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岁月如歌 |
从过年前忙碌到现在,没歇过一口气,所以今天像是本年度第一个周末,一个很久没过的假日。闲下来,才有时间看看这新的房子。对我而言,搬进来二十多天之后,它还是一种陌生的事物。
大约这是由于,我对于它还没有形成“我的”这种所有权观念。或者,在下意识里,我提醒自己,要清楚到底什么是“我的”。经书上说,任何东西最后都要回归一种虚无的状态,既没有“我的”,甚至连“我”都不存在。书上是这么写,但既然我没有悟道,所以对我而言,这些仍是深奥的纸上谈兵。但是我至少能够按照常识推断,如果我现在就将它标明为“我的”,假若有一天,因为某种原因,它不再是“我的”了,那么我目前因为它是“我的”而衍生出来的一切观念和喜悦,都将受到分离的冲击。这些观念扎根越牢,将来拔出来就越艰难,因为我对它有了“执着”。书上又说,一切痛苦来源于对必然改变事物的执着。我不想痛苦,所以我要试着不执着。
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夕阳,在流动的云彩中,发射出一种近于静止的橙色温暖。这情景对我而言,仍是新鲜而陌生的。起身站到阳台上,看着眼前丛丛绿树,邮校操场上有若干同学在踢球,而靠近中山大道的地方,偶尔能看见树下有穿行的轿车。
忽然觉得似乎站在武大撄园的顶上,面对着的,正是珞珈山的郁郁葱葱。我看见了呈弧线型的山际,还有山间不同深浅和颜色的树木。有车辆在奥林匹克场边上白色的小路上缓缓爬坡,朝着行政大楼的方向。空气里布满我熟悉的,草木花香混合的暖湿气味,那气味能在瞬间召回我大脑中大学时代的琐碎事件,内在意识的碎片,还有莫名其妙的疑惑综合而成的一种,只能称为沧桑感受的一种东西。那感受无法言表,但让人想要惆怅,想要追忆,想要感叹时光飞逝,反正要做点什么,以便对岁月本身表示敬意。但最后,却只是出了长长出一口气,带着趋于朦胧的心境,回到现在而已。
现在,对着大自然制造的一个春天傍晚,咬一口好吃的雀巢威化巧克力,在闹中取静的阳台上,呼吸着3月的暖风,屋内是电视机的声音,不知是什么节目,忽然放出范吉利斯的曲子。此刻,的确不用去想,昨天有没有下过雨,而明天,究竟是不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