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92年离开家乡到广东打工,到如今14年了,清明节一直没回去过,想想也有点愧对先祖。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么多年都没去他老人家的坟上看看,感觉很惭愧,母亲一直也有这个愿望,希望我今年能回去过清明,给父亲上坟。于是决定今年清明一定要回去,祭奠先祖,亲自给父亲垒坟。
4月1日一大早就动身,坐朋友的车子一起回老家。原计划傍晚时分可以到家,没想在粤北的京珠高速公路上碰上了塞车,一塞就是5小时左右,最后在晚上11点之后才到家,超过16小时了。从深圳到家,顺利的话12小时左右就可以到。
4月的家乡,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油菜花正是鼎盛期,开始结籽了,麦子长的正旺盛,一片绿油油的,各种树木花草都竞相炫耀自己的美丽,家乡的这种春天的感觉在广东是永远无法感觉到的。虽然自己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欣赏、去享受这些,但能感受到就足已。
清明的前一天,下了很大的雨,清明当天,雨停了,不会影响我们上坟拜祭父亲。一大早,我就带着老婆来到母亲住的老房子,准备今天上坟的事。这么多年没为父亲上坟,此时此景,心里有点酸愁的感觉。现在社会发展了,大家的经济条件都比以前好多了,回想起以前小时候跟父亲在一起的情形,我情不自禁地眼圈有点湿润。
父亲离开我们太早了,我当时年龄还小,不是很懂事,所以留给我的记忆不多。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一次跟父亲一起去公社(以前叫公社,现在叫乡)的供销社附近放牛,那时还是集体生产队时期,父亲喜欢抽烟,但当时的经济条件还不能满足父亲想抽烟的时候就有烟抽这个愿望。放牛的时候,父亲烟瘾来了,可又没钱买,当时我手头上大概有一角到一角五分钱左右的样子,我现在也记不起来当时自己怎么会有钱,也许是自己卖破乱或卖草药换来的,记得小时候经常自己收集破乱,去田间采草药,我那里没山,也不知为什么那时候田埂上就有那么多草药,现在可没听说谁去采草药,当时都是政府部门负责收购。记得当时一有空就跟村里的小伙伴一起去采草药。父亲知道我有钱后,就想用我的钱帮他买包烟,七分钱一包的烟,那时七分钱好象可以买一包“游泳”牌的,但被我拒绝了。由于当时岁数很小,可能刚上小学,小孩子对钱很珍贵,想留着自己买笔和练习本类的学习用品,那个年代可没想着去买吃的。被我拒绝后,父亲当时很失望,也很失落,那失望又失落的表情还深深烙在我心里,现在每次想起这件事来,心里就觉得很愧疚,不好受,如果换成现在,父亲当时的那种欲望是一定可以满足无数此的。
父亲一生没有留任何照片给他的亲人们,拒绝给他买香烟这件事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令我记忆深刻的、终身难忘的印象,也是我记忆深处对父亲的永久的记忆。因为就在之后不久,父亲为了分开生产队里两头触架(方言:指牛打架)的水牛,而被其中一头水牛的牛角撞伤了胸部,造成胸部严重内伤,从此一病不起,一直到去世。
这次去为父亲上坟,为了表达儿子对父亲的愧疚,为了满足父亲永远逝去的渴望,也为了儿子自己心里的一点平衡,我为父亲买了不少祭奠物品,在父亲的坟边为父亲烧去,希望他老人家在另一个世界里能真正得到这些东西,不再是经济拮据者;希望他老人家在另一个世界里能真正拥有自己的财富,并满足自己的愿望,并保佑他的儿女们永远幸福平安!我们还在父亲的坟旁栽了棵松树,希望这棵松树能代表儿女的思念,永远守侯在父亲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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