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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尘烟

 

这时候，丘陵，沙地虚无

仍有些旧事入梦。时断时续

或仄涩，或清凉

或沉长，或短促

吸附聚散的尘烟

恰如其分，存于虚实之间。

 

山间的钻塔意气风发

捧走了我二十年殊世难得的青春

乡野恍然，一时间风景骤变

茫茫之中，幻化成老家的堂屋

坐北朝南，傍晚

有炊烟，扶摇直上

 

思寻之间，最是如此

风来，梦醒

不见了那个身着工装的年轻人

此时，日落时分。岭上

归人稀疏。黄沙土道

只听得，由远而近的吆喝声。仿佛

昭示一种源生的呼吸。熟稔

却又陌生

 

◆ 钻塔

 

如果，让我记述，让它在诗歌里

重生，永恒。那么，请原谅

我笔下的苍白与无力——

 

月光下的巨人。毅然固守

“这是一种无法治愈的结症。”

对此，我坚信

 

犹如碧海潮生。置身时光的空旷

牢牢记住相溶几十年的春秋。巍然耸立

那么认真的阳光。而我

一直正视，倾于坚心的成长

 

似乎这种淬炼早已深入骨髓

数年朝夕，升华的共性

同样的执着

同样的坚韧------

 

 

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多少

骤然的交汇终不能取代？好比

人生的相遇。或早或晚

成为另一种珍惜，另一种生

接受新生的洗礼。之后

沉潜岁月。像深夜里远去的火车------

 

◆ 神驰

 

想起稻米的甜梦

想起辽河的红海滩

想起那个正月的早上

我背起行囊，在送别的目光中越走越远------

 

记忆中，有太多的东西割舍不下

相比眷恋与聚散，也许还有更值得的仰视

可是，有人仍是反反复复的布景

越过沙地、荆棘，挺直腰背

总是抵不过山高水远

总是来不及汲取刹那间的磅礴

像窗外的大雨，由来变幻

 

这是第几场雨？没有疯狂的索取

没有无谓的付出。甚至没有目的

当是骨子里的倔强，在七月

肆意的神驰

 

飞鸟从小丘赶往另一个山头

烈日追逐。流火的植被渴望在雨中铺伸

祈盼，一场盛大的尽致不是幻象

为此，什么都可以放下

骄傲，卑微，总总可能------

甚至，你眼中的圆满

 

◆ 赞美

 

或许，这样的直言远了

或许，趋于暗示的表达更合适

像是，人到中年，有些情感

已经不会轻易说出

当夜晚的风吹过基地的门窗

当资料室里传来键盘的敲击声------

夜色的饱满，竟然有些迟钝

 

去往井场的车，深夜返回

因为跋涉，显得疲倦

因为懂得，微妙的默契不言而喻

 

人影晃动，灯光下

并非所有的景象都来的真切

空气里残留着干燥的味道。光影

限制了暗夜。没有人提出疑问

各就各位，各司其职。此时

夜晚的高处，源自赞美

而来已久。打破了宁静

认真，细致成一种辽阔

 

 ◆ 驿动

 

那个早上，我赶往一个工地的现场

从后半夜刮起的风，还有些凉

裹挟着沙尘，呼啸而过。让我睁不开眼睛

沙丘坡上，荒裸的草棘，应声而倒

和我一样，它们柔软又坚定

 

变脸的季节，多是无常

刚刚是阳光充足，转眼就乌云密布

就像几日前，老乡的田里，正要出挑儿的苞谷

一夜大风，扬花散落一地------

 

途中，同行的兄弟，说起大雨

说起近期的工上，说起相关加固铁皮房的杂事------

最后，说起哥几个什么时候再遇

好好聚聚------我听得走神

直到司机师傅示意：到达目的地

我们急忙下车，奔赴井场。郑重其事

 

◆ 大爱

 

现在，我的敌人，只剩下我自己么

“克服自己，挑战自己，战胜自己------

我是不可战胜的------”

坚信怎么样？怀疑又能如何？或许

多年过去之后，另一个世界

果实成熟。倔强且孤独

 

夜色还和从前一样，有人挑灯夜战

除了偶尔低声的交谈

整个夜晚，毫无变化

 

此时，我的敌人

在窗外。相对的空间

投入的心。越来越矮的腰身

更加仰望。灯光穿过门廊

月光穿过窗户。相遇和错过的

悲喜。不值一提

 

然而，有些东西根深蒂固

无法从逆光中脱身。甚至

无法抗拒。舍与得之间

所有的悱恻与怀疑，都松散了结症。

有时候，我是小舍

我的敌人是大爱------

 

2013-7-21晚21时27分于梦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