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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戈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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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面对面』 吴冠中:画家来自于苦难

(2010-07-03 16:56:07)
标签:

吴冠中

去世

名人面对面

许戈辉

文化

分类: 戈辉直播

 

 

惊闻吴冠中吴老去世,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曾在2006年和2008年两度采访他,老人的音容笑貌还仿佛就在眼前。今年三月,我们凤凰台《影响世界华人颁奖典礼》原本准备给吴老颁一个终身成就大奖,他没能出席;五月,我主持的艺术界盛典“艺术中国”也颁给他终身成就大奖,他又缺席了。后来得知那时他已入院,没想到,竟走的如此匆匆。

记得第一次采访吴老的时候,我请他在我女儿一百天的照片上题几个字,他略加思考,挥笔写下:“生之乐”。那么如今,是“死之痛”么? 不不,我相信,吴老一定希望我们笑对生死,希望我们像他一样,永远充满激情地面对世界。

两次采访,聊了很多,言谈话语中折射出吴老对艺术强烈的爱,对独立思考自由心灵的追求,对老伴的一片深情。篇幅所限,这里只摘取片断跟大家一起分享,共同缅怀这位值得尊敬的艺术大家。

 

 

希望听到真正的批评

    许戈辉: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您还想当画家吗?

吴冠中:下辈子我不想当画家了,我觉得绘画这个能量有它的局限。我开始当画家是因为单纯地爱它。开始我中学是喜欢文学的,特别是受鲁迅的影响,所以想当文学家。后来是移情别恋到了美术上面,我很想在美术上面能够做出像鲁迅在文学上的一些作用。这是我一直的愿望,要在美术上搞出鲁迅这样伟大的工作来。但是觉得它不可能,美术很多力量方面没办法跟文学比,当然它有它另外的优点。所以我后来讲过这个话,人家觉得很荒唐,我也觉得荒唐,但是真的就是这样。我说,几百个齐白石抵不过一个鲁迅的社会功能。当然这不好比,文学和绘画怎么比呢?但是从社会功能讲来,如果没有鲁迅,那么我们这个民族的精神会完全不一样。到后来我在美术中感觉到,始终没有办法达到鲁迅这样对社会的冲击力,何况后来我又改成风景画了,所以现在我就写《民族魂》去回忆他。

    许戈辉:到了今天,您身边的学生也好,或者是业界的人也好,还是对您的赞誉多,您觉得自己今天还能够听到真正的批评吗?你还希望听到真正的批评吗?

吴冠中:我很想知道,但是不大容易听到。我现在活动也不大多,学生都是讲好话的多,我说你一定要把真正的声音告诉我。清华搞50周年老教师展览,要搞研讨会,我说不要搞研讨会,我说研讨会都是个形式。请那些教师来给讲些好话,我说坚决不搞。我说就叫学生来提问题,我答问题,他们尽管提最尖锐的问题。

    许戈辉:假设一个年轻人站在您的画面前,说我一点也看不懂你这画,我一点也不喜欢,您能接受吗?

    吴冠中:能接受能接受,我完全愿意听到这样的。因为这是我的对象,我就是来为他们服务的,同他们交流的。他这样的反感能使我反思。我往往听别人讲,你的画很好,可惜我不懂。我心里很难过,你不懂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一件好的作品,应该很容易抓住读者。所以他一看我不懂,我觉得这是骂我了。

 

 

画家是苦难中养出来的

许戈辉:让您坚持神圣艺术之路的动力源泉在哪呢?

    吴冠中:现在有个误区,那么多人学画,不管你有才无才。因为现在画能卖了,在经济社会,好像画家就能赚钱了。这孩子啊都送去画画,培养那么多画家,出来那么多画院,养那么多画家,全世界没有,我没看到哪个世界上养那么多画家,我们的国家还很穷的,需要养的东西很多,为什么要养那么多画家?而且讲穿了,艺术没有职业,谁给你付钱啊?诗人只有他自己努力,写出了震撼社会的作品了,这时候社会才会注意到他,才会给诗人一定的地位。诗人同绘画是一样的,画家是自己生存的,他一般都是自己另外有职业。像过去我靠是教书拿工资,另外我再搞艺术。没有国家专门给我钱来画画,画家是社会养的,是苦难养出来的。而且画院多了之后啊,官僚制度也很普遍了。哪些人能够进画院,哪些人不能进画院。有才能的,他不一定能够进去。所以我觉得国家不应该养,而应该是让它自由发展。画家,作家,艺术家,他是靠作品来生活的,他作品不行,他就饿死。

    许戈辉:那有人会说,吴老,您这个金饭碗已经稳稳地捧在手上了,所以您才敢说这些话。别人要是说了这些话,自己的饭碗都没了可怎么办?!

    吴冠中:说这个话的人,他们都在拼命搞钱。我一张画也没卖,所有拍卖行的画都不是我的画。现在我没有卖过一张画。而他们是卖画的人才讲这个话。

    许戈辉:您现在关心自己的画在市场上的行情吗?

    吴冠中:我根本不看。有一次拍卖,可能拍出了高价。上海《新民晚报》的一个记者打电话到我家里来报喜。我说这个市场的心电图不准确,卖得高的不见得他的作品是好的。品的高低还要经过历史的考验。所以现在这些画价高低啊,我觉得根本没意义,因为还没有经过时间考验,很多都是炒作的。

    许戈辉:您坚信,即便是没有现在市场的这个画价,作为您的标志,您的艺术仍然会长久地留存下去?

    吴冠中:是,我是愿意还是这样的。我不愿意重复,比方我的画价高了,我马上又变了。因为艺术它是个创造,是无中生有。世界上没有这东西,这才是艺术,重复不是艺术。

    许戈辉:其实变化的风险和代价会很大。在西方,比如说某个画家一旦成名的话,他的画廊基本上不会愿意他随便地去改变风格。

    吴冠中:西方的画廊就是这样的,比方你的画已经可以卖出去了,他把你包下来了,但是你不能变了,因此他就成为荣誉的囚犯了。我愿意是不断地有新东西出来,哪怕粉身碎骨。至于钱,对我讲来没有什么关系的。

 

老伴是最好的群众鉴赏代表

    许戈辉:一个艺术家在艺术上越有才华,可能在生活中越不容易相处。

    吴冠中:是有这种情况。

    许戈辉:您老伴儿对您有没有怨言?

    吴冠中:她说除了我,谁也不能跟你在一块儿。你再大本领,我下辈子也不嫁给你了。

    许戈辉:我听说今年(2006)是你们结婚60年纪念。您其实这一生最感谢的人,就是您的老伴儿,她陪伴你走了这么久。

    吴冠中:我觉得我的画,除了必须是专家鼓掌之外,我还需要一点,就是群众点头。不能说猛地一看完全不懂,他尽管不能够辨别得很透,但还是觉得能够接受一点。所以我需要有两个观众,一个是比较高的专家,一个是比较一般的老百姓。她给我起了很大的作用就是说,我老伴儿就是群众,她等于是群众的代表。

    许戈辉:但是她跟您时间久了,也变成专家了。

    吴冠中:对。画出来第一个观众就是她,先看看她的意见,再看看群众的意见。这样子她后来也慢慢的变成专家了。

    许戈辉:很多人会觉得艺术家很神圣也很神秘。但是我看到您自己的回忆录里面写着,在几十年前有一段日子是非常清苦的,而且老伴儿也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要生活在很狭小的空间里,要带孩子,还要骑自行车上班,每天都要走很远很远的路程。

    吴冠中:是。我对家里的生活基本不管,因为我的工作太多了。除掉要教书以外,主要是搞艺术创作,而且一有机会就下乡了。所以我到生活里去的时间最多了,恐怕比哪个画家都艰苦,而且很多是自费的,也没有稿费。那老伴儿她就不大愿意我去了,她说吃那么多的苦你还要去画。有一次我们经过桂林看望她母亲,我就一路画画。画的时候就下雨了,在江边。她也心疼了,就找了把小伞挡着画面。我们两个人都淋雨,她也只能淋着雨陪我。我画画是经常移动的,后来不下雨了,就要到山上去。山上风大,刮得架子支不住,我就哭了。也没有几天假期,现在一定要画。她就用她的身体帮我把架子扶好了。她也很苦,本来要去看她母亲的病,这样的情况你还要画,她心里很反感了。因为生活已经很困难了,你还要画画,要费钱,浪费时间,家里搞得一塌糊涂。她实在觉得你不用再画了,但是她始终没有讲出来。

 

 

 

本期节目播出时间:

704日  (周日) 20:30 首播
705日  (周一) 13:25  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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