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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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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琴音在耳

(2018-01-17 11:54:17)
标签:

古琴

学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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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草木间

蓦然回首,琴音在耳

 

                              蓦然回首,琴音在耳

                                 图文/夜色

 

                            嵇康曰:琴能感天地以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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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茶馆里多了一把古琴,是她的一个朋友自己斫琴送给她的。为了不让这琴只是成为一个摆设,朋友便找了当地的一个比较有名的古琴老师开始学艺。

之前,我对于古琴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就是一直觉得这音韵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古”,听着听着,人就觉得很老。

我对朋友学古琴也没什么看好,都说古琴是民族乐器中最难学的一种,我笑言,这东西最终还是会成为这茶馆里的一个摆设。

直到那天,我到茶馆,朋友自己泡茶给我们喝,我便坐到了琴桌前的那个位置,于是也就伸出手随便拨弄了几下这七弦。瞬间,只觉得有一股清泉从指尖流过,它幽远,它古朴,那种说不出的不可捉摸的古老竟然那般空灵,这空灵,足足萦绕了三千多年,我竟然在那一刻才触到。

那日,我非常冲动地对朋友说:我也要学古琴。

我知自己天生是一个不好学之人,便叫朋友帮我就近推荐了一个古琴老师先练练。试上第一节课,老师一直在讲古琴的基本入门知识,这些百度上都有,而且老师的语言实在古板乏味,我听着听着就有点心不在焉。直到一堂课结束,我的手还没有抚过一根琴弦。我付给老师二百元学费,下课回家。后来,我决定不跟这位老师学琴,这并不是我否定老师的琴技,而是在那里找不到感觉。我有个不好的习惯,做事情总喜欢凭感觉。我决定先自学着玩玩。

我租了一把古琴,在家对着古琴教材视频一边识减字谱一边练基本指法。减字谱一开始看着实在有点头晕,难怪在《红楼梦》里,宝玉看到黛玉在看琴谱时,说她是在看“天书”。我花了半个月时间,这“天书”总算识得个大概,然后每个周末到朋友茶馆,朋友“现学现卖”,把她刚刚学来的琴曲教于我,我很乐于这样自在学曲。

学会两首基本的入门琴曲后,总觉得自己不拜个师学艺心里始终没底,还是想找一位老师学二级课程。决定跟程先生学琴,是因他曾是报社的美编,后弃之从琴,且他自己还是斫琴师,我想他对琴的美学理解一定是独到的;再看照片上的他,四十多岁,一头奶奶灰的发,清瘦的脸,眼神清明,一袭灰色布衣,这气质似乎就是为古琴所有。

在第一节课上,程先生让人我先抚一曲《秋风词》。曲终,他问:你师从何人?

我略显紧张,答:我未师从何人,纯属野学。

程先生听了,哈哈笑起,笑得我更是紧张,尔后听到他说:这野学都能学出这般水准,很不错了。

听完先生的话,我顿时松了一口气。程先生纠正了我指法上一些不规范的地方,这指法不规范是野学最大的弊端。

在程先生的琴社里学琴氛围是我喜欢的。他的琴技,我自是不用夸奖了。他的手只要一上琴弦,他便不是他了,他就是琴,是曲,抑或他什么也不是了,只是那七弦上传来的远古的空灵。

程先生在家弹琴种竹养花,大隐于世, 他随和而又不失洞见。课间,有学生说要学五首曲,有学生说要学十首曲,程先生听了,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会抚五曲可为琴人,会抚十曲可为琴师矣。

程先生说:弹琴的最高境界就是不弹,不是真的不弹,是不刻意弹,弹得舒服就好,其他可以不管,弹到忘了谱,忘了自己。

这番话,让我想起喝茶的最高境界,天地万物,很多界,其实都是相通的。古琴入门其实不难,但想要入得琴道,这就看悟性了。

我跟程先生学了《良宵引》和《阳光三叠》,一个教程结束,回家练了一些日子,总觉得进步不明显,很是灰心,告知先生,他说:不急,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知道,这世上所有的天才不加上勤奋,最终还是庸才。我生性懒,又不是天才,看来也就弹不出什么好曲了。不过,这无碍我对古琴的喜欢。

既然学琴,琴是一定要买了。很多学琴的人一开始都是先买一床四五千的琴练练,练到一定程度再换一床。而我不想换,想一次到位。在朋友的朋友的推荐下,试了几床琴,斟酌了好些日子,最终买了一床蕉叶式古琴。焦叶琴的线条自然是极美的,也是极适合女人的,最让我中意的是唯独我的这一床琴的琴身比一般的琴略窄一点点,使她的身形更显丰润矜美。当然,古琴的美一定不会是仅仅停留在外表。

有了属于自己的琴,抚琴时便有了不一样感觉。想亲近时,就跟琴诉诉,实在懒时就让她静卧在一边陪着我,即使无声,我与她都会感受着彼此的存在,她会是我后半生的陪伴,与我的茶一样。

原本我也是想学五首曲子的,现在能把这两首曲子练好就很不错了。想起北宋范仲淹老先生一生只抚一曲《履霜操》,这曲一定是入了他的魂的。只抚一曲,伴吾一生,想着是不是很有一种固执的美?这是否也正如程先生所讲的,弹着弹着就忘了自己,忘了曲谱,今曲已非昨曲。

转眼,学琴也有半年之久。是时已入深冬,剪枝梅插在琴案上,暖黄的灯光下,我抚琴,君沏茶,弦上之音,漫过渭城阳关,漫过长亭古道,漫过历史的长河……

蓦然回首,琴音在耳,君在,茶香已是弥漫整屋。

 

后补:一日,在弹《阳关三叠》时,弹到第三叠高潮迭起之后戛然而止,我加入了《送别》的前一小段,最后再用《阳关三叠》的那句泛音结尾,那画面感出乎意料的好,甚喜。

 

蓦然回首,琴音在耳

蓦然回首,琴音在耳

蓦然回首,琴音在耳

蓦然回首,琴音在耳

蓦然回首,琴音在耳

蓦然回首,琴音在耳

蓦然回首,琴音在耳

蓦然回首,琴音在耳

蓦然回首,琴音在耳

蓦然回首,琴音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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