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一）

李晓东

父母家在省城，我已经有半年多没去看望老人了。去年夏天“五·一”节过后，和妻送儿子到沈阳上学，我们一并去看望老人。

推开家门,却不见父亲像往常那样来接我们,问及母亲,说父亲躺在里屋休息。原来几天前母亲在阳台做饭,不小心将煤气灶的火引燃了灶台上的报纸,继而又引燃了钉在阳台窗户框上的塑料布及窗棂。不知所措的母亲, 被突如其来的火势吓得只顾大声地呼叫父亲,父亲闻讯赶来, 不顾一切地扑打,然而，七十有七的父亲哪能还像当年那样眼急手快?缓慢的脚步、并不灵活的身躯,费了很大的劲,好歹算是把火扑灭了,但是,父亲的脸和手却被烧伤了多处。

我和妻子被躺在床上父亲的样子吓了一跳,父亲面部大约有三分之一的面积和两只手的背部结满了黑痂,两只手肿得很高,看样子父亲被烧得不轻......后来才知道,父亲脸上、手上糊着的是他自己配制的“烧伤膏”（父亲早年曾自学中医,能治很多疑难杂症），他对治愈烧伤心里有底,所以精神状态一直很好。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我和妻子在埋怨父亲母亲。因为前两天我刚同母亲通了电话,母亲告诉我家里一切都好。

"你爸不让我告诉你们,免得你们惦念....."母亲解释说。

"没事!再过几天就好了!"父亲怕我们着急上火,补充道。

"没想到,我给自己配的'烧伤膏'还真管用.....真好使!"父亲在自我欣赏自己的医术。

"这不,刚糊上三天,一点也不疼了....." "也别说,刚开始那两天,让火烧的那几处还真疼......"父亲好象在说别人的事, 也是在安慰我们。

我去看了看阳台,只见部分木框、窗棂己被烧焦。当初为保暖,钉在窗户上的塑料布己被火苗燎得残缺不全,照明电线也被烧焦、烧断,剩下一个焦糊的灯头斜吊在半空中,窗户玻璃被烧得炸裂出不规则的细密裂纹, 有的仅剩下那焦黑的四框......真的是水火不留情啊!我似乎想象出当时的火势,也为两位年近八十岁的老人着实捏了一把汗。

“多危险啊!真要烧起来,这老头、老太太的后果可不堪设想.....”我和妻子边看边议论着,一直在为这次事故而后怕。

看着父亲那张清瘦、苍白的面孔,那慈祥的目光,那左一块、右一块大小不等的黑痂,和那被烧焦后发黄的头梢、眉毛、胡子....。我的心情很不好受,尽管父亲一个劲地说着："没事!没事!"可我心里却在想："要我这个儿子有啥用?别说出了这事,即使啥事没有,当儿子的常回家看看父母不是应该的吗?"我在内心谴责自己。

"就怨你,我要不督促你,还不来呢!"妻子在埋怨我不经常回家看望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