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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治平:留守农妇“红杏出墙”与一场罕见的乡村葬礼

(2013-03-28 22: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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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治平

婚姻情感生活

临时夫妻

留守农妇

乡村妇女调查

吴治平:乡村妇女调查

有一天早上,我在下乡调查的路上,遇见一行长长的送殡队伍,送葬队伍中打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只见他披麻戴孝,走在棺材前面,每走几步,就被身边几个强壮的汉子扭着他的膀子按住他,大声吼叫着要他回转身朝棺材三磕头,送葬队伍就这样一直缓慢地前行着。而在棺材后面跟着很长的送殡队伍,送殡的人抬着一大箱绣花鞋垫、一大箱千层底布鞋,还有几十个人分别拿着几十对绣花枕头。送殡队伍中有的女人边哭边指着那个向棺材磕头的男人骂:“你这个‘狗日’的,这么好的女人你领当不起!这么好的女人你上哪里去找?”大家都叹息说那死去的女人太温柔太善良了,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就这样冤死了,男人披麻戴孝又有什么用呢?

我当场向送葬的一些妇女打听,原来那个披麻戴孝的磕头男人姓卢,棺材中那死去的人是他的妻子,因为他与村里一名留守女人私通,前几天卢家女人被那个偷情留守女人骂的狗血淋头,一气之下喝农药自杀身亡的。

当天下午,我在村里访谈了几个妇女,她们告诉我:那个留守女人叫菊花,她自己的男人是个弹棉花的,叫李三,在村里是有名的能吃苦,只晓得赚钱不会嫖女人的踏实男人。李三常年在外弹棉花、打棉絮,后来又买了一台打棉絮机,打一床棉絮工钱是20元,一天可以打810床,一年下来少说也能赚五六万元。菊花的老公公是乡村小学教师,每月工资1000多元。李三出去打棉絮,菊花和孩子就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因为家境宽裕,家里也没有种田,婆婆帮她带孩子,全家人都宠着她,她在家无所事事,就成天泡在麻将馆里。

那个姓卢的男人长得一表人才,他的女人特心疼他,总是宠着他惯着他,对他是百依百顺,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卢家女人自从嫁进卢家的门后,就一天不停地做活,村里人从未看到她闲过,她一人在家带3个孩子,家里的田也都是她在种,每天她在地里无论干活多累,都要赶回家给男人做午饭,然后再下地去干活,大冬天还一个人在山上砍柴。卢家女人成天只知道做活,从来不会玩,也不会说丈夫喜欢的话,而菊花呢,会调情又会玩,两人天天泡在麻将馆里,每天打麻将到深夜,你买东西给我吃,我买东西给你吃,后来两人就泡到一起了。

几天前,卢家男人没有去麻将馆,菊花就打电话去他家,接电话的是卢家女人,菊花在电话里约她的男人上麻将馆去打麻将,卢家女人就在电话里说:“你再不要约我的男人到麻将馆去了,外面讲得很难听,我家的后人也走不出去,觉得没脸见人,我求你不要再找他了!”菊花在电话里说:“你的男人不要你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还有脸说我!”卢家女人气愤地说:“是你勾引了我的男人,怎么反说是我不要脸?”菊花说:“你今天还有脸和我说这个话?要是我的男人不要我了,还不自己扯根裸毛去吊死!” 卢家女人接电话时,她男人正站在旁边,听到两个女人在电话里对骂,男人夺过电话就骂自己的女人:“她叫你去死你还不去死?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了吗?”卢家女人伤心至极,哭着说:“我活着有什么好呢,还不如去死!”听到这话后,她男人不但没有去劝她反而溜走了。卢家女人见男人如此无情,冲进里屋,拿起农药瓶扬头就喝。还是湾里有人知道他们夫妻俩吵架后进屋去,才发现卢家女人喝了农药,赶紧去麻将馆喊她男人,这时她男人赶回家,和众人一起将她送往医院抢救,但卢家女人喝了大半瓶农药,死在去医院的路上。卢家女人的娘家人当天赶来,老岳父哭着打了卢家男人几耳光,卢家男人竟然还手打自己的老岳父,娘家兄弟们气愤至极,抓住这个卢家男人痛打一顿,然后逼着男人为他死去的女人披麻戴孝,按着他的头让他长跪在女人棺材前守灵。

卢家女人死后,人们清理她的遗物时,发现她生前纳了一箱绣花鞋垫,做了一箱手工千层底布鞋,还有几十对绣花枕头,看到卢家女人留下的这些遗物,村里好多女人都哭了,村民们都为那死去的女人抱不平。所以卢家女人出殡的时候,几乎是全村人出动。

我一直关注这件事,几个月后时获悉:卢家女人死去的消息迅速传遍全乡,几乎所有人都谴责菊花,说卢家女人是她逼死的。菊花的老公公打电话给在外打棉絮的儿子说: “你女人把卢家女人逼死了,外面的舆论太厉害了,你赶紧回来!”李三听说自己的媳妇与卢家男人私通,还把人家那么好个女人给逼死了,李三赶回村里,坚决要求离婚,菊花不答应离婚,公公婆婆堵着不让菊花进门,李三拿起菜刀对菊花说:你要是不答应离婚我就一刀子砍死你!菊花被迫只好同意离婚。离婚时李三给了菊花两万元,但坚决不让她带走孩子,说像你这样的坏女人,把孩子也带坏了。

菊花被夫家赶出门后,没过多久,李三就明媒正娶回一个老婆。菊花回到娘家后也没脸见人,一直不敢出门,迫于村里的舆论也不敢嫁进卢家,只好独自外出打工了。

 

访谈这起悲剧事件,我除了强烈谴责那个卢家男人外,也为菊花和卢家女人感到悲哀和难过:

卢家女人勤劳、善良、温顺,在她眼中,丈夫就是她生命的全部,是她不辞辛劳的精神支柱。她把丈夫照顾得无微不至,把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尽管如此,她并没有得到丈夫的疼爱和重视。一旦丈夫发生外遇后,她就感觉天塌地陷了,精神受到莫大的打击,觉得活着没意思,一气之下选择了以死来摆脱痛苦我在农村调查时,发现几个因丈夫外遇而自杀的女人,都有惊人相似之处,她们都是人们心目中最贤淑、最温顺、最善良、甚至连树叶掉下来都怕砸脑袋的好女人。是不是女人对男人太温顺、太软弱了,男人反而会瞧不起女人,女人为男人付出的越多,男人越会认为这是女人应该的,反而不懂得珍惜女人呢?

菊花呢?她的男人在外打工挣钱,表面上看似她不愁吃,不愁穿,不用下地干活,日子过的很滋润,实际上她独自留守在家,精神上情感上的寂寞和空虚长期得不到满足,她活得很迷茫,很无聊,每天无所事事,只有靠打麻将混日子,靠找情人来寻求慰籍,以此弥补情感上的空白和无聊,菊花虽然暂时地排解了精神上的空虚寂寞,但她的过激言行导致卢家女人喝药自杀,最终她也被丈夫赶出了家门,还一辈子要背上害死别人女人’的骂名,甚至会淹没在人们的唾沫中,这就是她无聊的代价。

菊花和卢家女人的悲剧警示人们:无论是男人或女人外出打工,千万不要只顾埋头赚钱而疏远淡漠了夫妻之间的情感交流,要常回家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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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治平:一桩不该发生的乡村情仇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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