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注《裕庚出身始末》(上)
(2013-01-10 16: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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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裕庚德龄容龄勋龄 |
分类: 京迹寻故【论】 |
读注《裕庚出身始末
【文前碎语】
近闲暇,翻阅【民国】天台野叟著《大清见闻录》中卷(名人轶事)有《裕庚出身始末
由于裕庚曾任清廷驻法国公使,我对此人及其家庭的消息相对多有关注。以往工作查阅资料中,时而在当时的外报外刊上看到对裕庚家庭的报道,多以八卦杂文一阅。近年电视媒体纷纷将德龄著书内容搬上银幕,一些歪曲历史,胡编乱造变成正史,冲击人们的眼球。由于德龄以宫中过来“贵族”身份来叙述清宫史,就显得更具有欺骗性。这篇《裕庚出身始末
此文分三个部分:
红色字体为原文。
黑色字体为批注。
蓝色字体为阅感。
裕庚,字朗西。本姓徐,为汉军正白旗人。
裕庚不是满人,祖上姓“徐”。不过由于“在旗”,称为“旗人”是可以的。
父联某,字翰庭,道、咸间任江苏县令,君子人也。
裕庚的父亲就不用祖姓了。给自己弄了个名字,叫“联某”,可怜没让人记住。人品不错。被人称作“君子”不易。这里有意识点出裕庚父亲的品行,可能也想反衬裕庚的品德不怎么样。
庚貌岐嶷,幼而聪颖,读书十行并下,过目成诵。
岐嶷qí
nì 意为小时候长得就是一副聪慧样。
有誉庚于其父者,联曰:“是儿聪颖自恃,不受范围,愈贵显愈不能保令名,吾料其必堕家声,非福也。”太息而罢。
著书者只取其父此段话,说明裕庚后来官作的可能比其父大,名声可不怎么样,联家的那点好名,就败在裕庚之手了。
庚年十二即入国子监肄业。时胜保为满助教,亟爱之,遂由官学生入泮。十四食饩,十六选优贡。
裕庚十二岁在顺天府国子监读书,说明裕庚十二岁就在北京了。哪一年出生文中没有介绍。“胜保,字克斋,满族,苏完瓜尔佳氏,道光二十年举人。胜保于1842年(道光二十二年)任顺天府儒学教授,后来又担任过国子监满祭酒,翰林院侍讲、光禄寺卿、内阁学士、礼部侍郎等职,1852年因触怒皇帝被连降三级。”
从以上资料,胜保可能国子监授课的时间在1842年后到任国子监满祭酒(国子监祭酒和翰林院侍讲都是从四品)。网上有传裕庚的出生为1838年。如果这个出生年是正确的话,那么裕庚受到胜保的喜欢,胜保已经是国子监祭酒了。我想作祭酒了,就不会教十二的孩子了。我估计裕庚出生的年份应该早一些。
裕庚有胜保的喜欢,十二岁时从“官学生”的学生转为“入泮”的“生员”。十四岁取得廪生资格的生员,并且享受廪膳补贴。十六岁成为国子监贡生。
“优贡”是指清代各省学政三年任期满时,在儒学生员中考选一次,考上的送入国子监学习,这称为优贡。这样录用的学生便是“优贡生”。
累应乡举不第,遂就职州同,从胜保军,甫逾弱冠耳。
裕庚小时聪慧,青少时学习也不错。只是多次参加乡试,未能成为举人。只能做“从六品”的“知州的佐官”。后来到裕庚的恩师胜保军里任职,那应该是咸丰三年(1853年)后,胜保任江北大营帮办军务大臣,截击太平军北伐的那个时期。当时乡举三年一次,咸丰二年顺天府有一次,六年也有一次。一个“累”字,说明不止一次,就算两次,也就是咸丰五年(1855年)以后。裕庚“乡举不第”投靠胜保,刚刚过了“弱冠”之年,也就是20岁。这样计算,裕庚的出生年可能是1836年左右。
下笔千言,倚马可待,纵横跌宕有奇气。凡奏报军事,极铺张扬厉之致,令阅者动目,故所至倒屣。胜败后,裕回江北省亲,旋丁父艰。
裕庚的不仅文笔不错,而且著文速度很快。写战报不按实情,过于“铺张”,喜欢夸大其词,而令阅者关注。就在同一年保胜因攻高唐不下(1855年),遭革职,遣戍新疆。裕庚刚刚有了投靠,靠山就倒台了,只好回老家“江北”“省亲”。说明此时的裕庚还没结婚,就在此时裕庚的父亲去世,因而生活变得比较艰辛。
会冯鲁川已由庐州知府权卢凤道,随巡抚乔勤悫驻寿州。冯与乔同年同乡,又京师旧好,言听计从。裕得冯汲引,入乔戎幕,司章奏,乔甚倚重之。
冯鲁川:冯志沂[清](公元一八一四年至一八六七年)字鲁川,山西代州人。生于清仁宗嘉庆十九年,卒于穆宗同治六年,年五十四岁。道光十六年(公元一八三六年)进士。授刑部主事,持论不肯唯阿。历官安徽庐州府知府,以清静为治。志沂尝从梅曾亮游,古文得其家法;兼工诗,与张穆、朱琦、曾国藩等相唱和,曾亮赠诗有“吟安一字脱口难,百转千缫丝在腹”语,其刻苦如此。所著有《微尚斋诗文集》,《清史列传》行于世。
庐州府和庐凤道:清康熙九年(1670)置庐凤道(又名凤庐道,凤阳道),驻凤阳府(今沿淮淮北),领庐州府、凤阳府;雍正二年(1724)颍州、亳州,泗州脱离凤阳府直属安徽省,凤庐道增领颍州、亳州、泗州、六安州;十二年(1734年) 滁州、和州来属; 十三年 (1735年) 亳州降为散州;咸丰五年(1855年)安庆府来属;同治四年(1865年)安庆府、庐州府、滁州、和州另属,更名凤颍六泗道。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庐州府、滁州、和州来属,更名皖北道。1913年废。
乔勤悫:(que 却)同治四年(公元1865年),太平军已被镇压,清政府任命乔勤悫(que 却)为安徽巡抚。
寿州:为今日安徽六和的寿县。
裕庚有冯鲁川的介绍,在乔勤悫的府下作幕僚,负责文书工作。裕庚比较称职,所以乔比较“倚重”裕庚。
同治五年,乔调抚陕西,裕亦相从,已洊升知府矣。乔乞休,英果敏抚皖,又入英幕,而权势愈盛。
同治五年即1866年,乔勤悫调任陕西巡抚,裕庚也随去陕西,在推荐保举下作了从四品的知府。不久乔勤悫请求休官。英果敏成了安徽的巡抚,裕庚又成了英果敏的幕僚,而且权势愈盛。
这个期间,在南京曾发生一件大事。英果敏作安徽巡抚期间。同治九年(公元1870年)南京发生张文祥刺杀两江总督马新贻事件。刺马一案轰动全国,安徽巡抚英翰闻知后,申表朝廷,请为马新贻加谥号、建祠堂,以示表彰。那篇申奏表文出自英翰的幕客裕庚之手,表文中大肆铺张马新贻的“赫赫功勋”,几乎可与当时的“中兴名将”曾国藩、胡林翼并驾齐驱了。原来这英翰与马新贻曾同在安徽为官,有休戚相关之情谊,因此竭尽吹嘘捧场之能事。一些比较正直的官员对这些喧染之词都深不以为然,对马新贻不仁不义的为人之道更是嗤之以鼻,就连马新贻的老上司乔勤悫也在一首七言律诗中讽刺道:群公章奏分明在,不及歌场独写真。裕庚也因此为人不恭,视为同流。
甲戌岁杪,果敏擢广督,裕以道员留广东,事无大小,一决于裕,英惟画诺而已。粤有二督之称,其信任如此。
“甲戊”应指“同治十三年”,即1874年的年底,英翰提拔为两广总督,裕庚也升为“道员”。可是两广大小事,基本是裕庚说了算, 而总督英翰只是签字认可罢了。
闱姓捐事起,英入奏,谓岁可益百万,不待命下,即布告举行。巡抚张兆栋、将军长善、都统果勒敏交章劾之,英、裕皆革职,未半年也。
闱姓捐,是清末由广东开始流行的一种彩票,当科举考试之际,亦由众人自行集资,押猜当年考中的士子,中者可获大利。道光三年(1823年),广东人陈辉祖从科举乡试、会试的进考者名单中,列出许多可能中举人、进士者的姓名,作为“彩底”,分别书写在几千个纸卷中,故意混杂大量“白票”,也就是只印假名字或者干脆不印名字的彩票,经密印后一起出售给广大彩民,许多人都得“白票”。这年科考结果出来,中奖人太少,引得民怨沸腾,众人认为遭到诈骗,白费银钱。同年重阳节,陈辉祖返乡祭祖,途中被未得奖的彩迷乱刀砍死。至此广东闱姓捐奉旨严禁。光绪元年,即1875年,英翰作了两广总督后,奏请“弛禁助饷”,(希望朝廷放宽闱姓捐禁令,以筹集饷银)未等朝廷批准,便擅自执行闱姓捐,而遭弹劾。英翰和裕庚都因此被革职。
英举家返京,裕亦随之。光绪三年(1877年),起英为乌鲁木齐都统,期年卒于任。
光绪元年英翰和裕庚都返回北京。不久,英翰“命还世职,以二品顶戴署乌鲁木齐都统”。史载光绪二年英翰在任期去世。恐野史有小误。
裕侘傺无聊,有言于李文忠者,谓裕才可用,遂至津,文忠众人遇之。
此时的裕庚非常失意,无聊之极。有人把裕庚推荐给李鸿章,这样裕庚就到了天津,有机会见到李鸿章等人。
这里的“裕侘傺无聊”大有文章,自光绪二年开始到光绪十一年(即后文提到刘铭传授台湾巡抚的起任年)也就是1876年至1885年。这十年中,估计裕庚开始随英翰去了乌鲁木齐,可惜英翰到任后不久就去世,裕庚失去靠山,很难得意。还有一种可能,英翰复起,而裕庚并没有被起用,因而“侘傺”,无所事事,而作“无聊”事。从容龄自述1882年出生于天津来看,裕庚可能就是在这个期间认识了“上海的皮尔森小姐”(Miss Pearson of Shanghai )并“邂逅”。皮尔森小姐与裕庚结婚后,对外就用“露易莎-皮尔森”(Luisa Pierson)。
适刘铭传授台湾巡抚,延裕往,得开复知府,发湖北。时鄂督为张文襄,一见惊为奇才,历畀沙市、汉口厘税事,皆鄂省美任也。复得道员,以明保送部,转内阁侍读学士。奉使法国,六年归,升三品卿,而双目瞽矣,以至于死。
刘铭传授台湾巡抚是1885年至1890年,就在刘铭传刚作台湾巡抚不久,裕庚应聘,又任“知府”,被派往湖北。据德龄自传称“1886年出生湖北武昌”,当时的武昌是湖广总督府的所在地。而1886年裕庚只是在作“知府”,有可能是武昌的“知府”,不过从下面的文字可知裕庚此时为“候补知府”一级。
在《张之洞全集》第二册奏议中在办结宜昌教案折里有以下记载“窃光绪十七年七月二十九日据署宜昌府知府逢闰古、署东湖知县许之
从以上文字可知“光绪十七年”即1891年裕庚为候补知府。而张之洞(文襄)任“鄂督”为 1889年起。而此时初见“畀…厘税事”。厘税是晩清咸丰三年(1853年)起征实行的一种商业税。1858年《天津条约》将汉口作为通商口岸,既是“通商口岸”就有可能与洋人打交道。既然“厘税事。。。鄂省美任也”,为何被张之洞“一见惊为奇才”,绝不可能是裕庚的“文书”如何高超(裕庚只是贡生级,而张之洞在同治元年殿试列一甲第三(探花),赐进士,授职翰林院编修),估计裕庚在此前的“无聊”之际,与“洋妓”厮混,学得几句“泰西语”,此期间“英、法语言文字及外国音乐技艺皆能之”的“皮尔森小姐”应该是“裕夫人”了。此时正是“洋务运动”期,张之洞又是洋务派主将之一,将有“奇才”的裕庚“明保送部,转内阁侍读学士”可以理解。尤其那个与“道员”同属从四品的“内阁侍读学士”头衔。史载“清内阁置侍读学士,满族四人,蒙、汉各二人,从四品,位次内阁学士,掌收发校阅本章,总稽翻译。”裕庚通满汉文,还识“泰西语”,在此位置上把把语言关还是可以的。
这段野史记录的挺有意思“奉使法国,六年归,升三品卿。”把裕庚出使日本的史实给简略了,而且出使法国也没有六年。裕庚在京任“内阁侍读学士”时,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农历七月去日本任公使。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农历六月回国,任太仆少卿衔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行走。这个“行走”干的时间不长,不到十一个月就出现在巴黎的外交场合。
据法国档案资料裕庚在法国任清廷驻法国公使的准确时间是:光绪二十五年五月十二日1899年6月19日)至光绪二十八年十一月十八日(1902年12月17日)。
从这个时间看,裕庚在法国任期只有三年半的时间,这个时间比裕庚的前任庆常(驻法公使的任期1895年10月6日 - 1899年9月28日, 历时近四年)要短得多。据史载裕庚到法国赴任是因为“常庆未能履职”。(参见后 “Tatler”原文)(谢谢网友“老调重弹”对裕庚赴法任期的指正)
根据当时的运输条件,从法国巴黎到北京,要从天津或上海乘海轮到法国马赛,光是这段海上航行就需要40天左右,还不包括两边到达目的地所需要的路程时间。因此裕庚离任法国公使到达北京的时间应该是1903年2月份前后。
网上很多文章对裕庚出使日本和法国的时间写的太乱,只要稍微查查资料就能弄准确。
裕庚从法国回国后,就升为三品卿,可惜很快双目失明去世。(后面还有细解)
裕妻前死,遗一子曰奎龄。妻婢凤儿者,赤脚婢也,裕悦之,宠专房。
裕庚有一个大儿子叫奎龄,是明媒正娶的大房所生。可惜裕庚的大房命运不济,过早离世。伺候大房的丫头,叫“凤儿”,被裕庚喜欢上,并填了房。“凤儿”能够被“宠专房”,岂能不留下儿女!此为一谜。这也许为裕庚1905年去世后,孩子们各奔东西,极少往来留下伏笔。
继又纳京师妓,不容于凤儿,服毒死。
很快裕庚又纳了一位北京的妓女,由于填房的凤儿不容,这位“京妓”因此服毒自杀。
及罢官入都,邂逅一洋妓,实洋父华母所生也。
裕庚被罢官是“闱姓捐事”以后,也就是1875年之后。回到北京。一个“邂逅”,说明,裕庚以前认识这位“洋妓女”。在哪儿认识的?很可能就是北京。这位“洋妓”是美国父亲和中国女人所生。而不是现在网络上多传的“裕庚的夫人是法国人”。
洋妓者,家上海,有所欢入京,追踪觅之不得,乃遇裕,纳之。
这位“洋妓”,又称“上海皮尔森小姐”“Mlle Pierson de Shanghai”, 这种称呼是洋人对“妓女”的别称,也可称为“交际花”。这位“上海皮尔森小姐”,喜欢上一个人(这个人可不是裕庚),听说那位“意中人”到了北京,也就跟随过来,四处寻访没有找到,结果认识了裕庚,最后被裕庚招纳回家。
凤儿不忿,而洋妓阴狠,能以术使裕绝凤儿且凌虐之。凤儿不堪其虐,亦自经。
裕庚的填房凤儿这回儿还是心中不顺,而这位洋妓会使“阴坏”发“毒狠”,施展其“术”不仅令裕庚专宠自己,还能让裕庚“凌辱虐待”凤儿。结果凤儿不堪其辱,上吊自缢了。
看出这位“洋妓”是非常心狠手辣的。
于是洋妓以为莫予毒也已,与裕约,不得再纳妾,不得再有外遇,气日张,权日重,玩裕于股掌之上,而服从终身焉。
到了这时候,这位洋妓以为从此再也没有人能伤害自己了,于是和裕庚约法三章,不准裕庚再纳妾,不准裕庚在外寻欢作乐。从此,洋妓“气焰越发嚣张”,在家里的“权力越来越大”把这位裕庚完全操纵在股掌之中,作了一辈子的言听计从的“妻管严”。
久之立为继室,逼奎龄夫妇母之。奎龄不从,逃之芜湖,匿县令邹隽之署中。隽之即清末外务部尚书邹嘉来之父也。无何病死,邹为之殓。
慢慢地洋妓成为裕庚“续弦”,并且逼着大房所生的奎龄夫妻俩都要称“洋妓”为母亲。奎龄不同意,只能逃之夭夭,躲到在安徽芜湖作知县的邹隽之那里,隐姓埋名。没多久病死,是邹隽之埋葬的。
奎龄妻为觉罗续庆女,缔姻时,续方为颍州守。续无子,仅一女,甚钟爱,嫁后,续夫妇相继亡。
奎龄的妻子是满人皇族旁支“觉罗”氏续庆的女儿。奎龄结婚时,续庆任安徽颍州知府。续庆只此一女,女儿出嫁后,续庆夫妇相继去世。
及奎龄逃,洋妓遂褫其妇之衣饰,斥为爨婢,妇不从,鞭之。裕偶缓颊,则诬以新台之耻。
自奎龄逃走后,洋妓就剥夺奎龄妻子着夫人的穿戴,贬斥为“烧火做饭”的奴婢。奎龄妻不服从,就遭到洋妓的鞭抽。裕庚偶尔也来劝解求情,却被洋妓污蔑有“强占儿媳”之嫌。
久之,裕亦与之俱化,而朝夕鞭挞矣。裕之邻为英教士居,常闻呼号之惨,得其情,甚怒,将与理论经,始稍稍敛其锋,然续女亦伤重死矣。
面对“洋妓”的淫威,裕庚久而久之,对此也习以为常了。洋妓早晚都有鞭挞之事。裕庚的邻居住着一位英国传教士,经常听到从裕庚家传来悲惨的呼叫声,当得知鞭打的缘由时非常气愤,前去和裕庚家讲道理。此后洋女稍有收敛,而续庆的女儿因伤势过重而死亡。从洋妓进入裕庚的生活就表现出这是一位道德败坏,心狠歹毒的泼妇。
当洋妓之奔裕也,携一子,小字羊哥,即上海所欢之种也。继又为裕生一子二女,裕更视为天上人矣。洋妓固有才,凡英、法语言文字及外国音乐技艺皆能之。
当初洋妓来京投奔裕庚时,带来一个男孩,小名叫“羊哥”,是洋妓在上海结的野种。洋妓作了裕庚的续妻之后,又为裕庚添了一男二女。裕庚更是把洋妓视作“至上至尊”。这位洋妓的确有才,不仅会英语和法语,还会西洋音乐和其它生活技能。
二女既长,亦工语言文字之学,尝夤缘入宫为通译,西国命妇之觐慈禧者,皆二女为传言,以故势倾中外。
裕庚的两个女儿长大后,也学外语。曾攀附巴结为宫廷作翻译。一些想觐见慈禧皇太后的外国官员的夫人,都是通过她们俩去传话。在中外人士眼里,她们的权力很大。
会有外国女画师者,慈禧命其绘油像甚肖,将酬以资。画师以其为太后也,不索值。而二女竟中饱八万金。未几为慈禧所闻,逐之出宫,乃之津之沪,广交游,开跳舞会,泰西之巨商皆与往来。
恰逢慈禧要请美国画师卡尔为自己画油画肖像,表示画成后要酬谢。画师认为给太后画像不用酬谢。而这两位女子却从中“捞到”了八万两(白银)。没想到这件“中饱私囊”的事很快被慈禧知道,于是把她们逐出宫。她们只好上天津下上海,广交社会,开场跳舞。和当时很多外国商贾都有往来。
二子名勋龄、馨龄,皆入资为道员,馨分湖北,勋分江南,皆为端忠敏所摈,不知所往。及裕庚死,洋妓率其二女流寓上海有年,今不知所终,或曰随洋人至欧洲矣。语云,知子莫若父,观裕庚之结局,而联翰庭之言验矣。
两个男孩:勋龄和馨龄都花钱捐了一个道员。结果都因被瑞方排斥(瑞方极瞧不起裕庚的品行和为人,更瞧不起“不学无术”“用两个子捐来的混混”),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洋妓曾经带着两个女孩,居无定所地在上海生活多年。后来的情况就不知道了,有人说和外国人去了欧洲。(德龄的命运倒是如此)常言道:知子莫如父,纵观裕庚的一生,验证了其父联翰庭当初说的话:儿聪颖自恃,不受范围,愈贵显愈不能保令名,吾料其必堕家声,非福也。
读注《裕庚出身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