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泰——享誉蒙古高原的诗人
(2011-09-05 16:5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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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语之美——阿尔泰蒙古风
叶梅
评委们公认:阿尔泰的诗歌始终围绕着祖国、民族、人民和草原,在充满激情的抒怀和深沉的哲理思考中唱出了时代的声音、民族的心声。诗集《阿尔泰蒙古风》集中展示了诗人不同历史时期的经典作品,是我国当代蒙古族母语诗歌创作的标志性著作。
出生在锡林郭勒南端贡宝拉格草原的阿尔泰是一位高大的人,就像他的家乡高大巍峨的博尔赫山,每当与他站在一块儿交谈时,需以一种仰视的目光。而他常会低着头,微躬着腰,表达或倾听。这是这位诗人常有的姿态。坐着勒勒车从草原走进学堂的阿尔泰很早就热爱诗歌,几经坎坷之后,他在新时期里曾三次以诗歌《洁白的蒙古包》、诗集《心灵的报春花》、《阿尔泰新诗选》分别获得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他的诗歌在草原上家喻户晓。
有一次,我们随着阿尔泰在鄂尔多斯美丽的广场上漫步,那里耸立着一位蒙古族母亲和她雄俊的儿子们的雕像,传递着这个马背民族的巨大力量。几位游人迎面走来,突然站住脚,面露惊喜地交换着眼色,用蒙古语叫道:“阿尔泰老师!?”当他们确信无疑之后,上前来按蒙古族的风俗给阿尔泰行了大礼,然后热烈地说个不停。这都是阿尔泰素不相识的读者,他们虽然第一次见面,但这些陌生的汉子们却在广场上大声读出了阿尔泰的诗,诗歌像烈酒一样,迅速让我们站立的地方燃烧起激情的火焰。那些身穿蒙古袍的汉子们给那尊雄伟的雕像献上了洁白的哈达,又转过身来给阿尔泰献上了哈达。他们并肩站在雕像下,在那位慈祥的母亲注视下,一群骄傲的蒙古族儿子。
一个热爱诗歌的民族,一位热爱民族的诗人。
鄂尔多斯的朋友说,过去广场没有这么漂亮,但并不妨碍人们在这里朗诵诗歌,如同盛大的那达慕一样,成千上万的人会聚集在一起,听有名的诗人读诗,听脚蹬马靴的牧民也上去读诗,甚至还有怀抱孩子的妇女也会大方地走上台去,红红的脸膛,朗诵一首自己的诗作。有一次,人头攥动的诗会正在进行之时,一个毛手毛脚的小伙子一旁走过,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是干什,这么多人?一位喝了点儿酒的老人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非常生气地说,这后生,咋连诗歌节都不知道?你还是咱蒙古人吗?
我相信,阿尔泰一定也在那样的诗会上读过他的诗:醒来吧,我的诗。他说。阿尔泰是一位用母语写作的诗人,他用他马头琴般的音色,用他深爱的母语读他的诗,我们这些不懂蒙古语的人在一旁听着,不一刻便会情不自禁地被这种语言难以形容的魅力所感动。高大的诗人仿佛在唱着一首歌,将我们带入他的草原,带入远古的历史,带入这个民族所经历过的沧桑,而他又仿佛裹挟着一望无垠的草原地平线上滚滚而来的雷声,他说:
醒来吧,我的诗。
《民族文学》自2009年创办了蒙古文、藏文、维吾尔文版之后,许多用母语创作的作家诗人都十分欣喜,认为这是国家对不同民族的母语更为实际的一种关爱。去年我们为此分别赴内蒙、西藏、新疆召开了翻译家作家的座谈会,曾将美国诗人惠特曼的诗集《草叶集》翻译成蒙古文的阿尔泰带着他的母语写作及翻译的感受走进了拉萨,与藏族的作家翻译家倾心交流,虽然高原反应让他的口齿有些含混,但大家都听懂了他的话。他说翻译应分为三个层次,一是最基本的,是一就说一;二是表达一定的意蕴;三是具有文学性的翻译,也就是翻译的最高层次,是又一次文学创造。大家很受启发,拉萨的翻译家们都十分认同,我后来请教于他,能否将第一个层次叫作直译,第二个层次为意译,第三个层次称为美译呢?他点头,用很大的嗓门说:就是这个意思。
在人们热切的视线里,在诗人的呼唤中,他的诗歌是真正的醒立,并行走得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