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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卷里都是可以住的

(2018-08-31 11:01:21)
分类: 文学评论

画卷里都是可以住的

                                                         ——在黄神彪的“画卷式散文”里度假

       “画卷式散文”,是我的一个创作美学上的命名。“画卷式散文”的基本特征,便是像画卷那样,而不是像画幅那样,比一般的散文容量要大,延伸度当然也要大。并且,既有画,也有诗,是诗情与画意的结合体。还有,就是,只要是慢慢地展开,它的意味就总会汩汩而出,潺潺而流。“画卷式散文”,读着,是过瘾的。之所以说是过瘾的,是因为它总是不缺乏壮丽的场面——哪怕,只是内心的场面——而且,总能层层深入,一步一步地把接受主体引入某种辽远的胜境。
       很显然,黄神彪的《有迷恋,心神圣》等,便是在我所命名的“画卷式散文”之列的。其情感的线条,其思想的色彩,其整体的布局,其营造的气氛,其渗透的意味……都是画卷式的,有着相当的绵延性和延展性的。虽然,单个地看,它也是由一幅一幅的画面组成的,但,毕竟,整体上它是连贯的,有一种生动的气韵贯穿在其中的。这样的贯穿,自然是离不开运筹的功夫的。
       “一生中,我有很多迷恋:迷恋田园,迷恋高山,迷恋江河,迷恋大海;迷恋苍天,迷恋白云,迷恋星月,迷恋秋天;迷恋诗歌,迷恋音乐,迷恋梦境,迷恋历史……”这样的迷恋,确确实实,也只有在画卷里才能够得以淋漓尽致地展现。因此,在迷恋的护送之下,黄神彪也便把他的神思飞扬的一面,不断地,而且是慷慨地,或播撒,或播报……从三千年前一路走来,既携《诗经》,也携《离骚》,更携汉乐府民歌……我知道,他是一个不辞劳苦的人,即使,携得再多,他也是步履沉稳的。于是,我也便看到了一种沉实。沉实者,必有根底,必是这样的。
       很显然,黄神彪是把蔡琰、屈原、班婕妤、孔融、王粲、陈琳、班固、张衡、司马相如、李白、杜甫、白居易、苏东坡、李清照等等当做是自己的心灵的至交的,否则的话,他是不会有那么盎然的兴致,一谈,就谈得江河欢腾的。生活中的黄神彪,有这么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一旦到了谈文论道的环节上,原本似是在梦幻之中的他就会两眼放光;创作中的黄神彪,毫无疑问,就更是这样的:一旦手中有了一支笔,他就恨不能赶快舞起来,就像舞一根具有魔力的指挥棒那样。因此,他的文字,往往的,也便热情洋溢地组成了一个大型乐队,只要是一演奏,也便很难再停下来了。
       你看——“因迷恋着神圣的诗歌,我便迷恋着那条神圣的河流”;“我怀想着的那些岁月和年代,都是一个个诗家辈出的岁月和年代啊!……甚至在那八百里秦川的渭河泾水之畔,我们透过弥漫的风烟,仍能聆听到西楚霸王项羽的慷慨悲壮的《垓下歌》……”;“古时,大凡才子佳人,多喜好执扇。执扇,是一种风雅和体面。看一些帝王将相或才子佳人的古装戏,都能看到执一把扇的,摇一摇,便摇出了自己的风韵;扇一扇,便扇出了自己的情趣。但这班婕妤,她之所以令我刮目相看,是她执的这把团扇,让人觉出了人生的沉重”……说,他就总能说个滔滔不绝。就在这滔滔不绝之中,我们的联想,才多了许多的漂流的机会。我,这个人,是最喜欢借助滔滔的文字去让我的联想进行长时间的漂流了。因为,也只有在这样的一个时候,我,才会和鸢飞鱼跃的感觉猝然相遇。
       写惯了散文诗的人,一般来说,都是很难摆脱“短呼吸”的习惯的,然而,他不,以写散文诗见长的他,“长呼吸”和“短呼吸”,他都是得心应手的。可是,要做到这一点,并非易事,因为,首先,一个写作者的肺腑里要有那么多才行,或者说,要能够装得下整个天地和世间万物才行。否则的话,往外掏,掏着掏着,也便突然就露出了自己的窘相了。我是没发现黄神彪有这样的窘相的。穿针引线,优游自如,才是他的写作的功夫。然而,他却并不装土豪。就那么,悠然地诉说着,推动着,一个一个一个的文字,也便马上就活了过来。是的,是被他,一一激活了。
       那些与古人的恳谈中所渗透着的欣赏、理解与默契等,突然,就让我想到了生命与生命之间的兼容。大概,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兼容,他的文字在出发的时候才是携带着显而易见的光芒的吧。而且,这样的光芒,往往的,都是一些配乐的光芒:光芒里有声响。
       自从他的血性适应了海洋气候之后,他的文字就也慢慢地适应了海洋气候。因此,我们,也才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种内在的涌动。也正是这样的内在的涌动悄悄地在告诉我们:有一种激情,自始至终,都是贯穿在黄神彪的脉管里的。
       “他独自走在海滩上,吸引着潮湿而且有腥味的海风,然后一整日一整日地在一处黑礁石上,发呆。望着那片壮阔的湛蓝,他的目光追随着鸥鸟的翅膀,去了想象中的一座荒岛上。后来,他笑了。”其痴迷,可窥一斑。他笑了,其实,便是他会心了,或者说是他悟了。也只有一个悟了的人,特别是悟透了的人,才会在一座时间的荒岛上,播种他的笑声。
       “在海边,我们早已是无话不谈。他称我为采贝人,我称他为种海人。”原来,黄神彪或在历史的海岸,或在现实的海滩,一直一直,都像个孩子一样,是在忙着采贝的。也难怪,他的文本中,收藏了历史、自然、民族、民俗、文化、音乐等等许许多多的宝贝。
       “记得老仙婆曾经告诉过我……”黄神彪的文本中的“老仙婆”,自然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符号。这个符号,有点儿类似尼采的里程碑式文本《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的受了神启、后来成了拜火教的创始人的“查拉图斯特拉”,以及纪伯伦的代表作《先知》中的主人公“穆斯塔法”……却比查拉图斯特拉和穆斯塔法等等更切近,更富有人间烟火的气息——总之,是离我们最近——就似乎,她的手中总是攥着一个锦囊,随便一掏,就会掏出许许多多的意想不到的光亮来。“老仙婆仿佛就在前面的红树林里,然而,一阵风吹过,她的影子便幻化成了一朵云絮,飘然而去”;“倒是那老仙婆摇着一把蕉扇,踏着浪的云蔓,向那海神庙飞去”;“老仙婆曾用她缺边的嘴告诉过我,我出生的那年,一头海怪把我拖到了潮湿的沙滩上。我醒来时,身边却没有一个人”;“一阵轰隆隆的闪电雷鸣之后,我回头向海龙庙看去,发现了死去的仙婆正披头散发地向我挥手……我的天!难道,是老仙婆的魂来到了大海上?”……确确实实,是颇有意味的。散文,也是可以创造形象的,由此可见。就不禁在想,仅是“老仙婆”这一个符号,就是为黄神彪的文本中增辉不少的。非常多的作家,写来写去,都是漏掉了符号的黄金意义的。黄神彪的文本里,却没有。“骆越”也好,“先民”也好,“花山”也好,“老巫师”也好,“老仙婆”也好……在黄神彪的文本世界里,都是竞相闪着光的。那些光,翻译过来,是不难从中看到“本土”的涵义的。这个哲学意义和美学意义上的“本土”,才是一位作家的底气的源泉。失去了这个源泉,也便很难根深叶茂。
       在黄神彪的“画卷式散文”里度假,确信了再确信的,终究,还是这个:黄神彪的心,确确实实,是在迷恋里定居了的。正因为他拥有了那么多的深沉的迷恋,他才拥有了那么多的深沉的祈祷。写作,既是最好的访谈方式,也是最好的祈祷方式,多年前,我就曾经这样说过。而今,且说,且唱,自然是因为心中有了音乐,才唱的啊。
       黄神彪在为天地人实施祈祷的时候,他的神情,既是庄重的,也是飘逸的。因此,一再地抖落,他才抖落出了那么多的饱满的种子一样的文字。我深知,他的内心里,是有着一个又一个的精神的仪式和写作的仪式的。
       “是老探险家,便会想起在那险峰上曾经险些遇难的一瞬”;“山是音乐的真正的源泉,音乐是山的真正的知音”;“山,沉默,忍辱负重”……当黄神彪的身份由诗人、作家突然变成了那个爵士乐团的指挥家的时候,我听见,时间,轰然,便响起了。于是,万物,就也跟着响,响彻寰宇。
       捡起,一看,确确实实是画卷。画卷里的日月、山河、花鸟、人物以及滋味,是那样地氤氲……氤氲着,氤氲着,便见老仙婆坐在云端里再次张开了她的嘴巴:这里,是可以住的……我自然是相信,画卷里,都是可以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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