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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关键词:移就;移情;标记性;陌生化;简洁
一.关于汉英移就修辞格
移就是汉语中一种最为常见的修辞手段之一。陈望道在中国现代修辞学的开山之作《修
辞学发凡》中给“移就”下的的定义是:“遇到甲乙两个印象连在一起时, 作者就把原属于甲印象的性状移属于乙印象的, 名叫移就辞。”, “我们常见的大概是把人类的性状移属于非人的或无知的事物。”书中随后举了海涅《诗歌集"抒情插曲》中的一句话作为实例:“我们的车子缓缓地驶过快乐的绿林翠木,驶过那阳光下奇花盛开的山谷。” 其解释是:“快乐本属于‘我’,今移属于绿林翠木。【1】
英语中有一种修辞格名为hypallage。J. A. Cuddon 在其A Dictionary of Literary Terms and Literary Theory 一书中给它下的定义是; Also known as transferred epithet. A figure of speech in which the epithet is transferred from the appropriate noun to modify another to which it does not really belong (也称为移置性修饰语。把修饰语从合适的名词移置到它实际上并不归属的另一个名词上面去的一种修辞格)该词典随后举了英国诗人T. S. Eliot名诗《荒原》中的例子。限于篇幅,我们聚光到词组forgetful snow(善忘的雪)上。词典对此例的分析是,“雪是不会‘善忘的’而是遮蔽,蒙住,‘裹尸布一样罩住’大地,以至于一时间让我们忘却了大地是什么样子”。“善忘的”属于“我们”,而诗中临时属于“雪”。【2】
从汉英两种语言对这两种辞格所下的定义和所举的例子看, 英语的hypallage与汉语的“移就”是不谋而合、完全相同的修辞手段。换言之hypallage就是英语中的“移就”辞格。
有关移就辞格的分类,各家说法不一。分类最多的是文军,他把移就格共分成7类【3】。
限于篇幅,此文不予赘述。我们把论述聚焦于陈望道所说的有关“把人类的性状移属于非人的或无知的事物”的移情类移就类别与相关例子:
(一)移情于具体事物
这指的就是陈望道“把人类的性状移属于非人的或无知的事物”中的第一类,“非人
的……事物”。
例1/辛媚和李梅亭吃几颗疲乏的花生米,灌半壶冷淡的茶,同出门找教育机关了(钱钟书)
例2.
例3.
treasure in the jeweled skies, / Albeit he soared with an undaunted wing ? (E. A. Poe)
例4。 Darrow had whispered, throwing a reassuring arm round my shoulder as we were waiting for the court to open. (J. Scopes)
以上4 例中,例1与例2分别用表示人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的“疲乏的”和表示心理
状态的“孤独的”移属于具象事物 “花生米”和“吉他”,效果是使得无生命的东西生命化,显示了鲜活生动的神韵。例3与例4则分别用 undaunted(无畏的) 和reassuring (再次保证的;安慰的)修饰wing(翅膀) 和arm(手臂)的有形、具象的鸟类和人类身体部位,也是典型的移情性描述。开篇时提到的“快乐的绿林翠木”以及forgetful snow 也都属于人对于物的情感移就。另如汉语诗中的“醉鞍谁与共联翩”,英语中的mischievous pebble(恶作剧的鹅卵石)也属于移情于具象事物的典型例子
(二)移情于抽象事物
这指的就是陈望道“把人类的性状移属于非人的或无知的事物”中的第二类,“无知的……事物”:
例5. 流水便竞向空谷幽奏相思/ 遂轻轻的,轻轻/ 撩起暮色, 一段段羞涩的恋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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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6-09-06
作者简介:刘英凯,男,深圳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从事英汉语对比研究;王婷婷,深圳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生, 从事英汉语对比研究,修辞研究
(施友朋)
例6. 在我拥挤的记忆中躲在角落里有那段寂寥的青春。 (刘樱子)
例7. Their faces staring blankly in different angles of stunned dejection. (J. Heller)
例8.Virus are forced upon us by our impudent crimes. (T.S. Eliot)
陈望道所谓的“无知的……事物”就是我们当今所说的抽象事物,在例5中是“恋爱
故事”,在例6中是“青春”,例7是dejection (沮丧情绪)而例8是crimes(罪行)。它们分别由“羞涩的”、“寂寥的”、stunned(令人震惊的)和impudent (放肆的)这些一般只用描写生命形态的词语予以修饰,于是抽象的事物、情感和行为便染上了人的鲜活生命情态!另如汉语成语中的“欢声笑语”和英语中的sleepy warmth(懒洋洋的热情)也属于移情于抽象事物和情感的典型例子。
需要说明的是,以上分类中的“具体”和“抽象”,从词汇学的角度看,二者之间是“可分级反义词”(contrary/ gradable antonyms),两者的中间是可以有过渡地带的,例如“具体”和“抽象”之间可以有既不大具象又并不太抽象的过渡。试分析,“花生米”和“吉他”,arm和 snow是“具体”可见的事物,相反,故事、青春、dejection 和crimes是“抽象”事物。而如下的“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中的“碧”以及He was left outside in the pitiless cold 中的cold 都既不是三维的物体,也没有二维的平面,一个是可见的颜色“碧”,一个是可感觉到的cold (寒冷)。这两个例子就属于“既不大具象又并不太抽象的”过渡地带的名词。这类名词同样也可以由表人的形容词予以移情性移就修饰。移情性的移就使用的普遍性于此可以略见一斑。汉语成语“凄风苦雨”以及英语句子…the ant spends a laborious summer 中的“风”、“雨”和summer(夏天)都属于一般看不见(沙尘暴等例外)、却能感知得到的、处于具象和抽象之间的名词。
二. 关于移情
移情,按照M. H. Abrams的定义, 是德国理论家在19世纪推出的概念, 名为Einfuhlung,意为英文的 feeling into (感入;感觉到里面去),后来译成英文的 empathy (移情)……即“把我们自己不由自主地投入到物件中去” 【4】74。换言之,就是把人的知觉和情感投射到有形的物和无形的抽象事物以及介于有形和无形的中间地带的现象之中去。日常生活中我们说“伤心桥”、“幸福路”、“愤怒的大海”、“无情的洪水”、“寂寞的庭院”都是把人的感知移情于物的生动的表述。至此,我们可以说,上述陈望道“把人类的性状移属于非人的或无知的事物”的移就就是移情性的移就。其实我国古代学者早就认识到文学艺术中情感投入的必要性。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就说过:“情者文之经”。近代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则更明确地提出“移我管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
让我们回头看一下各例中的移情性移就的辞效吧。“吃几颗疲乏的花生米”就把辛媚和
李梅亭奔波后的疲乏感觉投射到“花生米”这些物的身上,于是“花生米”便着上了辛媚和李梅亭的情感色彩。“孤独的吉他”显然把人的“孤独”投射到吉他身上,吉他似乎随之有了生命!undaunted wing 是诗人这一抒情主体在看见兀鹫(vulture)这一大鸟扇动翅翼时勇敢无畏的雄姿后而油然生出的赞美之情投射到翅翼上面,而这就是抒情主体对“非人”的翅翼所做的染上人的浓烈知觉和情感的诠释!reassuring arm 的语境告诉我们,Darrow 意在“安慰”(reassuring),把手臂绕在“我”的肩上。可是作者一旦用“安慰”来修饰 “手臂”,“手臂”便立刻染上了人的情感色彩和生命情态,于是物我相融,人的主观情感得到了极有特色的张扬。至于下一组“羞涩的恋爱故事”、“寂寥的青春”、stunned dejection和 impudent crimes,它们的共同点是把表示人情状的“羞涩”、“放肆”(impudent)和“震惊”(stunned)以及表示人心理的“寂寥”外射为四个抽象名词的属性,这样,这些抽象名词就都染上了人的情感色彩,给描写开拓出情感四溢的审美空间!而第三组“伤心碧”、“无情的寒意(pitiless cold )”、“劳苦的夏日(laborious summer)”以及“凄风苦雨”都是稍一品咂就会清晰感觉到情感得以释放甚至张扬的“移情”佳例。
移就尤其是移情类移就有着突出的辞效,其语言学理论的依据是:它属于横组合
(syntagmatic relations)中有标记的语义搭配,诚如上文所述,移情类移就修辞格的特点是把表示人性状的形容词修饰“非人的”或“无知的”具象、抽象或介于二者之间的名词。这样的形容词+名词的搭配从语法上讲,是符合惯例的、无标记的搭配,但是就语义组合而言,则是有标记的搭配。何以言之?这就需要首先讨论一下“标记性”。根据《朗文语言教学及应用语言学辞典》【5】的定义, “世界上的各种语言中, 某些语言成分比其它的更基本、更自然、更常见(是为无标记成分,这些其它的语言成分称为有标记的。” 比如, 汉语中的“诗人”、“秘书”是“无标记的”, “女诗人”、“男秘书”则是“有标记的” 。因为诗人多为男性,秘书多为女性,是“更基本、更自然、更常见的”、无需特别思考就能得到的意义,无区别性特征,因而是“无标记的”;而“女诗人”、“男秘书”则与之相反,因此是 “有标记的”。根据这一理论原则,从语义搭配上讲,疲乏的人、孤独的音乐家……羞涩的初恋男女、寂寥的青年……都是无标记的搭配;而“疲乏的花生米”、“孤独的吉他”……“羞涩的恋爱故事”和“寂寥的青春”……就都是标记性的搭配了。英国美学家Edward Bullough曾于1912年提出著名的“心理距离”(psychological distance) 说,他认为,所谓距离就是“介于我们与对象之间的一种状态”;在主客体之间如能插入这种心理距离,就能产生出空间感的审美经验。在他看来,距离如果太近,主客体太靠拢,难以唤起审美感【6】。上述的“疲乏的人”等无标记搭配不能造就主客体的“心理距离”,而“疲乏的花生米”等移情类移就均能成功地“移我管物”,把人这一“主体”的知觉和情感投射到原本距离很远的客观物或抽象事物的“客体”身上,心理距离拉长,“空间感的审美经验”即审美效应也就随之产生。这种“空间感的审美经验”是在关联理论的解释范围之内的。Sperber和Wilson在谈到“关联的交际原则”时说:人应该设想,每一个明示的交际行为本身具有最佳关联性,话语理解时付出一定的处理努力,就能获得足够的语境效果。【7】人们在阅读了“明示的交际行为”-“疲乏的花生米”后认识到这是一种有标记的偏离搭配,读者需要耗去较多的“处理努力”,而多花费的努力应该获得报偿,即是说,读者认定作者所以要制造偏离辞效,必定要传达额外的“语境效果”。这段文字的语内语境,即辛媚和李梅亭的奔波以及语外语境,即“疲乏”常规上都是修饰人的之后,其“最佳关联性”就自然生出。作者是把“疲乏”从辛媚和李梅亭的知觉和情感投射到物-“花生米”身上,这样,主客体之间形成一定距离,美随之产生。
这方面英汉语的共同点大于它们之间的相异点,原因是“人同此心, 心同此理”, 共同作为人类成员,中外不同民族在词语搭配选择时对于文笔奇崛、别具意匠,创意出奇以及originality/novelty/uniqueness/innovativeness/newness的审美追求无疑或是异域相通,不谋而合,或是相互影响,彼此融合的。而对比语言学所侧重的相异点表现在这里的情况就是:英语的移情类移就所用的修饰语表现出突出的的屈折性(inflectional)特点,例如例3和例4中的undaunted和 reassuring 以及例7和例8中的stunned 和impudent。而从语言类型学上的对比,由于汉语是属于缺少形态变化的语言,它只有一种形态标志,即名词前面几乎随时都可添加的“的”字。
三. 移情类移就修辞格的交际目的和修辞特色
Verschueren提出,使用语言的过程就是进行选择的过程,而语言使用者能够作出选择是因为语言具有三个处于不同层次而又相互联系的特性,即变化性(variability)、协商性(negotiability)与适应性(adaptability)【8】。语言的变化性是指语言所具有的可变选项的整个范围;语言的协商性,使得发话者或作者可以在高度灵活的原则和策略之下进行反复协商,作出符合交际需要的选择。所选择的语言符合、适应交际者的交际与交际语境,就可以逼近交际需要达到的满意点位。适应交际目的是语言选择的决定性因素,而以“标记性搭配”为特点的移情类移就修辞格要适应什么样的交际目的,从而产生什么修辞特色呢?
(一) 交际目的一:产生别开生面的陌生化效应
“陌生化”(defamiliarization)是由俄国形式主义者什克洛夫斯基(V.Shklovsky)首先提出的一个诗学概念。按照M. H. Abrams的定义【4】103 “文学就是破坏日常的话语,使每日的感觉世界陌生化,更新读者失去的接受新鲜刺激的能力”,这需要有“从日常语言中的偏离(deviation from ordinary )”他后来在“艺术作为手法”一文中又说,“陌生化在艺术创作中起着关键的作用,陌生化是一种破坏习惯性的或“自动的”(automatic)感觉(作用)的手段。艺术的立足点在于将事物“陌生化”的能力,将它们用一种新的、出乎意料的方式表现出来的能力。艺术的目的是要人感觉到事物,而不是仅仅知道事物。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陌生,使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长度,因为感觉过程本身就是审美目的,必须设法延长” 【9】中国古人所说的“唯陈言之务去”、“词必己出”和“妙有气韵”讲的就是这种陌生化;而“句中有余意,篇中有余味”、“睹一事于句中,反三隅于字外”和“言有尽而意无穷”就指的是延长审美过程后的含蓄效应。可以说,中国古人对这一原则的“新鲜刺激”和“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长度”两个方面都早就该享有“专利权”了
首先用这一观点分析一下例1,虚拟一下,如果例1 这样写:“辛媚和李梅亭连日奔波,
身心都感到疲乏,此时他们吃几颗花生米……同出门找教育机关了”,这不仅仅行文显得拖沓(对此我们下文还会从另一个角度提到),而且会成为人人笔下都会出现的“习惯性”的“日常的话语”,读者不会产生任何“新鲜刺激”,而另一方面,“偏离性”的“吃几颗疲乏的花生米”,又会增加读者“感觉的难度和时间长度”,读者不会“自动”地立即理解作者的意图,需要思而得知,于是,审美过程得到了“延长”再请看例2,“更不要陪孤独的吉他”也可以改写成“日常的话语”:“更不要孤独到只有一张吉他陪自己为伴”。但是读着这样毫无标记性、毫不“偏离”的的平铺直叙的话语,读者的“感觉世界”毫无“陌生化”的新鲜感,他们“接受新鲜刺激的能力”的“更新”以及对需要思而得知的余味更是无从谈起了。再如“一段段羞涩的恋爱故事”和 “有那段寂寥的青春”如果换作“一段段恋爱男女羞涩相对的故事”和“有那段寂寥难耐的青春岁月”都属于无标记的话语,都可以传情达意,但是与之相互对应的有陌生化效应的标记性“偏离”表达方式所具有的那种新颖生动、令人咀嚼的审美意味却也随之荡然无存了。至于“寒山一带伤心碧”,和“凄风苦雨”因其七言和四字格的形式限制,无法更改成其他无标记话语,但是读者超越了阅读它们那“新的、出乎意料的”表层所产生的认知难度后,其深层含义还是可以这样表述的:“寒山一带的碧绿让人异常伤感”;“令人深感凄苦的风和雨”。可是两相对比后,前者因为使“审美过程得到“延长”而生出的含蓄隽永、清新奇异以及后者的毫无新颖感和毫无余意和余味的枯燥板滞也就洞若观火了。
(二)交际目的二:产生言约意丰的简洁效应
美国学者吉卜夫(G. K. Zipf)在1935年提出了著名的“最省力法则”(law of least effort)【10】。而在Concise Dictionary of Linguistics 词典中这一法则则命名为principle of least effort“最省力原则”, 其定义简明扼要,是“讲话者(包括写作者)为了交际的成功所花的努力不超出必要的限度”【11】这种经济性原则要求用词简洁凝练,言简意赅。。对这种以简洁为要义的经济原则,中国古人同样享有“专利权”:“文贵简”、“意尽言止”、“简为文章尽境”、“立片言而居要”等说法无一不是对“经济原则”先知先觉的明证。
用这一原则分析一下上面的例子,移情类移就修辞格无不具有言约意丰、简洁凝练的
修辞特色。“辛媚和李梅亭吃几颗疲乏的花生米”的移就妙句一旦换成 “辛媚和李梅亭连日奔波,身心都感到疲乏,此时他们吃几颗花生米…… ”,除了因失去陌生化效应而平板枯燥,味同嚼蜡之外,还会让读者明显感到行文拖泥带水,令人不胜其烦。移情类的移就句“更不要陪孤独的吉他”倘若换成“更不要孤独到只有一张吉他陪自己为伴”,除了销蚀了前者的别出心裁、灵动潇洒和婉转含蓄之外,芜杂繁缛的负效应也会在读者心中油然而生。有标记的偏离性移就表达“寒山一带伤心碧”,和“凄风苦雨” 如果换成无标记的日常话语“寒山一带的碧绿让人异常伤感”;和“令人深感凄苦的风和雨”,原来的诗句和成语中的新颖生动,不同凡响和含藏不尽的蕴籍立刻消失殆尽,而且额外还让人感到了对比之下文字的繁芜,不由人不发出“多许远逊于少许”的感慨。至于无标记的日常话语“一段段恋爱男女羞涩相对的故事”和“有那段寂寥难耐的青春岁月”同偏离了的“一段段羞涩的恋爱故事”和 “有那段寂寥的青春”这两句以移情为特点的标记性移就修辞语句相比,可谓不能望其项背,而其区别除了前者平淡无味, 后者新颖别致,奇崛独到,而又耐人咀嚼之外,还因为前面两句繁冗而长, 而后两句精致洗练而短。限于篇幅,英语的例子我们只分析上面的一句…the ant spends a laborious summer,如果作者不使用移情的移就句,恐怕得写成… the ant spends a summer in which it works laboriously, 这种无标记的非偏离性日常话语不仅仅毫无陌生化给人带来的“新鲜刺激”,更重要的它使用的单词量是10个,而移情句却仅用6个单词,即是说日常表达法的用词量是移就表达法用词量的1. 666倍。我们不必分析上面别的英语例子,也不必再举新的英语例子,结论是必然的:日常表达法罗嗦繁芜,移就句凝练简洁,这是一个普遍的规律。
刘勰在《文心雕龙" 议对》中说,“文以辨洁为能,不以繁缛为巧”。移情的移就句做到了辨洁而不繁缛,这就是它们为人们喜闻乐见的重要原因之一!
四.结论
“熟就是俗”。作为一种变异或称偏离(deviated)的修辞现象,英汉移情类移就的共同特点是它们在搭配上做到了避熟避俗,推陈出新,具有突出的标记性特点。本文通过详细分类的英汉例子,论证了一种美学事实:移情类移就成功地造就了抒情“主体”的知觉和情感的物化状态,这种美学上的“心象”和“物象”的复合体具有突出陌生化效应,既新颖别致又耐人寻味;另一方面作为一种物我复合体,它具有浓缩和凝练的简洁效应。愿写作者更加深入地探索这一辞格的机制,为语言艺术的大花园提供更加时鲜新颖、婀娜多姿的移就新花!
参考书目
【1】陈望道:修辞学发凡[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79:116
【2】Cuddon J. A. A Dictionary of Literary Terms and Literary Theory [Z], London: Penguin Reference.1998:
【3】文军: 英语修辞格词典[Z].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1992:112
【4】Abrams M. H. : A Glossary of Literary Terms [Z]. New York: Holt, Rinehart and Winston,Inc.1957:46.
【6】Edward Bullough: Psychological Distance Theory as an Art Element and Aesthetic Principle,
【7】Sperber, D. & D.Wilson. Relevance, Cognition and Communication [M] Oxford: Basil Blackwell, 1995:PP250-266
【8】Verschueren,Jef., Understanding Pragmatics[M].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1999:59-63
【10】 Bussman, H. : Routledge Dictionary of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 [Z], Routledge, 1996:529
【11】P.H. Mathews: Oxford Concise Dictionary of Linguistics [Z]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0: 295
Abstract: The English figure of speech, hypallage and the Chinese Yijiu are corresponding figures and their common characteristic is that the epithet is transferred from the appropriate noun to modify another which it does not really belong to. Empathy means that the human sense and emotion are transferred to objects and abstract things. This paper dwells upon empathy-type hypallage’s feature of linguistic markedeness and the effect of defamiliarization and that of brevity.
Key words: hypallage; empathy; markedness; defamiliarization; brev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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