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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学课如何理论联系实践
(2006-10-29 20:44:50)| 分类： 语言学 |
内容提要：由语句内特定词汇和结构表达的命题意义叫言内意义，言内意义对听者或读者造成影响的意义叫言外意义。同时具有言内意义和言外意义的话语叫言语行为，而出于礼貌考虑间接执行请求、拒绝或抱怨等等功能的言语行为就是间接言语行为。表示同一言外行为的言内行为，异彩纷呈，各具特色。本文选取一段极具个人特色的电影台词作为案例介绍间接言语行为等一系列有关概念及其相互横向和纵向关系，并且探索与言内行为有关的各个翻译原则及其横向、纵向关系，从而从一个侧面展示语言学课程如何解决理论和实践联系这一个大的问题。
关键词：语用学；间接言语行为；言内行为；翻译
总结语言学课的讲授，有如下几种情况：一、把一本教程书照本宣科，而教科书容量大，很难让每个语言学术语都配有例子。这样一来，理论术语和自然语言中的例子成了两张皮，粘不到一起；二、英语语言学教科书上的例子大多是英语例子，教师不注意用语言学术语解释汉语例子，以致英语来源的语言学术语与汉语实例仍是两张皮，粘不到一起。这是英语语言学课堂上存在的具有普遍性的大问题。三、讲一个理论观点或一个语言学术语往往就事论事，不注意把有关术语进行横向或纵向联系，建立起纵横交错、融会贯通的网络。
下面我们通过一个案例分析，看一下英语语言学教师应当如何理论联系实际、如何分析汉语的例子、如何贯通语言学一个分支内的有关理论知识、以及如何与其他语言学分支之间建立纵横交错的联系。课程的内容是间接言语行为。
一、间接言语行为的定义和例证
讲间接言语行为首先要把与之有关的术语贯通起来，形成网络。先讲术语locutionary
act，『1』 （P271）即言内行为。它是语句基本的字面意义，是语言学中，尤其是语义学中，甚至是哲学中一个句子所表达的命题意义（propositional meaning）。例如说，“我渴了”这句话的命题意义是该语句所说的关于说话者的生理状态——渴了。而这句话的言外意义（illocutionary act）则指说话者希望该语句对听话者所产生的影响，或者说借这一句子执行的一种功能。言外行为的功能凭借不同的语境，可以是请求、拒绝、嘲讽、指示、命令、劝告、道歉、抱怨、建议、赞赏……。例如I would appreciate it if you could turn off the light 的言内行为是陈述，但是，它的言外之力（illocutionary force）『1』 （P175）却是个“请求”：请求对方把灯关上。再如，你的朋友请你去卡拉OK，而你说：“明早考试，今晚我得复习”，那么你的朋友明白：你从“言内”讲，是个陈述，可是其“言外之力”是拒绝；再如刘向《说苑》记载，吴王欲伐荆，有人讲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言内”是叙述，吴王听懂了其“言外”的劝谏功能，“乃罢其兵”。冯梦龙《古今谈概》有故事说：王忠肃公一日下朝见一大臣眼睛一直盯着一个美女，美女过去了，大臣又转过头去看，忠肃说“这美女特别有力气”（此姝甚有力），大臣问“怎么知道的？”王回答说“不然的话，您的头怎么被她拉转过去呢（不然，公头何以掣转）？”人们都听得懂最后一句话“言内”是个问句，但“言外”却是个嘲讽。…… 类似的“言内”和“言外”行为在任何语言中都可举出无数的例子。而回头来看“我渴了”这句话，它的“言内”是个陈述，而言外之力是上述所列10 种功能中的一种请求：要点儿解渴的东西。不妨总结一下：同时具有言内命题意义和“言外之力”的一句话或一个句子就是言语行为（speech act）『1』（P429）
。而言内行为、言外行为就是奥斯汀著名的“言语行为三分说”中的前两项。而另外一项叫“言后行为”（perlocutionary
act），
－―――――――――――――――
刘英凯（1946－），男，黑龙江省呼兰县人，深圳大学文学院英语教授,从事英汉对比和翻译理论的研究。
即通过谈话产生的结果或影响。例如听到“我渴了”后，听你讲话的人去给你拿了饮料，这时，言后行为就达成了。言语行为有请求、拒绝、嘲讽、命令……等各种类型，对此上文已经讲过。但我们上面讲的例子都不是直接进行的言语行为（“请给我拿点儿饮料”才是直接言语行为。）。上面举过的请求、拒绝、劝谏、嘲讽4个例子的言语行为就叫“间接言语
行为”（indirect speech act）。“间接言语行为”的定义就是间接进行的言语行为『1』（P429 ）。用间接言语行为执行某些言语行为，如表示请求、拒绝，带有更礼貌、更得体的辞效。即使上面讲到的嘲讽也因其不外显（explicit）而显得不那么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因而更得体一些。用韦索尔伦的话讲是规避外显（avoidance of explicitness）。【2】（P31）在韦索尔伦的论述中，与“外显”相对应的是“内隐”（implicit），即间接言语行为。在张扬平等的当代文明社会里，内隐的语言是常态，即使一个主人对仆人也不会耀武扬威、颐指气使。他骨子里可能是批评（如下面例1-4）, 可能是命令（如例5-8），但都会采用间接言语行为。
例1．你几个住屋地板擦得很干净，如果厨房的地板也这么干净就锦上添花了。
例2．菜炒得真好，如果再讲究点儿配色，就色香味俱佳了。
例3．I’d rather you didn’t do it any
more.
例4．Could you be a little quieter?
例5．这个时间还可以，但你能不能再提前半个小时？
例6．还有半个小时吃午饭，就剩一个房间地板没拖了。
例7．Would it be convenient for you to come one
hour earlier tomorrow?
例8．It would be better if you would do it right
now.
主人的雇主地位决定着仆人绝大多数情况下必然认同和服从，因此，主人的批评和命
令说得间接婉转，规避批评和命令的外显性，既可以彰显人际关系的平等性，又可以显示主人的教养。间接言语行为成为研究语言得体性为最大特点的语用学重头戏之一，其原由恰在于此。
二.典型案例的理解
例9．小凤仙灿烂地笑着：“你当我肉眼凡胎呀？老袁（这里指袁世凯――
笔者按）
唱完《大登殿》，就该唱《霸王别姬》了；不过，中间还得垫上你的一出戏。”蔡锷眼睛睁大了。“对！《林冲夜奔》！”小凤仙有斩有杀，一字一音。（电影《知音》）
这段电影台词是典型的标记性语言，所谓标记性语言就是“零度”语言中偏离出来的言语行为。按照比利时列日学派（Group 担┑墓鄣悖歉窕坝锓治礁鲎槌刹糠郑阂皇腔。挥芯奘魏图庸ぃ嗟庇诹愣龋黄肟梢岳斫馕且巡炀醯亩粤愣鹊母谋洹！3】
上述电影台词中的京剧《大登殿》讲的是：薛平贵得代战台主之助，攻破长安，自立为帝的故事；《霸王别姬》讲的是西楚霸王项羽兵败垓下，别其妻虞姬而自刎于乌江的故事；而《林冲夜奔》的故事则是说：林冲受权奸高俅迫害，不得不连夜奔逃。这三出京剧的内容为中国知识界所广泛知晓，这正是中国高环境【4】文化的通约性在戏剧文化上的表现。这三出京剧分别借代“当皇帝”、“彻底失败”和“逃跑”，即前述的“零度”的、未经修饰加工的抽象概念语言。用开篇时所述的言语行为术语来分析：这段台词是典型的间接言语行为.它分析了袁世凯称帝后必然走向失败的政治形势，而其言外行为则是一种劝告：让蔡锷赶快逃离袁世凯的控制。而这一言外行为确实对蔡锷产生了影响，蔡锷听其劝告，成功逃脱，回到云南，发起讨伐袁世凯的“护国”运动，即是说，达成了它的言后行为。长期以来，语用学的间接言语行为研究中，重心是言外行为，对言内行为尤其是汉语语料的言内行为的关注相对不够。我们今天着重讨论一下这段言内行为的特点。我国南朝刘勰说过“情以物兴，故义必明雅”。使用京剧名字来代替这些零度形式就会产生对知音者的特殊“明雅“的情感效应和自出机杼，不落窠臼的辞效。纯粹从语言辞效的维度而言，这种独特的效果就是我们语言学上所说的“陌生化效应”。“陌生化（Defamilarization）”是20世纪初期俄国形式主义运动的提出的一个诗学概念。其代表人物什克洛夫斯基（Victor Shklovsky，1893—1984）在其代表作《作为技巧的艺术》一文中【5】（P31）说，对于熟悉的事物，我们的感觉趋于麻木，已成为一种习惯与无意识，仅仅是机械地应付它们。“陌生化”的语言在文艺创作中破坏习惯性的或“自动的”（automatic）感觉（作用），将事物“陌生化”，将它们用一种新的、出乎意料的方式表现出来，就是通过增大难度和感知的长度将事物“陌生化”。具体而言，三个京剧剧名比起普通人熟悉的“当皇帝”、“彻底失败”和“逃跑”三个抽象概念理解难度和感知的长度要大得多，但是感知的过程本身就是审美的过程，必须延长。这一过程使人们感受到，体验到文学的避陈去俗、翻新出奇、新颖别致的创造效果。请试想，怀揣着对言语美的追求，谁还会喜欢“当皇帝”那类平板枯燥、直白平淡、了无生气的零度无标记语言呢？而电影正是通过这种不同凡响、别开生面的京剧语言刻画小凤仙熟悉京剧、多才多艺、有慧心、有情致、有雅趣、有胆识、又有卓见的女中豪杰的形象。观众正是通过这样戛戛独造的描写来领略她与蔡锷两人“高山流水各知音”的动人情怀！ 有陌生化效应的京剧语言是不可替代的；尤其是如果用前述的 “当皇帝”、“彻底失败”和“逃跑”那样的“零度”语言来代替，那无疑会产生点金成铁或焚琴煮鹤的负效应。
三．典型案例的翻译
翻译理论界有下面的共识：文革后的20多年里，外国翻译理论中对中国影响最大的理论家是奈达（Eugene Nida）。其主要原因是中国译论几千年来一直受随感式、经验式的理论传统的影响，其特点是零章片语的语录和注疏居多，因而它们虽然语多精粹却缺少分门别类的分析性。而奈达理论理路清晰、纲维并举的系统性和学术性于是便轻易地俘虏了中国学界。相当长的10多年里，在译论界，出现了“言必称奈达”的局面。从语言学的层面，奈达吸收了乔姆斯基的转换生成语法的特点。他的翻译理论就是强调要译出乔氏的“深层结构“，即信息内容，其翻译策略是考虑“读者反应”，强调的是深层结构的“功能对等”（functional equivalence——后又改成动态对等）。而不是表层结构的形式对应（formal correspondence）【6】（P122）。在奈达的转换理论中，“为了保留信息内容，形式必须加以改变”。在他看来，“说什么”是信息，“怎么说”仅是信息表达的的媒介，可以弃之不顾。例如他在《奈达论翻译》【7】一书第3页说：“许多语言具有‘白如雪’同义的比喻表达法……如果没有类似的表达法（例如在非洲，由于从未见到雪就不会有‘白如雪’的比喻，笔者按）,人们则可以采用非比喻形式来表示‘白如雪’的概念。比如可以说‘白极了’”。在这一比喻中的本体‘白极了’就是深层结构，属于“说什么”范畴的信息内容，而译出喻体‘白如雪’则是以再现“怎么说”为特点的表层结构的“形式对应”。“怎么说”固然是媒介，但是它在语内和语际环境下的两个特点不容忽视。一是在单语环境下，即语内（intralingual）环境下，如前所述，它可以表现不同作者千差万别的美学追求。以下述四个英语谚语为例，它们是以头韵或押韵为各自修辞或美学特色的。No pain, no palm; No cross, no crown; No gall, no glory; No pains, no gains。就它们深层结构的信息内容——即“说什么”而言，以上四个谚语都可以说成：“没有努力就不会成功”。 但是果真按奈达的这种“功能对等”译法来如此翻译，那么上述四个谚语纷呈的异彩岂不都沦为暗淡无光和死板干瘪的抽象概念了吗？！正确的译法就是努力达到“形式对应”，把不同谚语在“怎么说”方面的各自不同特征再现出来：没有努力，就戴不上标志胜利的棕榈叶；没有十字架，就没有王冠；没有苦胆，就没有光荣；没有辛苦，就没有收获。只有这样翻译,才能达到埃文"佐哈尔所说的翻译上的“充分性（adequacy）”而不仅仅是具有“可接受性（acceptability）” 【8】而已。第二，在双语转换——即语际（interlingual）环境下，“怎么说”可以表现出不同的文化因子。例如wear the wedding gown（穿婚纱）表现的是西方婚姻文化的因子，用汉语文化因子来替代，译成“深层”抽象的概念 “结婚”，或者译成替代性的汉语固有的具象概念“戴上红盖头”都显然不妥，――尽管按照奈达的译论观点，两种译法同原语的wear the wedding gown（穿婚纱）之间的“功能”完全相等。正因为首译者敢于再现英语的文化因子，译成了“穿婚纱”，这一表现西方文化因子的词汇在汉语文化中已扎下了根，而且导致了新的文化行为：在先进的亚文化--城市文化圈中，新娘结婚时大多是“穿婚纱”而不再“戴红盖头”了。这是直译导致“文化互化”（acculturation）的典型例子。类似的例子还有如下英语短语直译之后，都在汉语文化中深深扎根：特洛伊木木马、武装到牙齿、潘多拉盒子、阿拉丁神灯、丘比特神剑、犹大的亲吻、阿基利斯致命的脚后跟、鳄鱼的眼泪、一石二鸟……等等等等。这些直译的例子，按鲁迅的说法，译出了“异国情调”，再现了“原作的风姿”，都是反映英语文化中文化因子的成功例子。如果按奈达“功能对等”的译法把特洛伊木马译成“内部的敌人”、把“武装到牙齿”译成“全副武装”、把“潘多拉盒子”译成“罪恶的渊薮”……那么我们汉语的大花园中还会有如今外来语奇花异草所烘托出的万紫千红的可喜景象吗？！
此外，我们还要回头思考一下第一小节：小凤仙的这段台词用我们前述的术语分析，其实是对蔡锷将军的规劝。而规劝这一言外行为是可以通过各种不同的言内行为来表达的，例如：其表达可以是一般疑问句：“您能否尽早逃离？”；可以是反意疑问句：“您应当尽早逃离，不对吗？”；可以是亲昵的祈使句：“亲爱的，您听我的话尽早逃离！”；可以带条件从句：“你要是不赶快逃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不同的言内行为可以泄露不同发话者的不同性格、不同襟怀、不同教养、不同才情……。而小凤仙的言内行为却是典型的“这一个”，它理应在译文中得到恰如其分的展现。
根据以上原则，我们再回头看一下这一典型案例的翻译：
译文1．Fengxian smiled brilliantly: “You take me as an ordinary woman? That crafty Yuan Shikai has become emperor and then he will be done for. Between the two events you have to do one thing.” Cai E was surprised: “One thing?” Fengxian answered unflinchingly: “Yes. Flee!”
译文2．Fengxian gave a smile, bright and broad. “You look upon me as a common mortal? After the shrewd and crafty Yuan Shikai finished playing his role in Mounting the Throne, he will play the part of The Conqueror, Parted from His Woman. Another opera with you playing the lead has to go between them.” Cai E, with his eyes wide open, said, in surprise: “Another opera?” Fengxian said, in the most forceful tone, each syllable with a firm pause: “Lin Chong， fleeing at Night.”
下面就分析一下笔者的如上两种试译。奈达考虑“读者反应”,以通俗化为其翻译理论的旨志：“让读者看了译文就能一目了然，就是说译文的行文很自然，读者无需原文语言的文化背景知识就能看懂”。（着重号为笔者所加）【9】按照通俗化的如上三个下划点“指标”，译文1已经出色达成了。它做到了与原文深层含义的对等，做到了前述奈达所倡导的“功能对等”，但是，在这样的译笔下，原作者自出机杼、独创性的语言风格却化为泡影；原作中典型环境下的典型人物小凤仙鲜明的个性风格则尽付东流；原文中独特的汉语文化因子也荡然无存了。译文2似乎做不到像译文1那样通俗易懂，英美读者碰到斜体字的剧名一时间会莫名其妙。但是译者可以通过注释来为他们“解惑”。这里我们要给注释的文化传播功能做一辩护。一些译者认为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不得不停下来读注释，这就破坏了阅读的连续性。可是我们要问：在阅读过程中，中国人最初碰上中流击楫、泰阿倒持，英美人最初碰上Golden Jubilee（50周年纪念， 源出英国历史——笔者按）Iron Maiden（女人形状的刑具铁刺笼，源出德国史—笔者按）不查注释不是也会茫然不解吗？查了注释或工具书也就懂了。原文的典故之类必须通过阅读注释之类才可让人茅塞顿开。这类注释人们从来不认为破坏了阅读的连续性，而对译文的注解为什么要设置这样那样的禁忌呢？何况译文读者读了注释之后，理解了译文中若干难点的语义和文化内涵，恰好加深了异质文化的理解和吸收，译者又何乐不为呢？在人类面临“地球村“的今天，通过注释传播文化，让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人群，一回生，二回熟，最终了解异族文化就显得尤其必要，甚至不可避免。
注释既然重要，下面要考虑的就是怎样注释了。三处京剧名的注释是否可以这样设置：
1．Mounting the Throne: The name of a Peking
Opera. It tells of a man Xue
Pinggui in the Tang Dynasty of China, after going through lots of hardships， succeeded in acceding to the throne. Here it alludes to Yuan Shikai’s usurping the throne.
2．The Conqueror, Parted from His Woman: the name
of a Peking Opera. It tells
the story of Xiang Yu, a powerful general, during the last years of the Qin Dynasty, who overthrew Qin’s rule, but was defeated by Liu Bang，his rival. At last, when surrounded by Liu Bang’s army, Xiang Yu had to draw out his sword and cut his throat after parting his woman forever. The story alludes to Yuan Shikai’s forthcoming doom.
3．Lin Chong Fleeing at Night: The name of a
Peking Opera. It gives an account
of Lin Chong, military instructor of the Imperial Guard during Renzong’s reign of the Song Dynasty, after being made a false charge against him, had to run away. The story is used by Fengxian to warn General Cai E of his danger and the necessity of his escape from Yuan Shikai.
可能有人会提出：注释一般是为阅读而设计的。《知音》如上的三个京剧剧名是台
词。但是须知：在莎士比亚时代就有过把典故印到剧情说明上的先例。何况译文中的关键词playing his role in Mounting the Throne, playing the part of The Conqueror，Parted from His Woman以及with you playing the lead in Lin Chong， Fleeing at Night.即使不借助注释，其上下文的信息以及剧情的发展都会使观众即使不能洞悉一切，也会猜得个八、九不离十吧？！
文学翻译中译者要忠实于信息内容，再现“说什么”，也要忠实于形式，再现“怎
么说”的特点。反复向学生灌输这一观点是每一位教师的责任。
下面我们通过一个案例分析，看一下英语语言学教师应当如何理论联系实际、如何分析汉语的例子、如何贯通语言学一个分支内的有关理论知识、以及如何与其他语言学分支之间建立纵横交错的联系。课程的内容是间接言语行为。
一、
讲间接言语行为首先要把与之有关的术语贯通起来，形成网络。先讲术语locutionary
act，『1』 （P271）即言内行为。它是语句基本的字面意义，是语言学中，尤其是语义学中，甚至是哲学中一个句子所表达的命题意义（propositional meaning）。例如说，“我渴了”这句话的命题意义是该语句所说的关于说话者的生理状态——渴了。而这句话的言外意义（illocutionary act）则指说话者希望该语句对听话者所产生的影响，或者说借这一句子执行的一种功能。言外行为的功能凭借不同的语境，可以是请求、拒绝、嘲讽、指示、命令、劝告、道歉、抱怨、建议、赞赏……。例如I would appreciate it if you could turn off the light 的言内行为是陈述，但是，它的言外之力（illocutionary force）『1』 （P175）却是个“请求”：请求对方把灯关上。再如，你的朋友请你去卡拉OK，而你说：“明早考试，今晚我得复习”，那么你的朋友明白：你从“言内”讲，是个陈述，可是其“言外之力”是拒绝；再如刘向《说苑》记载，吴王欲伐荆，有人讲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言内”是叙述，吴王听懂了其“言外”的劝谏功能，“乃罢其兵”。冯梦龙《古今谈概》有故事说：王忠肃公一日下朝见一大臣眼睛一直盯着一个美女，美女过去了，大臣又转过头去看，忠肃说“这美女特别有力气”（此姝甚有力），大臣问“怎么知道的？”王回答说“不然的话，您的头怎么被她拉转过去呢（不然，公头何以掣转）？”人们都听得懂最后一句话“言内”是个问句，但“言外”却是个嘲讽。…… 类似的“言内”和“言外”行为在任何语言中都可举出无数的例子。而回头来看“我渴了”这句话，它的“言内”是个陈述，而言外之力是上述所列10 种功能中的一种请求：要点儿解渴的东西。不妨总结一下：同时具有言内命题意义和“言外之力”的一句话或一个句子就是言语行为（speech act）『1』（P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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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英凯（1946－），男，黑龙江省呼兰县人，深圳大学文学院英语教授,从事英汉对比和翻译理论的研究。
即通过谈话产生的结果或影响。例如听到“我渴了”后，听你讲话的人去给你拿了饮料，这时，言后行为就达成了。言语行为有请求、拒绝、嘲讽、命令……等各种类型，对此上文已经讲过。但我们上面讲的例子都不是直接进行的言语行为（“请给我拿点儿饮料”才是直接言语行为。）。上面举过的请求、拒绝、劝谏、嘲讽4个例子的言语行为就叫“间接言语
行为”（indirect speech act）。“间接言语行为”的定义就是间接进行的言语行为『1』（P429 ）。用间接言语行为执行某些言语行为，如表示请求、拒绝，带有更礼貌、更得体的辞效。即使上面讲到的嘲讽也因其不外显（explicit）而显得不那么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因而更得体一些。用韦索尔伦的话讲是规避外显（avoidance of explicitness）。【2】（P31）在韦索尔伦的论述中，与“外显”相对应的是“内隐”（implicit），即间接言语行为。在张扬平等的当代文明社会里，内隐的语言是常态，即使一个主人对仆人也不会耀武扬威、颐指气使。他骨子里可能是批评（如下面例1-4）, 可能是命令（如例5-8），但都会采用间接言语行为。
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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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8．
主人的雇主地位决定着仆人绝大多数情况下必然认同和服从，因此，主人的批评和命
令说得间接婉转，规避批评和命令的外显性，既可以彰显人际关系的平等性，又可以显示主人的教养。间接言语行为成为研究语言得体性为最大特点的语用学重头戏之一，其原由恰在于此。
二.典型案例的理解
例9．
唱完《大登殿》，就该唱《霸王别姬》了；不过，中间还得垫上你的一出戏。”蔡锷眼睛睁大了。“对！《林冲夜奔》！”小凤仙有斩有杀，一字一音。（电影《知音》）
这段电影台词是典型的标记性语言，所谓标记性语言就是“零度”语言中偏离出来的言语行为。按照比利时列日学派（Group 担┑墓鄣悖歉窕坝锓治礁鲎槌刹糠郑阂皇腔。挥芯奘魏图庸ぃ嗟庇诹愣龋黄肟梢岳斫馕且巡炀醯亩粤愣鹊母谋洹！3】
上述电影台词中的京剧《大登殿》讲的是：薛平贵得代战台主之助，攻破长安，自立为帝的故事；《霸王别姬》讲的是西楚霸王项羽兵败垓下，别其妻虞姬而自刎于乌江的故事；而《林冲夜奔》的故事则是说：林冲受权奸高俅迫害，不得不连夜奔逃。这三出京剧的内容为中国知识界所广泛知晓，这正是中国高环境【4】文化的通约性在戏剧文化上的表现。这三出京剧分别借代“当皇帝”、“彻底失败”和“逃跑”，即前述的“零度”的、未经修饰加工的抽象概念语言。用开篇时所述的言语行为术语来分析：这段台词是典型的间接言语行为.它分析了袁世凯称帝后必然走向失败的政治形势，而其言外行为则是一种劝告：让蔡锷赶快逃离袁世凯的控制。而这一言外行为确实对蔡锷产生了影响，蔡锷听其劝告，成功逃脱，回到云南，发起讨伐袁世凯的“护国”运动，即是说，达成了它的言后行为。长期以来，语用学的间接言语行为研究中，重心是言外行为，对言内行为尤其是汉语语料的言内行为的关注相对不够。我们今天着重讨论一下这段言内行为的特点。我国南朝刘勰说过“情以物兴，故义必明雅”。使用京剧名字来代替这些零度形式就会产生对知音者的特殊“明雅“的情感效应和自出机杼，不落窠臼的辞效。纯粹从语言辞效的维度而言，这种独特的效果就是我们语言学上所说的“陌生化效应”。“陌生化（Defamilarization）”是20世纪初期俄国形式主义运动的提出的一个诗学概念。其代表人物什克洛夫斯基（Victor Shklovsky，1893—1984）在其代表作《作为技巧的艺术》一文中【5】（P31）说，对于熟悉的事物，我们的感觉趋于麻木，已成为一种习惯与无意识，仅仅是机械地应付它们。“陌生化”的语言在文艺创作中破坏习惯性的或“自动的”（automatic）感觉（作用），将事物“陌生化”，将它们用一种新的、出乎意料的方式表现出来，就是通过增大难度和感知的长度将事物“陌生化”。具体而言，三个京剧剧名比起普通人熟悉的“当皇帝”、“彻底失败”和“逃跑”三个抽象概念理解难度和感知的长度要大得多，但是感知的过程本身就是审美的过程，必须延长。这一过程使人们感受到，体验到文学的避陈去俗、翻新出奇、新颖别致的创造效果。请试想，怀揣着对言语美的追求，谁还会喜欢“当皇帝”那类平板枯燥、直白平淡、了无生气的零度无标记语言呢？而电影正是通过这种不同凡响、别开生面的京剧语言刻画小凤仙熟悉京剧、多才多艺、有慧心、有情致、有雅趣、有胆识、又有卓见的女中豪杰的形象。观众正是通过这样戛戛独造的描写来领略她与蔡锷两人“高山流水各知音”的动人情怀！ 有陌生化效应的京剧语言是不可替代的；尤其是如果用前述的 “当皇帝”、“彻底失败”和“逃跑”那样的“零度”语言来代替，那无疑会产生点金成铁或焚琴煮鹤的负效应。
三．
翻译理论界有下面的共识：文革后的20多年里，外国翻译理论中对中国影响最大的理论家是奈达（Eugene Nida）。其主要原因是中国译论几千年来一直受随感式、经验式的理论传统的影响，其特点是零章片语的语录和注疏居多，因而它们虽然语多精粹却缺少分门别类的分析性。而奈达理论理路清晰、纲维并举的系统性和学术性于是便轻易地俘虏了中国学界。相当长的10多年里，在译论界，出现了“言必称奈达”的局面。从语言学的层面，奈达吸收了乔姆斯基的转换生成语法的特点。他的翻译理论就是强调要译出乔氏的“深层结构“，即信息内容，其翻译策略是考虑“读者反应”，强调的是深层结构的“功能对等”（functional equivalence——后又改成动态对等）。而不是表层结构的形式对应（formal correspondence）【6】（P122）。在奈达的转换理论中，“为了保留信息内容，形式必须加以改变”。在他看来，“说什么”是信息，“怎么说”仅是信息表达的的媒介，可以弃之不顾。例如他在《奈达论翻译》【7】一书第3页说：“许多语言具有‘白如雪’同义的比喻表达法……如果没有类似的表达法（例如在非洲，由于从未见到雪就不会有‘白如雪’的比喻，笔者按）,人们则可以采用非比喻形式来表示‘白如雪’的概念。比如可以说‘白极了’”。在这一比喻中的本体‘白极了’就是深层结构，属于“说什么”范畴的信息内容，而译出喻体‘白如雪’则是以再现“怎么说”为特点的表层结构的“形式对应”。“怎么说”固然是媒介，但是它在语内和语际环境下的两个特点不容忽视。一是在单语环境下，即语内（intralingual）环境下，如前所述，它可以表现不同作者千差万别的美学追求。以下述四个英语谚语为例，它们是以头韵或押韵为各自修辞或美学特色的。No pain, no palm; No cross, no crown; No gall, no glory; No pains, no gains。就它们深层结构的信息内容——即“说什么”而言，以上四个谚语都可以说成：“没有努力就不会成功”。 但是果真按奈达的这种“功能对等”译法来如此翻译，那么上述四个谚语纷呈的异彩岂不都沦为暗淡无光和死板干瘪的抽象概念了吗？！正确的译法就是努力达到“形式对应”，把不同谚语在“怎么说”方面的各自不同特征再现出来：没有努力，就戴不上标志胜利的棕榈叶；没有十字架，就没有王冠；没有苦胆，就没有光荣；没有辛苦，就没有收获。只有这样翻译,才能达到埃文"佐哈尔所说的翻译上的“充分性（adequacy）”而不仅仅是具有“可接受性（acceptability）” 【8】而已。第二，在双语转换——即语际（interlingual）环境下，“怎么说”可以表现出不同的文化因子。例如wear the wedding gown（穿婚纱）表现的是西方婚姻文化的因子，用汉语文化因子来替代，译成“深层”抽象的概念 “结婚”，或者译成替代性的汉语固有的具象概念“戴上红盖头”都显然不妥，――尽管按照奈达的译论观点，两种译法同原语的wear the wedding gown（穿婚纱）之间的“功能”完全相等。正因为首译者敢于再现英语的文化因子，译成了“穿婚纱”，这一表现西方文化因子的词汇在汉语文化中已扎下了根，而且导致了新的文化行为：在先进的亚文化--城市文化圈中，新娘结婚时大多是“穿婚纱”而不再“戴红盖头”了。这是直译导致“文化互化”（acculturation）的典型例子。类似的例子还有如下英语短语直译之后，都在汉语文化中深深扎根：特洛伊木木马、武装到牙齿、潘多拉盒子、阿拉丁神灯、丘比特神剑、犹大的亲吻、阿基利斯致命的脚后跟、鳄鱼的眼泪、一石二鸟……等等等等。这些直译的例子，按鲁迅的说法，译出了“异国情调”，再现了“原作的风姿”，都是反映英语文化中文化因子的成功例子。如果按奈达“功能对等”的译法把特洛伊木马译成“内部的敌人”、把“武装到牙齿”译成“全副武装”、把“潘多拉盒子”译成“罪恶的渊薮”……那么我们汉语的大花园中还会有如今外来语奇花异草所烘托出的万紫千红的可喜景象吗？！
此外，我们还要回头思考一下第一小节：小凤仙的这段台词用我们前述的术语分析，其实是对蔡锷将军的规劝。而规劝这一言外行为是可以通过各种不同的言内行为来表达的，例如：其表达可以是一般疑问句：“您能否尽早逃离？”；可以是反意疑问句：“您应当尽早逃离，不对吗？”；可以是亲昵的祈使句：“亲爱的，您听我的话尽早逃离！”；可以带条件从句：“你要是不赶快逃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不同的言内行为可以泄露不同发话者的不同性格、不同襟怀、不同教养、不同才情……。而小凤仙的言内行为却是典型的“这一个”，它理应在译文中得到恰如其分的展现。
根据以上原则，我们再回头看一下这一典型案例的翻译：
译文1．Fengxian smiled brilliantly: “You take me as an ordinary woman? That crafty Yuan Shikai has become emperor and then he will be done for. Between the two events you have to do one thing.” Cai E was surprised: “One thing?” Fengxian answered unflinchingly: “Yes. Flee!”
译文2．Fengxian gave a smile, bright and broad. “You look upon me as a common mortal? After the shrewd and crafty Yuan Shikai finished playing his role in Mounting the Throne, he will play the part of The Conqueror, Parted from His Woman. Another opera with you playing the lead has to go between them.” Cai E, with his eyes wide open, said, in surprise: “Another opera?” Fengxian said, in the most forceful tone, each syllable with a firm pause: “Lin Chong， fleeing at Night.”
下面就分析一下笔者的如上两种试译。奈达考虑“读者反应”,以通俗化为其翻译理论的旨志：“让读者看了译文就能一目了然，就是说译文的行文很自然，读者无需原文语言的文化背景知识就能看懂”。（着重号为笔者所加）【9】按照通俗化的如上三个下划点“指标”，译文1已经出色达成了。它做到了与原文深层含义的对等，做到了前述奈达所倡导的“功能对等”，但是，在这样的译笔下，原作者自出机杼、独创性的语言风格却化为泡影；原作中典型环境下的典型人物小凤仙鲜明的个性风格则尽付东流；原文中独特的汉语文化因子也荡然无存了。译文2似乎做不到像译文1那样通俗易懂，英美读者碰到斜体字的剧名一时间会莫名其妙。但是译者可以通过注释来为他们“解惑”。这里我们要给注释的文化传播功能做一辩护。一些译者认为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不得不停下来读注释，这就破坏了阅读的连续性。可是我们要问：在阅读过程中，中国人最初碰上中流击楫、泰阿倒持，英美人最初碰上Golden Jubilee（50周年纪念， 源出英国历史——笔者按）Iron Maiden（女人形状的刑具铁刺笼，源出德国史—笔者按）不查注释不是也会茫然不解吗？查了注释或工具书也就懂了。原文的典故之类必须通过阅读注释之类才可让人茅塞顿开。这类注释人们从来不认为破坏了阅读的连续性，而对译文的注解为什么要设置这样那样的禁忌呢？何况译文读者读了注释之后，理解了译文中若干难点的语义和文化内涵，恰好加深了异质文化的理解和吸收，译者又何乐不为呢？在人类面临“地球村“的今天，通过注释传播文化，让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人群，一回生，二回熟，最终了解异族文化就显得尤其必要，甚至不可避免。
注释既然重要，下面要考虑的就是怎样注释了。三处京剧名的注释是否可以这样设置：
1．
Pinggui in the Tang Dynasty of China, after going through lots of hardships， succeeded in acceding to the throne. Here it alludes to Yuan Shikai’s usurping the throne.
2．
the story of Xiang Yu, a powerful general, during the last years of the Qin Dynasty, who overthrew Qin’s rule, but was defeated by Liu Bang，his rival. At last, when surrounded by Liu Bang’s army, Xiang Yu had to draw out his sword and cut his throat after parting his woman forever. The story alludes to Yuan Shikai’s forthcoming doom.
3．
of Lin Chong, military instructor of the Imperial Guard during Renzong’s reign of the Song Dynasty, after being made a false charge against him, had to run away. The story is used by Fengxian to warn General Cai E of his danger and the necessity of his escape from Yuan Shikai.
可能有人会提出：注释一般是为阅读而设计的。《知音》如上的三个京剧剧名是台
词。但是须知：在莎士比亚时代就有过把典故印到剧情说明上的先例。何况译文中的关键词playing his role in Mounting the Throne, playing the part of The Conqueror，Parted from His Woman以及with you playing the lead in Lin Chong， Fleeing at Night.即使不借助注释，其上下文的信息以及剧情的发展都会使观众即使不能洞悉一切，也会猜得个八、九不离十吧？！
文学翻译中译者要忠实于信息内容，再现“说什么”，也要忠实于形式，再现“怎
么说”的特点。反复向学生灌输这一观点是每一位教师的责任。
参考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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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 and Deviation Rhetoric of Group [J]
Rhetoric Studies, 2003 (5):25
4刘英凯.汉语文化的“高环境”特征及其再当代中国的变化[J] 深圳大学学报 [J] 2000 （2）:25-32
Liu Ying-kai.Characteristics of the High-context
Chinese Culture: Its Change in Contemporary China [J]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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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to Combine Theory with Practice in Linguistics Classes: A
Case Study of the Understanding and Translation of Indirect Speech
Acts
Abstract：The prepositional meaning conveyed by particular
words and structures is called locutionary meaning. The meaning
that demonstrates the effect on the reader or listener is
illocutionary meaning .A speech act is an utterance which has both
locutionary and illocutionary meanings. The speech act that
performs certain kinds of speech acts such as requests, refusals
and complaints directly out of the consideration of politeness is
just known as an indirect speech act. The locutionary acts
expressing the same illocutionary act may be varied in colorful
splendor and featured with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The present
paper chooses an actress’s lines with her extremely personal
characteristics as a case study to introduce the term indirect
speech act and all the related concepts and their horizontal and
vertical relations, and thereupon, delves into all the principles
of translation and their multi- dimensional relationship. The issue
of how theory and practice are combined in linguistics classes is
therefore illustrated to a certain degree.
Key words: pragmatics; indirect speech act; locutionary act; translation
Key words: pragmatics; indirect speech act; locutionary act; translation
发表于《深圳信息学院学报》2005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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