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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感悟体育 |
1999年7月11日
观女子世界杯足球决赛。“玫瑰碗”内,中国玫瑰虽败犹荣,是没有冠军称号的冠军,全球十多亿电视观众都会记住这她们。
杯赛从开始那天起,有关方面(只能说是有关方面)就做了不少手脚,比如说,让中国队在美国东西部飞来飞去,当“空军”,空耗时间,空耗精力,美国队则在地面某处养精蓄锐,以逸待劳,望着天空露出深沉的微笑。美国东西海岸相隔四个时区,飞一次得五小时,我飞过多次,深知对身体和心情的影响。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得感谢老美,他们比较克制,没在大洋深处的夏威夷和北极边上的阿拉斯加也各设赛场若干。
同时,还要庆幸他们的高科技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发展。要是他们碰巧发明出一种药物,兑在水里,往中国队的驻地噗噗喷上两口,中国球员的识别力马上降低一个半小时,则美国队在这场决赛中就无须借助裁判的漏判误判瞪眼睛不判,只等着中国队晕晕乎乎,晃晃悠悠,往自家大门拼命灌乌龙球即可。
若想锦上添花,表现高风格,还可把美国后卫支援过去几名,适可而止地阻拦中国队自戕。
中美两队激战一百二十分钟之后,互射点球决胜负,美国守门员斯库里不顾规则,远离白线,狠狠蹿上前去封角度,真是肆无忌惮,有恃无恐,好听点说是灵活机动,想赢怕输。作为一名早年间的业余守门员,我懂得这一招儿的厉害,这么说吧,她往前蹿得越远,她身后的大门就会显得越小。
还好,斯库里女士还算厚道,没有一口气蹿到我们射球队员跟前,伸出双手去捂对方的眼睛。
同情她们吧,她们比我们还输不起。
那首《铿锵玫瑰》的歌词“像旷野的玫瑰/用脆弱的花蕊/想抗拒绽放后的枯萎”,似乎太消极,应该是“用生生不息的花蕊/抚慰那绽放后的枯萎”。
也不好,太酸,且不合逻辑。玫瑰既已铿锵,还怕什么枯萎?既已枯萎,就不需要抚慰,你们后来的花好好开就是了。
1999年7月28日
天极闷热,汗流如水。唐山大地震二十三周年。
报上有一篇男性作者写的文章,说女足成绩这么大,中国做男人的都应该感到惭愧。这话听起来慷慨激昂,曲里拐弯却透着一股男尊女卑的意味。女足在世界上露了脸,中国女人高兴,男人自然也高兴,凭什么单单让他们惭愧?男子体育得金牌的时候,没听说哪个中国女人抬不起头来啊?
让男人惭愧的说法隐含着一个陈腐的理论基础:男人永远应该比女人强。
幸亏该男作者没有生在一个女人当总统的国度,否则他不定怎么痛心疾首呢。应该派一个样样优秀的女领导去当他的顶头上司,天天锻炼他。
但男足的球员也别美,你们跟我说的不是一回事。
如果你们不是松松垮垮,吊儿郎当,而是诚恳,勤勉,智慧,像中国亿万低薪好男儿一样敬业,就算你们总输,大家也会尊重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