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我永远不会知道它们究竟是不是这两个字。
刚才在中关村图书大厦里,将近快九点的时候,广播里传来了一个北京痞子的声音,“苏莫,苏莫,请到二楼服务台,”很不专业的广播员,他在广播之前居然没有问清楚苏莫是男是女!万一大厦里正好有一男一女都叫苏莫呢?但痞子的下面一句话却很让我感到惊艳,“那里有人等你。”
那里有人等你。突然在新华书店找人站的广播里听到这句话让我有点时空错位的感觉,这让我对这家总体而言过于流俗的书店焕发了极大的热情。
他并没有说,那里有“个”人等你,因为“个”这个词会被怀疑为有将作为一个独特个体的人种类化的倾向。我们并不说一个我,一个王小波,或者一个你的茶杯,只有那些可替代的种类物我们才将“个”这个字冠于之前。
他也没有说,那里有人“正在”等你。正在等你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说我现在在等你,要是你过一会不来我就走人了呢?它是不是暗示着这两个人关系的不确定性呢?这个等你的人过去可能没等过你,将来也可能不会等你;除了现在,这个一说出口就成为过去时的时间状态,苏莫无法肯定“有人”可能在任何其他时候也象“现在”这样等他。
广播里的痞子居然一字不添一字不减地重复着这句话:“那里有人等你,那里有人等你。”就好象山里的回音,在层峦叠嶂之间来来回回,非要钻进苏莫的耳朵里不可。
他至少也是个雅痞。
突如其来的浪漫让我对苏莫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苏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是个女人吗?是个个子高高的,神情冷漠的女人吗?就象王菲?脸上挂着假泪,眼睛上擦着黛青色的眼影,火一般的腮红以女人的害羞表达出极其强烈的性暗示?但如果是这样,只有傻子才会去广播站找苏莫,但须向任何一个大舌头的服务员描述一下,想必就能顺利地找到苏莫。或许她们还会象带着你找书一样拐过两个弯穿过三个书架,直接奔往你兴趣的终点。
他是个男人吗?是个瘦瘦长长,活力四射的男人吗?闪烁着光芒的头发显然经过细心而昂贵的打理,一身的衣服在没有LOGO的情况里依然告诉每个人他的经济地位?这样的男人,当不是出现在五层楼的新华书店里的,即使他在这里,随他来的这一位,无论TA是姑娘还是小伙,怎么又会粗心到把他丢了的地步呢?怕是连眼神都不曾离开片刻吧。
我拿着一本我自己都不相信会去读它的小说,从二楼的服务台走过,空空如也,就像每一个即将打烊的夜。
这样很好,这个名字将被我记住——苏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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