑口无言。

以上二例是讲“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的道理,在契丹文字研究中,目前只见墓志铭研究专家,尚未见金属文物契丹文研究专家,相信正在努力的几位中青年时贤如陈传江、聂冲、邵华伟、陶金等人,一定会成为金属文物契丹文研究专家,与墓志铭契丹文专家共浴日月同享辉煌。

 

                   泉痴山人2017.1.22日于京东沉疴康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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