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将《盗墓笔记》这样的破小说运作出大片气象

文/马庆云

前阵子，电影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估计老马的很多读者还不知道。业内爆料出，最近两年来，基本上院线上映的全部国产电影，在上映之前，都先通过各种途径购买五千万以上的票房，以此来制造自己的大片气象。说直接一点，大量电影都在自己花钱买票房。类似的事情，在图书出版业，也十分普遍。所以，我对每年媒体巴不得告诉大伙的谁谁谁又版税多少多少千万了，嗤之以鼻，那里边水忒多。

最近，爱奇艺独播了据说斥资8000万拍摄的周播剧《盗墓笔记》，被网友们从编剧、导演、服化道等各种角度批的体无完肤。从去年春末开始，业内嚷嚷出一个术语来，叫“IP”。什么意思呢？直白一点说，就是《盗墓笔记》这样的半米多厚的小说啊，有自己特定的读者群，适合拍摄影视剧继续赚这帮粉丝的钱。稍微懂行的，都知道IP这俩字母没什么含金量，就是当年所谓的小说改编影视剧罢了。

像《盗墓笔记》这样的小说，我先说说它的写作特点，然后再聊它的运作内情。这个故事的作者叫徐磊，书写的很一般，但是很勤快的一个人。写网络小说起步的，其实都得勤快，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就是靠流量赚钱得，码字越多，赚的稿费越多一些。所以，大量的网络小说，都是垫桌脚绝对让人嫌高的。《盗墓笔记》呼噜呼噜写了好像8本，合起来卖二百多块钱。

一个小说，能写8本，是怎么做到的呢？其实也简单，就是剧情无限拖沓，人物对白无限放水。这样的小说，主要是给哪个批次的读者看的呢？绝大多数，是中学生，一般技校学生，工地的农民工兄弟，和一些需要体力劳动作业的工种兄弟们。这些兄弟姐妹，很多都只是中学生学历，在语言文字上，首先就得通俗易懂，得写大白话才行。而且，大家的阅读习惯也造成，要把故事情节使劲放水，从而能让读者们越过几章之后，照样连得上情节。

低端的读物，很容易让这批学历低、工作苦的兄弟姐妹上瘾，文艺理论上叫这个为移情。《盗墓笔记》在章法、叙事上，其实都是秉持这一原则的，只给文字素养低的读者阅读，让读者在大白话中找到阅读的自我安慰，而且还能通过缓慢的剧情发展，获得精神上的愉悦。这根很多家庭主妇看一百多集一部的韩剧，是同样道理的。

这类的小说，吭哧吭哧写好几本，其实卖的钱仨瓜俩枣罢了，跟影视剧比的话。我网上看了一下，《盗墓笔记》这几册书打包卖，是170多块钱。商家赚不了几个钱的。而且这种书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大伙轮流看，很难实现每位读者一本的。所以，面对这些小说自我宣传有几百万几千万读者的时候，呵呵一下就好了。

中国的文学史上，类似的事情海了去了。大伙感兴趣的话，可以翻翻民国一段的文学史。写武侠的，写鸳鸯蝴蝶谈恋爱的，这批次小说泛滥成灾了，当年。民国，可是真靠卖书赚钱，养活作者跟整个出版书店啊。像《盗墓笔记》这样的小说，在民国流俗小说里边，一翻一大堆的。有志于写这种小说赚钱的读者，可以找一找民国的类似流俗小说，照葫芦画瓢即可。写这类小说，也不用有什么学问，思维越简单，写出来的对白才会越肤浅，越肤浅，这种小说的读者才越能接受，因为他们的脑力实在是有限的。

当然，哪位爷可千万别因为读了老马的文章，就真去写这种小说了，认为靠自己的“真本事”就是也荣登出版富豪榜一样。接下来的话题，就来到了，这种书，怎么运作上。这种网络小说啊，一般都是刊载到网上去。大量的专事此行的出版公司和文化传播公司，有专人盯着这些网站，他们的工作，就是买买买，稍微有点读者量的，买下版权再说。

有些文化公司，实际上就是使劲廉价的卖入，跟买大点差不多。绝大多数，其实最后是死掉的。但只要有一两个赚钱，他们就不赔钱了。有几个稍微还真能卖几个钱的，其实就要做更长远的运作打算了。拿《盗墓笔记》为例子说吧。它的版权公司是欢瑞世纪影视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这家公司大伙知道手里边握着多少所谓的IP吗？

《古剑奇缘》、《宫锁心玉》、《宫锁珠帘》、《剩女的代价》……对了，李易峰也是这个公司签约的艺人，最近正在捧。这样的公司，最喜欢嚷嚷IP的事儿了。道理很简单，把一个伪概念嚷嚷起来，就跟让没干货的公司上市套现一样路数。

但是，在中国，看网络小说的，看电视剧的，和看电影的，我们可以简单粗暴地划分为三种群体。第一种，是学历最低，最容易满足得，看的内容，必须粗浅流俗才行。第二种，则是要比前者还有略高一点的要求。第三种，看电影的这波儿，实际上要求最高，也是社会消费的中坚力量。网络小说向电影迈进，口碑好的，至今没有。为什么呢？因为给流俗的读物，无论在对白，还是在剧情上，真不适合第三种人群。

所以，手握这些所谓IP的文化公司，这两年，其实是很窘迫的，尤其在电影上。他们急需手捏一个大概念出来，忽悠影视投资公司砸钱出来，把他们有小说版权的故事拍成电影，扩大盈利。徐磊，也就是《盗墓笔记》的作者，到处嚷嚷IP的概念，大伙知道这些之后，其实就只剩下呵呵了。

盗墓的题材，雷声大雨点小。去年，郭德纲跟安以轩主演的一个盗墓的电影，《秘术》，票房还不到一千万。郭德纲几年前的《车在囧途》也是烂片，可竟然能卖到四千多万上。可见，盗墓的片子，在电影市场上，空间非常小。所以，懂行的影视公司，对这种题材非常谨慎，虽然嚷嚷着大量公司拿盗墓题材去立项，但不过是立项罢了，立项跟拍摄，完全两码事。

《盗墓笔记》的市场空间不大。这次，版权公司自己拍了网剧，其实是想扩大一下宣传，待价而沽。说白了，还是给自己的小姐擦点粉儿罢了。但这次拍摄出来的网剧质量实在太次，估计《盗墓笔记》更坏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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