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琴 | 心动而发之为声
(2016-08-10 14:5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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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琴
今晨,收到江榕的微信
江榕:几年前跟着谢老师和宁老师到杜马禅园玩,在音乐厅听琴过七夕。印象深刻,当时写了这篇文章,也是印象最深的一次音乐会。
兰清:节日快乐,美好的生活。
江榕:昨天看到七夕网络琴课,就想起了,七夕快乐。
七夕琴
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里,因着琴社的关系,在杜马禅院里听到了一场自然而然得唱和音乐。
那个尖尖的小小金字塔,尖顶是一些教堂式的五彩玻璃。尖塔的内侧居然是平常买鸡蛋时的垫套,平时漠视的材料在这里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古朴的内壁,有一种内蕴的和谐。
整个杜马禅院在佛山一片看似平常的山谷里,去之后,倒不以为那儿的山水有什么特别的景致。比起香格里拉的原始旷猛,比起华山的奇险,甚而家乡风景的亲切有趣,它算不上入心。
但我对主人却是又敬佩又羡慕。他们让我想起藏天下于一隅的园林建筑,这是中国文人延续千年的梦想。而杜马,不论怎样,以个人之力,买个山头占山为王,还当个有艺术有梦想又环保又渴望同胞参与的王,就让人肃然起敬了。
一池塘,竹林夹道,一泓泉,石板延伸。
几栋楼,艺术小厅,几座山,野趣盎然。
有些志趣相投的人来这里,和自己的艺术旨趣相碰撞。也许是知音相伴,也能闲话一点人生,对几叶蕉,喝数盅茶,看远山含夕阳,听近处流水绕荷花,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该怎么形容炎热又古远,幽旷又自由的感觉呢?
电力的不足让空调处于休息状态,众人在黑暗的环境里都不敢大出声。毕竟师长环绕,小辈们虽然心底憋闷,却是大大的不敢造次。偌大的厅子,只在一边侧面开了小灯一盏,最清晰的面容也不过是边缘线发光的剪影,而大多数人,在黑暗中,只能辨认大体身形。嘀咕的声音,在音乐厅特有的音效下,都被放大数倍。好几个刹那,众人似乎被一种默契所引,倏然沉默,于是,厅外蝉鸣,竟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声音,使劲在聒噪,用力透墙壁去形容也毫不夸张。
一曲《关雎》由谢老师而起,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脑海里出现的在河水中央,年轻的面容不停的采摘荇菜的场景,那是怎样逆水而上,艰难的活动呢?那又是怎样甜蜜期盼,劳神费心的思念呢?琴音杳杳,辗转反侧之苦,钟鼓琴瑟,十八般兵器都上的追求和表明心意,本来如此热烈纠结的情绪却在古琴里,化了一份扭,多了一层和,推入古远的时代,被牵引向感动的温和,想象的宁馨。
洞箫已是呜呜然,诉出人心底柔软的故事,却还有陶埙几声,直扯悲怆,陡入神秘,大家的毛孔一下子似乎碰上了冰霜,张开呼吸后猝然战栗。一个柔和又深厚的声音于空白处响起,恰似一个最好的花枪,让人心底想要叫好却更想保留力气去追随,这种古远深厚,神秘引人的最终去处,是谢老师的吟咏声回环拔起,像海浪边一次次拍打沙塘的浪头,力道不含糊,退去又是如此温柔。
我想到了《山鬼》,想到了“若有人兮山之阿,被霹雳兮带女罗”,那可不是一个有藤蔓霹雳长绕,有古木森然,含睇宜笑,又怨又怅的地方吗?
接着,又一种精神开始贯穿,曲子似乎越来越随意,只有调子,有相和的声音,有贴心的琴声,有引人似乎如入云霄的歌声,又曲调婉转的箫声,更偶尔我听见清凉的女声穿插……我想,这种感觉就叫自由吧。一些美好的记忆突然跳出,老师曾说,在中印边界有一种信徒的歌唱叫做天唱,那是很高远的山里,声音直出,对天而唱,想停就停,想唱就唱,都是心底的呼唤。
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心动而发之为声”。古人诚不我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