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隆隆

火车在梦里穿越秦岭

这条路

这条路

一山之隔

一边是天府之国

一边是黄土高坡

每一次北上都要经过

有些记忆

如在黑暗中迷失

有些记忆

如星空最亮的星星

望一眼

掀起

 

雨

这里依然是雨

在窗外

洒落

风灌进车厢

感受到冰凉

沉默着

一个人的旅途

 

每一道风景掠过

河流

土地

这是哪里

铁路沿着一条河弯延

小城狭长沿河而居

城头一只鲜花编织的凤凰展翅向天

傍边的广告板告诉人们

这里叫凤县

 

 

 

擦肩而去的列车

朝着回家的方向

让我看到几天后的路途

 

车厢里很静

无事可做的人们

蒙头而睡

只有下铺的男人电话一个接着一个

言谈间的生意总在几十万

白色的衬衫

黑色的西裤

金边眼镜

油光水滑的气质

在这节车厢里吵吵着

 

对面的女孩看着很小

长发、秀气

简朴的打扮

在异乡打工的小妹妹吧

眼神单纯胆怯

不言不语

 

上铺一对情侣

亦是大假出门旅游的吧

悄悄私语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

拥挤着不同的人

浓缩着生活面面

 

想起那年在丹巴徒步中路碉群

遇到一辆西安来的自驾车

热情把我搭上

热情邀我穿越秦岭

而我却在这条路途中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

多想哪一天不再是座着火车轻轻掠去

走近它

脚踏实地

 

宝鸡、天水

路就这么一点点靠近银川

时间就这么一段段靠近沙漠

 

下铺的男人在宝鸡下车了

上来另一个粗壮的汉子

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黑衣男子

他的铺位在另一个车厢

目光随意接触

瞬间的感觉是不信任的

说不上来

直觉吧

让我警惕

 

无所事事黑衣男子跑来找粗壮男子聊天

把对面的小妹妹也拉了进来聊

仿佛间听到他俩的询问

你到哪里小妹妹？

银川

你多大了小妹妹？

十六

我们打扑克吧

 

不知何故

我放下书看不下去了

这列车条件并不是很好

热水要走过几节车厢才能有

我拿着水杯离开车厢去打水

走过两节车厢的锅炉被锁着

列车员等半天也不见

只好回来

两个男人还在拉着小妹妹聊天

一个个站台停靠

这慢车总是临时停车让路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

我是真饿了

走前买的一大堆食品那是准备去沙漠的干粮

列车的饭难吃又贵

方便面还是一如往吃不下去

没热水

没吃的

居然列车上买东西的小推车也不来了

过了一小时我再一次穿过车厢寻找热水

居然又没开

真是让人烦

只好等着

这样折腾来折腾去折腾了我近四十分钟

回到铺位

聊天的人没了

小妹妹不在

两个男人也不在了

起初我没在意

拿着手机上网找朋友

过了两小时还不见三人

我奇怪了

有点担忧

同网上的朋友说起这事

东哥和那条鱼都让我最好告诉乘警

可是我找到餐车也没看到乘警和列车长

最后没办法只好对列车员说

有个列车员说我弄错了吧

我也不知道

莫明的感觉让我不安

这不安一直到现在都还在

因为直到我下车也再也没有看到小妹妹出现

希望真的如列车员说的

是我弄错吧！

 

凌晨三点

我站在了银川站台

陌生的地方

却有个熟悉也陌生的网友

本没打算打扰他

我找到一个网吧呆到天亮便直奔西夏王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