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了,玉米熟了。在乡村,这一季的玉米收割完毕后会有一段农闲时间。年轻的农民们往往聚在一起边唱歌边剥玉米,自然而然催生了一系列的乡村爱情故事。这一切,被“纳吉巴尼画派”的创始人之一西蒙·哈劳什收进了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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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法国的“巴比松画派”,同样追求自然纯朴的匈牙利“纳吉巴尼画派”的名气并没有那么大。然而,纳吉巴尼美丽的郊野风景与画家们对创作自由的渴求却丝毫不逊色,甚至更加大胆幽默。
《剥玉米》:18岁的乡村爱情
西蒙·哈劳什1857年5月8日出生于匈牙利,父母是移民。哈劳什童年起就表现出对绘画的浓厚兴趣,但匈牙利没有好的美术学院,他便前往慕尼黑学习美术。
了解画家和作品之前,有必要先介绍一下当时的国情和行业背景。1867年,奥匈帝国宣告成立,匈牙利的经济迅速发展。越来越自由的社会氛围给了艺术一片沃土,博物馆相继建立,画展此起彼伏。匈牙利美术协会从奥地利、德国、意大利、荷兰、比利时和法国等国引进了大量优秀画作展出。匈牙利的画家们则兴起了留学热。
当时,匈牙利国内无法提供优质的艺术教育培训,去欧洲其他国家的艺术学院学习定居就成了风潮,其中以慕尼黑和巴黎最为热门。这就是哈劳什去慕尼黑的原因。创作于1885年的油画《剥玉米》是他18岁时的作品。
在一个18岁的青年眼里,最迷人的肯定是爱情。所以,这幅画的主角是一对农民恋人或夫妇。如画中所示,金黄金黄的玉米已经被收割进农舍。男女主角正坐在炕上剥玉米。画家采取俯视的角度,带苞叶的玉米棒子集中在画面的左下方,右面的炕上可以瞧见带花边的床单或被褥。戴帽子的男人一手搂着他的女人,一手抓住她地手臂,看不见脸孔,似乎情不自禁地想要吻上去;包头巾的女人呢,望着她的男人,眼波流转,表情生动,俏皮地用肥短的手指翘着兰花指半推半就——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样子。简单、朴实、有血有肉的欢乐是这幅画的视觉语言。
然而,到了19世纪末,匈牙利的风俗画出现了两种倾向。不少慕尼黑学院派的画家开始迎合小市民的趣味,只画一些肤浅的生活琐事。但心智日渐成熟的哈劳什却走向了批判现实主义之路。人到中年后,他不再只关注爱情啊美景啊这些等生活中快乐的一面,他喜欢阅读左拉和托尔斯泰的文学作品,认为风俗画应该表现人民的疾苦和渴望,于是聚集起具有同样想法的学生和画家朋友们,成立了纳吉巴尼画派。
《自画像》:受争议画家,零差评校长
哈劳什并不是一个高产的画家,他更像是一个有影响力的师长。19世纪末,艺术品交易和收藏在匈牙利上流社会也十分盛行,许多在国外受过良好培训的艺术家只要偶尔回国便可生活无虞。
所以哈劳什是有资本创业的,他在慕尼黑创建了一个私人学校,提供免费课程,让更多热爱美术的年轻人有学习的机会。这个充满热情的校长不被画室窗口射进来的光线所约束,而是经常带领学生去户外写生,感受复杂的自然光,吸取法国印象派的理念,研究空气感技法,尝试用断续凌乱的笔法和厚涂的颜料描绘多层色光。他们不满传统学院派的约束,追求创作上的自由,他们反对臆造,主张艺术的朴实与真实。他们走向生活,走向自然,充满朝气。
有人把西蒙·哈劳什的学校和巴黎的朱利安学院进行比较,认为哈劳什的教学方法更好。其实哈劳什从没去过巴黎,他只在画展上看过法国画家的作品。后来,一些年轻的匈牙利画家,如卡洛伊·费伦茨、伊什特万·乔克和贝拉·伊凡伊·格伦瓦尔德,在朱利安学院短暂停留后便前往慕尼黑,加入的哈劳什的美术学院。
最初,他们和多数欧洲人一样,喜欢浅色调以及充满情感的自然主义绘画,并索性成立了一个和巴比松对应的画派——纳吉巴尼画派。纳吉巴尼地处今天的罗马尼亚,风景如画。1896年春,受市长邀请而侨居于此的哈劳什联合了一批匈牙利画家,成立了纳吉巴尼画派。
哈劳什的创作数量不多,他喜欢在数年后对以前的画作进行修改。其晚年的一副自画像就颇受争议。此画创作于1916年,此时哈劳什已年近花甲。画中人叉着腰站立在画面的左侧,半侧着脸好像在瞪着看画人。难道他是想表现自己的“疾苦与渴望”吗?画作线条硬朗,色彩简单,有返璞归真的好评,也有粗糙凌乱的差评。相比起来,倒是他年轻时风格细腻多情的代表作《剥玉米》获得了多数人的喜爱。
两年后,西蒙·哈劳什去世。就用他在纳吉巴尼画派成立初期的一段话作为小结吧:“只有在匈牙利的土地上,在匈牙利的天空下,在与匈牙利人民的接触中,匈牙利艺术才能开花结果,茁壮发展……这是理想的目标,只有长期努力才能成为现实……即使不受重视,我们也会坚持不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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