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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爱情惹的祸——人彘事件

(2018-01-08 08: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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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彘

吕后

刘邦

张良

汉惠帝

分类: 【西汉风流】
小方读《汉书》之一六五
都是爱情惹的祸——人彘事件

沛县的地痞混混儿一跃成了大汉天子,一帮曾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穷哥们儿也都成了朝堂新贵。但被封为皇后的吕雉却丝毫提不起劲儿高兴。

虽然她的儿子被立为太子,按理说这足以证明刘邦对吕雉的情谊,但此时另外一个女人正在刘邦耳边枕边厮摩着。这个女人便是刘邦后宫中最娇艳受宠的戚夫人。戚夫人是定陶人,因善舞善歌而颇得刘邦恩宠,到定都长安时,戚夫人已追随刘邦征战多年了,而且还为刘邦生下了一个可人的儿子赵如意。而皇后吕雉则常年在老家跟着小白脸审食其一起耕作抚养孩子成人。八年楚汉之战什么都可以改变,尤其是吕后早已成为一个黄面婆,虽然贵为皇后,却成了一个摆设,甚少能见到刘邦。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屈辱。当见自己男人都成了一种奢求的时候,女人往往会想方设法去争取把这种奢求抓到手。更何况吕雉也不是一个肯善罢甘休的人。

此时更不妙的是,随着赵如意的长大,刘邦越看越觉得像极了自己,而对太子则总是不满,懦弱无能,嫌弃之意溢于言表。这对于已经失去丈夫的吕雉来说更是可怕,假如儿子的太子之位也保不住,那自己和儿子的将来呢?而那位花枝招展的戚夫人呢,天天陪王伴驾,酒旗歌扇,趁机都会劝刘邦下定决心废掉太子,立自己儿子如意为太子。史书称其“日夜啼泣”。可见戚夫人为了儿子上位经常哭闹,但也许这便是戚夫人唯一的能耐。刘邦宠幸她,但似乎并没有给她这个家族多大的荣耀,以至于戚夫人如同墙头的一株孤草,最需要外援的时候,仅能靠自己的色相哭泣。

而此时的吕后完全不再是一个简单地农家妇人了,有身份有地位,而且娘家人在楚汉战争中也建功立业,两位哥哥都被封侯。更何况吕后比戚夫人厉害的是,她能够在忙乱之中定下神来,从一派迷茫之中查知自己下一步的方向。而且吕雉与跟刘邦一起打江山的那帮哥们儿也都是旧相识,这也是戚夫人不能比的政治资本。她便向谋圣张良咨询,并按照张良的意思请来了商山四皓,四位当年刘邦花大力气想请都请不来的长者,须发飘飘的站在朝堂上,异口同声的支持太子刘盈。这是刘邦始料不及的,他没想到一向懦弱的儿子居然有这么好的人缘儿,这四位长者都能为太子出来讲话。看来太子之位不能轻易废除。想必刘邦此时心中还是有点失落的,不能满足爱妃戚夫人的愿望了。于是便怏怏地走到戚夫人的宫殿,借酒消愁,酒酣之余说出自己无法废除刘盈了。而戚夫人也似乎明白了,多求无益,一曲“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弓矢,尚安所施”,无奈痛楚至极。

高祖驾崩,惠帝刘盈登基,吕后成为皇太后。吕后第一件事便是将戚夫人囚禁于永巷,剃光头,穿着囚衣舂米。一个当年风华绝代的贵妇人沦落到一介女囚,可想而知戚夫人心中的委屈。于是,永巷深处经常会听到戚夫人哀怨的歌声:“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女”。可见舂米只是吕后折磨戚夫人明面上的任务,而其他各种折磨则是日常性的,吕后就是要戚夫人不得好死。很快歌声便传到了吕后耳朵里,勃然大怒,便训斥戚夫人难道你还想依仗你那个儿子吗?戚夫人不晓得自己的歌声没能传到儿子那里,反倒将儿子送到了阎王面前。吕后三次派使臣诏赵王入京。赵相周昌知道赵王如果进京就有去无回了,所以百般阻挠。吕后一计不成再出二计,索性诏赵相进京,周昌无奈只得前去,临行时百般嘱咐,但无奈没有相国的赵王毕竟还是个孩子,经不起使臣的说辞,便跟着使臣进京了。

赵王并不知道自己此去将是末路,但有一个人知道,那便是当今天子汉惠帝,赵王的哥哥。惠帝与母后吕氏不和,已是众人皆知的事。他不理解母亲的种种强势的做法到底是为什么?于是,凡是吕后做得,他都会想办法反对。但他并不知道,母后之所以这样强势,无非是要给他树立威信,要告诫那些潜在的敌人皇权是不可撼动的。而刘盈太年轻了,没有任何政治经验,哪里知道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有多浑呢。刘盈得知赵王跟着使臣来了,便亲自到霸上去接赵王,进城后,又将赵王留在身边,一刻不离。但终究还是有疏忽的时候,吕后趁着惠帝早晨外出射猎,便派人毒杀了赵如意。并一不做二不休,吕后命人将戚夫人手脚砍去,挖掉眼睛,熏坏耳朵,饮下哑药,投在瓮里,并起名为“人彘”。

可以想象力保赵王的惠帝看到弟弟惨死之后是怎样的心情,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几个月后,母后居然请他去参观一个奇特的动物——人彘。当走到这个陌生动物面前,他惊呆了。这个似曾相识的人彘怎么那么像戚夫人呢?吕后也看出了惠帝的心理变化,确定不疑地告诉他,这就是戚夫人。惠帝当时心理的那道防线就垮了,他无法想象自己的母后居然如此心狠,将活生生一个人弄成这个样子,“乃大哭,因病,岁馀不能起”。并派人告诉母后:“这不是人可以做的事情。你居然能如此做,让我该如何治理天下呢”。从此以后,惠帝昏昏沉沉,沉迷歌舞,再不理政事,七年便死去了。

我始终无法理解吕后为何要请惠帝去看人彘,她明知道儿子对她的误解已经很深了,为何还要将如此惨烈的一面展示在他面前。难道毒杀戚夫人之时,吕后也开始向往着染指天下了吗?对于不理解自己的儿子她也早失去了信心?更离谱的是,唯一的儿子死了,身为母亲的吕雉居然是干打雷不下雨,只听她在那里嚎啕,就是不落泪。俨然儿子死不过是吕雉布得一步棋而已,一个不能听命于自己的儿子,失去便失去,反正此时有话语权的是吕太后。

此时,侍中张辟疆察觉了其中的奥妙,这个十五岁的小孩便跑到丞相陈平那里问:你知道为什么皇太后干打雷不下雨吗?陈平说,不知道。张便说:惠帝儿子还太小,太后心里很害怕。你们只有将兵权交给吕台、吕产,让诸吕出来做官,居中用事,才能让太后心安,也才能免得惹祸上身。陈平一听有道理,赶忙让权,“太后说,其哭乃哀”。陈平陪刘邦出生入死,六献奇计,因何到了晚年连吕后的心思都看不出来,还需要一个十五岁的娃娃点破。很可能张不过是吕后派出来如是说的罢了,而吕后的绝对强势足以震慑住陈平这些老臣。毕竟此时吕后并没有改朝换代的意思,依然立惠帝子为皇帝,辅政而已。不管怎样自此吕氏权盛,一发不可收拾,诸吕中六人封侯,而刘邦三个儿子被杀。

人彘是吕后登上权力巅峰的一步棋子。她要通过戚夫人告诫天下人逆我者亡。同时也是想告诉惠帝,敌人不值得同情,否则躺在刀刃下的就是自己。只可惜惠帝没能理解吕后的良苦用心,也没有吕后那么深的远见卓识。惠帝索性不理政事,耽于酒色,英年早逝。而这一切都由吕后出来打理。而面对主弱的局面,孤儿寡母要想在朝堂上立稳,就必须有人有马,逼老臣让出兵权,让诸吕“居中用事”,这样人马齐备,孙子的江山才能稳固,吕后才能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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