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得儿喝的诗歌2首：《火葬场边的小杨树》《生同衾死同穴》

火葬场旁边
长着一排小杨树
只有手腕那么粗
每一棵上面
都落着十几只二十几只乌鸦
压得小杨树晃来晃去
为了保持平衡
不断有乌鸦从这个树枝
跳到那个树枝
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
这其间一定也有大烟囱上
飘下的亡魂加入
它们落在树枝上歇脚喘息
现在，小杨树静止不动
乌鸦们也一下子停止了聒噪

《生同衾死同穴》

白发末子是艺妓出身
白发英男年轻时为娶她
被父亲逐出家门
作为长子
白发英男失去了祖产的继承权
而且被告知
死后也不得进入白发家族的墓园
英男和末子没有子嗣
五十岁的时候
他们替自己在别处修好了墓
我爸去参观过
只有一座墓
白发末子打开墓上的一个孔
指了指白发英男
又打开墓上的另一个孔
指了指自己
夫妇俩神情淡定
就好像在向我爸介绍一张桌子的
两只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