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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学荣:养蚕人为何买不起丝绸衣裳(ZT)

(2015-11-03 08:08:08)
标签:

社会

研究

文化

分类: 先人陈迹:购书读书抄书写书

转帖按语:很有意思的翻案文章。文章中所表达的观念,其实许多人包括文人也说来。至少我读过余秋雨批驳这首诗的文章。虽非原创,但把道理讲透彻,也很不容易了。其实把部分误认为整体的逻辑错误很常见。例如,网上常有人说科研都是青椒和学生做的。其实他们只做了1部分。把大家合作完成的事情,看成合作的1方所完成,显然不利于促进合作的开展。所以我完全认同作者的话,“不能被同情心遮蔽了眼睛、更不能被同情心扰乱了知识分子应有的理性、因而写一些无视经济常识、不讲道理、胡搞蛮缠的煽动性文字。”“不独立思考,而无条件相信你所接受的教育,那么你对世界的一些错误认识,也许至死都不会明白过来。”文章中的加粗,是原来就有。

 

中国有许多文人,他们感情丰富,但是思辨不足,他们经常写一些爱心泛滥、但是却经不起推敲的文字,而这一类文字,除了煽动穷人仇富、造成社会不稳定之外,其实并没有多少正面的价值。

 

今天就这个话题,我们从一首宋诗说起,这首诗的名字叫做《蚕妇》,诗人是个宋代人物,名叫张俞,让我们重温一下这首诗:

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这首宋诗所讲的故事是:一个养蚕的乡下妇女,去了一趟城里,她看到城里有许多富人,穿着丝绸料子的衣裳,但那些富人都不养蚕,而作为养蚕人的蚕妇,却穿不起丝绸衣裳,于是她回到乡下之后,大哭一场。这首诗显然在煽动人们:社会贫富不均,富人可恨,富人“剥削”了穷人,作为养蚕人,穿不起丝绸衣裳实在不公。

 

张大诗人的这个道理能不能成立?——不能成立。为什么不能成立?我们不妨来看看,一件丝绸料子的衣服是怎样生产出来的:

 

要做一件丝绸料子的衣服,没错,首先的确是要养蚕,但是,养蚕只是制作丝绸衣裳的步骤之一,养蚕人抽出蚕丝,将蚕丝卖给收购商,收购商组织工人将若干根的蚕丝编成生丝,编成生丝之后,需要工人将生丝分为经纬二线、编织成丝绸,然后需要“精练”,精练之后,要送到染坊去染色,染色之后,还要印花,印花之后,还要“整理”,整理之后,还要裁缝,最后才变成披到有钱人身上的一件丝绸料子的衣服——当然了,笔者不是纺织业的专家,上述几个步骤也许描述得不够专业,但意思是十分清晰的、也是无可辩驳的——做一件丝绸料子的衣服,牵涉了诸多的工种以及大量的劳动力,而养蚕,仅仅是这一大堆劳动力环节的其中一环,仅此而已。

 

但是,在这位宋朝张大诗人的眼中,丝绸料子的衣服是养蚕的农妇直接生产出来的,而蚕丝收购商、生丝工、织布工、精练工、染坊工、印花师傅、裁缝……这些人通通都不见了,张大诗人显然看不见他们,更看不见他们的辛勤劳动,在张大诗人的眼中,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蚕妇一个人——这就是中国某些文人墨客的见识。

 

我们假设一件丝绸料子的衣服价值是1000元,那么蚕妇在这一整条价值链中也许只能赚走50元,而收购商要赚50、生丝工要赚50、织布工要赚50、精练工也要赚50、染坊工也要赚50、印花师傅也许要赚100、裁缝也要赚100……不要忘记,在这个过程中,还有物流工人,还有中间商……他们也都要在这条价值链中分走一杯羹,如果蚕妇买不起丝绸衣裳是“不公”,那么生丝工人买不起丝绸衣裳也是“不公”,织布工买不起丝绸衣裳也是“不公”……人人都要丝绸衣裳,只要得不到就是“不公”——人的三观不正,天下就会大乱。

 

显然,蚕丝≠绸缎,蚕丝更≠绸缎衣裳,因此,养蚕人买不起绸缎料子的衣裳,实属正常,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更没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张大诗人诗中的蚕妇为这个事而流泪,只能说明她的嫉妒心很强,或者说得阴险些:蚕妇之所以伤心,也许正是因为张大诗人的煽动。

 

不要说宋朝,就是当今中国的养蚕专业户,其盈利状况也是参差不齐,有因养蚕而致富的,也有因养蚕而破产的,要知道:蚕丝的价格并不是由富人决定的,价格是由市场决定的,所谓“剥削”,根本不成立,你既然选择了养蚕这个行业,那么盈亏自负,任何人都不能保证你一定能买得起丝绸料子的衣裳,而城里那些富人身上穿的丝绸衣裳,也并不是抢你的,而是他们自己经商赚来的,这个也与你无关,你犯不着“泪满巾”,也犯不着敌视富人、仇恨社会。

 

问题是:像张俞这样的无聊文人,并不是仅仅在宋朝才有,就是在当今的中国,同样也有。前段时间,我在中国某报纸上看到了《蚕妇》的现代篇:一个记者所写的采访建筑工人的文字,这篇采访记录了建筑工人的生活,然后在文章最后,画蛇添足地长叹一句:这些劳累的建筑工人,终其一生,都将买不起他们自己亲手建造的别墅。我们不妨借用张俞的诗体,将这个采访故事改写一下:

昨日看别墅,归来恨满胸。

住别墅的人,不是地盘工。

 

这不就是《蚕妇》的翻版吗?幸亏张俞大诗人没有读到这篇,否则他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说你抄袭了他。

 

和“蚕妇买不起绸缎衣服”一样,“建房子的人买不起房子”,同样也是煽动仇富的文字——房子不是光凭建筑工人就能建成的,建房子还需要钢筋、需要水泥、需要图纸、需要机器、需要监理、需要组织和复杂的计算、需要测量、需要大量的工种、需要大量的工序,因此,我们根本就不能说“是建筑工人建造了房子”,我们只能说“建筑工人参与了建房”。说的更明白一点,在一栋房子从无到有的整个过程中,建筑工人所贡献的力量,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它并不是主要的部分,更不是价值最高的部分,正因为建筑工人在房地产的价值链中所占的只是低端的那么一点,所以建筑工人买不起房子,一点也不奇怪,说“建房子的人买不起房子”,并借此煽动“剥削论”,无非又是一个无理取闹、胡搞蛮缠的文人吃饱了撑的无病呻吟。

 

再举个例子,我们知道一家公司叫“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的,简称“中航”,它是做飞机的,众所周知,它的飞机生产线上的工人,也买不起飞机,因此我们也不妨用张俞的诗体,来调侃一下:

昨日去中航,归来热泪滴。

做飞机的人,买不起飞机。

 

我们再说富士康的女工,人们都说“她们亲手制造了iPhone”,但是她们一般却买不起iPhone,至少是舍不得买。如果她们和蚕妇一样钻牛角尖,如果她们也和张俞一般见识,那么她们也可以写出这样的诗歌:

昨日入深圳,归来恨满胸。

做iPhone的人,买不起iPhone。

 

所谓“做iPhone的人,买不起iPhone”,用的就是无聊文人煽动社会仇恨的典型手法——偷换概念,其实iPhone根本就不是富士康的女工做的,富士康的女工仅仅是“参与”了制造iPhone的过程,而制造iPhone的人,包含了设计师、工程师、原料承包商、工厂投资者、零件提供商、印刷厂、苹果公司的员工…….一大堆的人,当然也包含富士康的女工,但是如果笼统地说“是富士康女工制造了iPhone”,那就只能说明你是一个懂得抓住民粹心理的天才煽动大师。

 

文人天生一颗热心,同情穷人,这个情怀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不能被同情心遮蔽了眼睛、更不能被同情心扰乱了知识分子应有的理性、因而写一些无视经济常识、不讲道理、胡搞蛮缠的煽动性文字。

 

而对于我们读者而说,今天讲的这个道理也告诉我们:读书重要,但是思考更重要,所谓“学而不思则罔”,就像今天说的这首《蚕妇》,我们从启蒙时代就开始读这首诗,但是如果今天不经我一说,你也许一辈子做梦都想不到:这首被小学《语文》教材收录的宋诗,竟然是一篇违背经济常识、胡搞蛮缠、有感情、无理性的垃圾文字,一个流芳百世的诗人,同样也会犯低级错误,而对于你来说,如果你不独立思考,而无条件相信你所接受的教育,那么你对世界的一些错误认识,也许至死都不会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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