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处处骗局 （19——25）

卞翁伸手在师爷递过来的印盒里沾了一下，仔仔细细在素绢上按下一个血红的手印。端详着自己的手印，卞翁不大满意：“嘿嘿，手指头太粗，让您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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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工的考场竟然设在了谯县县衙内，这下卞翁爷俩都放心了，官府出面，这还能再有啥闪失？

考试在严肃紧张的气氛中开始了，考官也不少，负责诸女子的不同考试，有考刺绣，有的考歌舞。

卞诗当中施展才艺，怀抱琵琶，弹奏起了最流行的《高祖大风歌》。

招工商人留意到了卞诗，对县衙师爷点了点头。

师爷来到了卞翁身边：“在下乃县衙师爷。”

卞翁大惊：“失敬失敬！”

师爷怒了努嘴：“弹琵琶唱曲子的是你家小女？”

卞翁的回话有些自豪感觉：“当然，小老儿自幼培训小女针线女工，弹唱歌舞是她没事儿时自家习练的。”

师爷压低声音：“在下跟招工的熟悉，能着力举荐你家女儿初试入选。”

卞翁惊喜参半，赶紧作揖：“哎呀，这叫卞翁老儿如何答谢师爷恩公？”

师爷笑了笑：“不必，我也不过多事，想当一回伯乐罢了，不过……”

卞翁有些紧张：“需要多少谢礼，您张口就是！”

师爷声音更低了：“不过，这是初试，到了洛阳还要由大内公公亲自面试，那可需要打点，还要置办行头，还要自个负担盘缠，选不上还要自个回来……”

卞翁一咬牙：“别说了，小老儿豁上了！卖了老黄牛与茅屋！”

师爷从袖子里拿出一幅写了字的素绢：“这是参加洛阳面试的申请，快偷偷按个手印，别让外人看见，我是官府中人，总要维持公平不是？”

卞翁伸手在师爷递过来的印盒里沾了一下，仔仔细细在素绢上按下一个血红的手印。

卞翁端详着自己的手印，不大满意：“嘿嘿，手指头太粗，让您笑话了。”

谯县城外，卞翁在给女儿送行。商人雇了镖局，押解拉了女子们的一队大车。

卞诗眼中含泪：“爹爹，茅屋与老黄牛都卖了，你怎么过活呀？”

卞翁回答的甚是豪爽：“水田没了，留老黄牛也没用，你老爹我孤家寡人，哪里不能安身？曹门全家进京，老宅子需要个看家的，每季给五斗米，够将用的，就是担心你选不上呀！”

卞诗发誓：“爹爹，女儿到了洛阳，一旦安定，一定把爹爹接到京师享福！”

卞翁笑了：“爹的乖女儿么，还能不孝顺？”

招工商人不耐烦了，高声催促：“快呀，又不是出征打仗，还用得着哭哭啼啼？”

走啊，走啊，好似道路没有尽头，终于有一天，车队来到了洛阳城下。

招工商人走到卞诗坐的车前：“卞家姑娘，有点事儿得先和你说清楚，接下来的面试若不请人培训，想选上可门儿都没有！”

卞诗掀开车门帘：“培训？训啥？”

商人耐心解释：“歌舞身段啥的都要重新训，要正规化，就你们那业余范儿能登大雅之堂？”

卞诗疑惑：“不是做刺绣女工么？”

商人笑了：“啥刺绣女工？是供奉皇宫的刺绣女！说吧，愿意不愿意参加培训？”

卞诗点点头：“那就训吧。”

商人一撇嘴：“谁能带干粮给你做教师爷？要铜钱！”

卞诗扔出一个荷包：“爹爹卖老宅、黄牛的钱都在里面，请大叔自个拿就是。”

商人叹了口气：“唉，真够麻烦的！还要我替你数钱？”

洛阳蹇府内，蹇果捧着一把小酒壶，看着商人点数木斗里的铜钱，不耐烦了：“这要数到猴年马月？老子还能少给你几文不成？装车就是。”

商人却摇摇头：“当面银子对面钱，还是清楚些好，咱们还要长期共事儿不是？”

蹇果训斥：“三千文呀！就不会找个人帮忙？”

商人笑了，对院子高喊：“卞家小姐，进来帮忙数一下铜钱……”

蹇果也笑了：“你这人也忒损了！卖人还要人家自个替你数钱？”

卞诗低头进屋，先向两位施礼：“这么多铜钱？”

商人叹了口气：“还是替你们操心呀，往上头送的。”

蹇果自卞诗进门，便目不转睛盯住卞诗的小脸蛋，手中的酒壶慢慢歪斜，酒慢慢流出……

晚上的蹇府大厅内灯火通明，蹇果手拿一副素绢向卞诗宣读：“立约人因家境贫寒，自愿把小女三千文卖断，今后生死无论，永不反悔！立约人卞翁！”

卞诗傻了！高喊：“不可能，我是来做刺绣女工的！爹爹怎会卖自己的亲生女儿？”

蹇果冷笑：“亲爹也没有铜钱亲！看看，这是你爹的手印，怎么？还要把他弄到洛阳来，问他个用亲女诈骗钱财大罪？”

卞诗眼泪流下面颊，蹇果似乎有些不忍：“别哭了，这梨花带雨的……老子心疼！唉！要怨就怨你爹娘不让你读书识字，落得自家女儿被卖了还要交钱送礼，啧啧，你还帮人家数钱？这是怎么说的……”

卞诗哭出了声：“苍天呀，睁开眼吧……”

见家丁们以及乔婷、乔柔都被吸引到了厅堂外，蹇果干脆向大家宣布：“这小丫头怪可怜的，本老爷决定收在房中，小四儿，明天出去置办些花红，弄出点喜气来。”

卞诗哭着嘶喊：“卞诗宁死不做侍妾，你杀了我吧！”

蹇果却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老子就是喜欢有几根嫩刺的花骨朵，先关起来饿饿她，看这小妞能撑几天再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