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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作精选)谢顶也潇洒(修改稿)

(2014-02-19 13:2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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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作精选

谢顶也潇洒

不要妄自菲薄

创造人生辉煌

杂谈

分类: 文辛散文

(旧作精选)谢顶也潇洒(修改稿)

 

       (旧作精选)谢顶也潇洒(修改稿)

 

                  刘福新

 

头发莫名其妙的细软了,头皮也就一点一点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顶着一圈软塌塌细毛,我自卑过,我懊丧过,我觉得半辈子雄气被无情地一扫而光了。

这变化起于二十年前的秋天(上世纪八十年代),因连续担任高中毕业班班主任,那份焦虑非常人所能想象……某日,骤觉头发一绺绺地掉,尚不以为意,心想,如今已是暮秋,老母鸡都换毛,何况吾等高级动物,随它去吧。到次年春上,眼见阿鸡阿狗都兴冲冲地换了新装,而我却落发依旧,心头泛起几许无奈的感受。一日,忐忑着去照镜子,仅有的左边那几根长发,偏偏又往左耷拉。如果在室外,风一吹,那几根少得可怜的茸茸细毛一点也不留情面地飘之舞之,故意在人前显摆似的。有时得意洋洋地直上天空,我得不断地把它按下来再按下来。有时又恶作剧似地落在我脸上,大咧咧地挡住我眼睛,我得不断地把它捋上去再捋上去。曾经看过白话小说《封神演义》,我觉得自己扮演那里面的魔怪形象简直不用化妆了。

记得我主持单位工会常务工作那些年,由我组织了学校的教职工羽毛球比赛,轮到我与另一位和我年纪相仿的老教师角逐时,我不断地用左手伺候我那几根神采飘逸的头发,对方不断地嘲讽说,“人家打球只用一只手,你咋用两只手啊?”在我的无限尴尬中,我出乎大家意料地输了,没有进入第三轮。没有进入第三轮本人毫不在意,因为是我亲自组织的,我去和人家争什么?事后,那位和我感情不错的老师到处说:“老刘干过体育教师呢,像他那样的球技,我哪是他的对手?我只能施上一计,弄得他精力分散,我好趁此机会赢他哪!”这事儿成了一时茶余酒后非常时髦的谈笑资料。

听人说,具备秃头、蛇眼、鹰钩鼻三种特征的人最刁顽,但我总找不到刁顽的感觉,倒是自卑得不行,特别是走在大街上,眼见那些少男少女先是顾眄后是抿嘴哂笑的样子,打心底里感到对不住大庭广众。就好似去年某日逛夜市偶然瞥到一册〈手机短信〉上说的:“长得不讨人喜欢并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不要总是上街吓唬人!”我摸着脑门暗叹道:“这个编写手机短信的人,讲得精辟——太精辟了!”从此,夜市也不去了,省得骚扰了霓虹灯闪烁的繁荣场面,影响了芸芸众生的美好情绪。

1995年我校高考大捷,担任高三年级课程的老师可以带着家属到伟大首都免费旅游,本人那时节既教毕业班又管工会,是唯一有双重资格享受此殊荣的“要员”。老妻在大半生里总指望着沾我一回光,这次好歹如愿以偿,她虽然嘴里不说,我猜她心里一定美滋滋、恣悠悠的,这么多年被共和国婚姻法请到同一叶“诺亚方舟”上,我还会不懂她的心思?

在王府井百货商厦,一售货员目不转睛地看我,起先我还以为首都里也有自己的熟人,我也太了不起了;继而又想,京师重地况且是最繁华的商场,咱哪有福气幸遇上这么个朋友呢,兴许是我那自做多情的老毛病又犯了吧?

但话又说回来,人家既然那么友好,总不能扬长而去吧,那不显得咱这山东大汉太没涵养了吗?也就学着那售货员男士的样子,满面灿烂地迎了过去,也好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弦耀弦耀男子汉大丈夫的外交艺术。我平时就觉得自己天生的潜在的交际才华没地方施展和卖弄,好不容易天外飞来个表现机会,咱哪能让它从手心里白白地遛走,伟大人物哪一个不是善于抓机遇的哪!

我能够毫无顾虑地往前靠,还有一个很值得保险的因素,皆因售货员是个和我相同性别的人,否则,守着个无风还刮三尺浪的太太,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对不敢的呀!

站在柜台外面像多年没见的朋友般嘻嘻笑着,可人家却不笑了,可能我那出其不意地举动把他吓懵了,旋见他很不自然地伸出右手戳了戳柜台中间一排黑茸茸的什物。哎呀!这会儿本教书先生看得至明切白——原来他是在卖假发套哪!但既然屁颠屁颠地靠近了,再说也惊吓了人家,从心底里觉得对不起首都持绿卡的市民,就寒暄寒暄吧,也刺探一下假发套的行情,以便回到小县城饭余茶后聊天时自嘲自謔一番,咱就是博不上个哗众取宠的盛名,准保也能起到与同朝为官的人磨合磨合感情的壮举呢。我早就看到书上说:“优秀使人敬畏,缺陷使人亲近”呀!一打听,价格才150元,心里好一阵躁动,同时也让售货员同志暗暗喜欢上我了,这个么,我心知肚明,咱的脑袋瓜好不聪明哪!但在这千钧一发的、眨眼之间就要决定我的司令部命运的时刻,妻却颇不以为然。想起一句我们当地农村的俚语:“千人嫌万人嫌,一人不嫌赛神仙!”既然妻不以自己丈夫的谢顶为憾事,我这做丈夫的又要这劳什子干什么?倘若戴上了这劳什子,肯定会赢得越来越多的回头率,使得妻更加丢魂落魄、加意地防范起来,我的良苦用心不就南辕北辙、适得其反了吗?这样的交易不做也罢!

终于硬挺下来了。可我得偷偷地告诉读者个老实话,别看我现在一副嘻嘻哈哈、自由自在的样子,但那年月却一刻也不敢松懈,不敢像今天更不敢像年轻时那样的潇洒。给新生上课前,早就一次一次地进行秘密策划,窃以为那个两千二百多年前的首席参谋长张良还不是凭着密谋于帷幄之中,才使得主子刘邦决胜于千里之外吗?咱虽不敢与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张良比,那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呢,但他的战略战术咱不用白不用啊!

当然了,我的策划可真是“立竿见影”。我首先跑了好几趟教室亮亮相,让弟子们惊讶程度降一降,才敢放心去授课。班长喊“起立”,回礼时,头稍稍一点,尽量缩住脖颈,唯恐“曝光”。

据报载,秃头亦有诸多好处,不少朋友戏謔于我,我也借坡下驴。有次聚会,我自戏曰:我这秃头讲究多着哩!古代史可比“空城计”;现代史叫做“农村包围城市”、“下级服从上级”;若论起个人素质来嘛,嘿,更来劲,那可是“热闹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哟!就连那个艺术圈的葛老弟还替我们“谢顶协会”的成员在除夕全国大联欢上争过光呢。

说起“谢顶协会”,我的发言权在我们单位可大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我就曾经准备以我们单位为主顺便吸收隔壁教育局的某些领导人物加盟,一来索要点活动经费,二来提高提高我的地位。迄今还干着我们单位校长的赵某,那时节还巴结着要参加呢,我对他念念不忘我们这些大大小小的谢顶者,同时对他的不忘本,颇怀好感,他还这么年轻,司令部所在地方就拆除了许多掩蔽物,真是够胆量的了。拿破仑总是把攻击大炮潜藏于密密的树林中,那是怕暴露了待机取胜的秘密武器。战争狂人希特勒总是把自己的司令部建在浓浓的森林下面,那是害怕人家端了他的老巢。可他和我们一样,绝对地镇定。可我明确地警告他说:“你干好你的校长就行了,协会里你不要来凑热闹,即便让你参加,你也只能是个C级会员……”还亏他以前经常跟着我出去与兄弟单位比赛篮球,是由我亲自拍板决定的第一梯队,他那对篮球的痴迷,他那拼命三郎精神,他那一米八六的个子,就连我这不仅管工会而且还兼任过体育教师的人来说,免不了大大的喜欢,因为他是我手里一张王牌,他站在中锋的位置上,只要能给他递上炮弹和炸药筒,一准能把敌方的碉堡炸得粉碎。 

忘了何年何月,到单位理发店想把司令部彻底地拾掇拾掇,那位熟的不能再熟的女理发师打趣我道:“还留着这几根毛干什么,干脆剪了去吧!”要说熟的不能再熟,读者可不要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因为她的丈夫曾经与鄙人一个锅里摸过勺子,而且与我是好朋友。我还见过这位往日同僚坐了那里全神贯注地看他媳妇理发,我也曾对着他两口子说笑话,“有本书你看了吗?那本书上讲,做一个理发师的丈夫最幸福呢!”没料到我的幽默引起了他们的争论,同事说:“我才没感到幸福呢,光顾了给人家理发,家里什么也不管!”女的针锋相对:“别赚了便宜卖乖,买房子的钱是你拿的,孩子上学的钱是你出的?我还不知道热汤热水吃的舒服点,我早上饭还没捞着吃呢!”真后悔说了个笑话,惹得他两口子打嘴官司……

这会儿,我蓦地觉得剪掉那绺头发是个绝好的主意,为什么我以前就没考虑到呢?反正我也退居二线了,孙子和孙女都有了,还整日在一家八口人面前忙不迭地抿那几根头发干什么?实际上我那绺子不争气的头发还耷拉到稀饭碗里好几次,惹得两个儿媳从不同的角度斜睨了一眼,使我这终于熬上公爹宝座的人大大的尴尬了一阵子。我终于下定了决心。而大凡一个与时俱进的人,是肯定会在天变地变人变的伟大旅程里大有作为的。当然了,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最近,我还有件大事值得一夸,我在网上发表了一篇游记散文,写了在沂山玉皇顶买何首乌的经历,并写了用何首乌泡酒、饮酒的故事,有位女编辑在评论一栏里与我开玩笑说:“喝了何首乌酒,你的头发越长越黑,哈哈……”她是极力纵恿并推荐我也当了栏目编辑的人,我们已经很快地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虽然没见面,却亲密无间。她当然能从我的文章里洞察出我有半肚子小聪明,可她万万想不到我的上面更是“绝顶聪明”。为了让她对我有一个最客观的估价和认识,我也在评论栏里幽默了几句:“谢谢你的祝福,可我的头发——哈哈——怕是今辈子——哈哈哈……”

戏谑归戏谑,可回首间中年已过了一大半,这才感觉到岁月的残酷与无情。时间的流逝是看不见的,谢顶也罢,两鬓染霜也罢,莫要妄自菲薄,也许可以用人生的辉煌来抹除心中的缺憾。总而言之,谢顶也可以潇洒潇洒嘛!

 

                          20001116日刊于【生活日报】

                                     2006年5月在【榕树下】发布

                                     2006年9月略加修改

 

 

 附:榕树下一位网友的评论

 

2006-05-17 23:21:00 榕树下网友

   此文是不错的生活随笔,其中况味.非外人所能道.此文的好处是角度新颖,以自身经历说事,娓娓而谈,亲切有味.但也有不足.还是味道不足的问题.这与其说是个技巧问题,倒不如说是个心境问题.就是如何对待自已的历史.我觉得你太过严肃了,写起来就有些放不开手脚,想潇洒却难于潇洒,用笔就有些过于坐实,给人一种滞涩之感.应从那些旧事堆里解脱出来,与之保持一定的审美距离,就能发现哪些东西是有趣味的,哪些则是没有太大趣味的,这样下笔就有了方向.那些有趣味的,就要用重笔,深进去,进一步挖掘它的生活内涵,这样就能出味道.写个人经历,许多人易犯的毛病是,囿于事件本身,就事论事,难于激活读者的思维,使之产生丰富的联想.读者看后的感觉,只是我知道这件事了,没太多的感触,那么,说明作品就是不够成功的.所以,如何看待自已的生活经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它不是你一个人的经历,它是时代的,是人类共有的,我说个人的经历不是要简单地去回忆,而是用这件事去说明生活的某种本质,表达我对人生的深切感悟.我表达清楚了,我的作品就能引起读者的共鸣.写这类题材,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自我调侃,用一种喜剧精神去写自已的经历,苦恼也好,喜悦也罢,都用一种超脱心境去对待,这样反而更出味.比如,当初发现脱发时的心情,有哪些细微的波澜,这是很可挖掘的地方,不应一笔带过.你可以设想一下,我是人民教师,自已的形象很重要,在学生面前变成这副模样,是一种怎样的尴尬?再转念想,我是教历史的,秃顶也可证明自已学问渊博,与自己的职业倒也相配,说不定还能相得益彰.联系自己的婚姻想,能产生哪些心理变化?比如,反正自己已经结婚,不用再去相亲了;老婆不至于因为我秃顶就跟我打离婚吧?再说,这样老婆倒可以对我放心,不用害怕我去拈花惹草.联系当时的社会背景,会有哪些考虑?比如,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秃顶不是更能证明我办事牢靠吗?就按我这付形象,真应该委我以重任,让我教这点书,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诸如此类,这样深入挖掘,就出味了.

 

【说明】此文原题为《谢顶》,刊于《生活日报》2000年11月16日第8版,2002年5月收入我的散文集《月下小品》(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2006年我将原文发在中国最早最大文化网站【榕树下】的【心灵感韵】(我本人曾是【心灵感韵】的编辑),引起了不少网友(俗称“树友”)的评论,这一篇评论没有署名(凡是没有署名的评论者,网络照例署为“榕树下网友”),但对我触动很大,此稿即是之后的2006年9月稍稍修改的。此文重发,亦是突然看到了我在2006年发于【榕树下】的文章以及评论。

   重发此文,还有一个目的,对初写散文的年轻网友或许有点儿帮助。

 

 

 

         (旧作精选)谢顶也潇洒(修改稿)
                大概是1991年在昌乐二中(2008年翻拍)

 

 

            (旧作精选)谢顶也潇洒(修改稿)
                                 2008年4月在笔架山

 

 

            (旧作精选)谢顶也潇洒(修改稿)
                    2005年,与小老弟高文在莒南马鬐山        


 

(旧作精选)谢顶也潇洒(修改稿)                 2008年在东阿小鱼山(曹植墓、九曲黄河所在地)


 


(旧作精选)谢顶也潇洒(修改稿)                               2008年在黄河



(旧作精选)谢顶也潇洒(修改稿)                  1997年秋在山海关(照片翻拍)



(旧作精选)谢顶也潇洒(修改稿)                    2010年与马道远在潍坊乐道院集中营原址



 

(旧作精选)谢顶也潇洒(修改稿)

       1986年10月与潍坊市教研室历史教研员马秀生在邹县峄山(倘若不刮风,头发还能遮住头皮)【原文打错了,不是1886年,是1986年。感谢我的新浪好友吴泽

 



(旧作精选)谢顶也潇洒(修改稿)
          1985年给昌乐五中全校师生作时政报告《关于西藏问题》。2008年翻拍老照片。

    顶部中间已经秃了。唯恐前边一绺子头发被风吹起来,作报告前有明显用水湿过压过的痕迹。左边是当时的校长赵来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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