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8年秋摄于婺源大障山)
处处有风光
到婺源大障山卧龙谷时正是深秋,山里面已是游人稀少。一进卧龙谷,就有一种强烈的震撼感。湍急的溪流在岩石间奔腾、穿越、冲撞、激荡,在沉寂的山谷里发出巨大的轰鸣,令人心惊。
溪流随山势跌宕,怪石嶙峋突兀,两岸青山绰绰,林木葱茏,间有红叶点染。同行的几位“驴友”赶忙打开相机,或蹲或站,或仰或俯,将美景摄入境头。
沿溪边小径,蜿蜒而上,一路听泉观瀑,捡拾秋色。气喘吁吁时,腰酸腿疼,已是步履艰难。回头,不见同行身影;前瞻,林黯山深。此时,倍觉泉声聩耳,忽感胆颤。
(08年秋摄于婺源大障山)
再向上,偶遇一两结伴下山的游人后,再无人烟。于是坐在溪流中间一块巨大的鹰状石背上等“驴友”。等几个弯腰曲背的身影走近,一个个也是气喘如牛,平时顺滑的语言也如断了线的珍珠,不能连贯。
稍事休息,互相翻看相机里的图片,美色难描,啧啧感叹不虚此行。互相留影后,有人用长焦瞭看一遍远山,说山上恐无多大景致,提议跨过泉流转头下山。而我与另一“驴友”坚持风光就在险远处,继续向高处攀登。
(08年秋摄于婺源大障山)
一路确再无新颖之处,山重水复,似观一位无名画者反复临摹的一幅水墨,单调而乏味。
就在叹悔时,拂面而来的风带来一股潮湿的气息,并传来恢弘的声响。突感振奋,拔腿向上。
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宽几十米、高四五百米的巨大瀑布从山顶直挂而下,在阳光的照射下,如一匹柔滑的巨幅彩缎,在天地间猎猎飘扬。
飞流直下的瀑,在与山体、岩石的碰撞及山风的吹拂下,水汽弥散,在阳光里现出一道彩虹。而挟山势而下的急流跌落在山涧和深潭中,发出激昂之声,在观者的胸中激起一股诗意与豪情。正是,“无限风光在险峰”。
(08年秋摄于婺源大障山)
冬去春来,与“驴友”相约,再登巢湖东岸的太湖山。
山虽不比大障山的险要,却也风光宜人;溪虽没有卧龙谷的巨瀑激流,却也细流涓涓。一路竹翠林青,鸟语花香。沿途读小溪之潺潺,听小虫之呢喃,观蜂蝶之翩翩,觅花朵之摇曳。言欢语快间,也不甚经意如此大好春光,款款迤迤地入得山中。
鸟鸣不闻婉转,桥头不落身影,林间不留步履,过庙不入禅房。一路难听快门“咔嚓”,心存美好愿景,所谓“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
(09年春摄于巢湖太湖山)
入得半山腰,依是气喘吁吁,汗湿衣襟。见担石上山修寺的挑夫,一步一个台阶,感叹人生之负重、跋涉之艰辛。
再往上,山势渐陡,而口干舌燥,举步维艰。
坐在道边的山石上喘息,问从上面下来的游客,离山顶还有多远?答曰:半个小时的路程。再问上面可有好看之处?回:没什么看头。于是,同行“驴友”皆打退堂鼓,寻近旁的一间小庙歇息去了。心有不甘,一个人向山顶攀登。
一路曲折回转,在腿肚打颤中上得山顶,环顾间未见非常之观。俯瞰山下,一片苍茫,怅然若失。
此时长风入怀,心有感触:原来有时风光不在高远处,一些美好的事物往往就在我们经过的路边,却被我们在不经意间放过。登山者还有回头路可走,也可让手中的镜头重拾美景。可人生呢,哪里寻回头之径?

(09年春摄于巢湖太湖山)
(前半部分,题《婺源卧龙谷游记》发2010.12.1《清远日报》)
http://www.qyrb.com/epaper/content/20101201/ArticelC4003FM.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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