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杂说：箭扣长城及其他（上）

鬼呲牙、万人抠、鹰飞倒仰……这些地名赋予一个雄险所在，那就是箭扣长城。

箭扣长城，在北京怀柔区雁栖镇（原八道河乡）与渤海镇（原沙峪乡）之间的崇山峻岭之中，属于慕田峪长城向西北的延长段。严格说来，箭扣长城是指从慕田峪长城的牛角边（当地人称牛犄角边）到九孔楼（当地人称九眼楼，也叫望京楼）这一段。全长约 15公里。

“箭扣”二字未见于史书，其来历众说纷纭。这一带两山夹一城墙，因城墙处地势较低，被称作“涧口”，“涧口”被认为是土生土长的名字。有人说，摄影人发现“涧口长城”的形状宛若一张弓，而坍塌的墙豁恰似搭箭的“箭扣”，便称其为“箭扣长城”。还有个关于“箭扣”来历的民间故事，说上古时代的后羿曾在涧口习射，这里的“透天洞”就是他练箭射穿而成。后羿老后，再没有人能拿得起他的弓，过了千秋万载，这张弓就成了一座“弓”形的山。有人编了传说，就有人说涧口一带就是羽箭所搭之扣，故称“箭扣”。其实，传说就是传说，“箭扣”的得名与摄影人关系不大。

我岳父是怀柔渤海人，对箭扣一带很熟，15岁的时候，还赶着毛驴从慕田峪出发往箭扣的大山里给八路军送过粮食，山路险峻，有的地方要拽着驴尾巴往上攀爬。老人家说，家乡有句“你有能耐上涧口（箭扣）”的谚语，用于讽刺争强好胜的人。我岳父说，箭扣那地方原本就叫“涧口”，“箭扣”是由于当地方言的音调讹传所致。当地人第四声常发第一声，第三声常发第四声且带较长尾音。按这个原理“涧口”用当地的音调就成了“尖扣”，由于第一声短促，与普通话第四声区别不大，依然保留了“涧”的本字，所以，有的驴友说在当地看到了“涧扣”的指路牌。后来，到这段未开发的“野长城”探险旅游的人越来越越多，有好事者就在其攻略和游记里称这里为“箭扣”，如此，一个富有军事文化色彩的新地名应运而生。

小时候邻家一孩子叫“牛歹”，他父母也满街这么叫，所有人都纳闷这名字到底是啥意思。直到他上学大家才知道他叫“有德”，是他山东籍父母的方言把“有德”叫成了“牛歹”。因此，“箭扣”地名的讹变，我比较倾向于我岳父的说法。

箭扣长城下的老百姓，祖上都是镇守长城的守御官兵。当地称长城墙的墙根叫做“边”，所以出现了牛角边、三岔边、耷拉边等地名。三岔边是三岔村一带的城墙，长城学术界的称其为“北京结”。1985年，地矿部地质遥感中心全面勘查确定北京地区长城总走向东西、北西的两个体系在怀柔县八道河乡（现怀柔区雁栖镇）西栅子村旧水坑西南的分水岭上会合，这个东经116度29分38.9秒和北纬40度27分45秒之间的会合点被命名为“北京结点”，简称“北京结”。北京结就是史书上说的蓟镇（黄花城）长城、宣镇（宣化）长城与昌镇（昌平）长城的交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