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跪”无膝下 欲“歌”无闻者
(2012-07-30 17:5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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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分类: 生活系列 |
周其风给母亲拜寿长跪不起,他两次为母亲创作歌曲,可贵的孝行,在被媒体不分青红皂白地诋毁时,我倒觉得,如果可以安排,这样的新闻可不可以早点发生。要是在10天之前,最好是在一个月之前,这样的新闻一定会激发我做一生最应该做的事,我个人就可能少留些遗憾。
因为,在周其风拜寿新闻之前的7月5日,我的母亲与世长辞了。我的有生之年不可能在清华去接受周其风及治下的教育和熏陶,但学他那样对待健在的母亲,应该是没有门槛也不屑交学费的,甚至没有被外界贬损的风险。如今,即使我再有跪功,也找不到母亲的膝下。再有抒发情怀,也无法当面向母亲吟唱自己的心声。
我想象,一个虽然年迈却神志清醒的母亲,看到极贵的儿子给自己长跪,如果她听力尚可,听到自己儿子为自己创作的歌曲,她将是何等满足。周其风为母亲长跪和作歌,都是在母亲80岁之后,在这之前,想必周校长对母亲养育的感恩之情,与我辈通常理由地疏忽不无二致。是他母亲的长寿,才有让其一展孝敬风采的机会。有多少高龄母亲会给儿子十年的“还债期”。八十大寿没有回来,九十大寿等你。
我的母亲,在她最后的日子里,曾表达过这样一种心情,她说要请人写书,写自己的儿女们如何孝敬自己。当时我说,我自己写。其实,我是没有资格自我表扬的,如果我孝敬得好,我的母亲不至于一下子病成这个样子。要写,就写我母亲一生如何不容易,对我们家对儿女们的大恩大德。要写,就写我的弟妹家人竭尽努力,才减轻了母亲故去后我心中的伤痛。可是,为了心中的那份挽留,害怕触动了那根敏感的神经,在母亲临终前,我没有专门为母亲写过一篇文章。我担心,我的动笔,会加速母亲离开我们的进程,会减少我们相聚的时间。
当时我安慰过母亲,我说我写您啦,而且上报了。我说的大概是5月份,看到《长江日报》先后为本埠的两个百岁老人开辟专栏,一个将军,一个学者,介绍他们的生平和晚年生活,我的文章发表时的标题是《给百岁人“专版”的温情》。其实,这篇文章的写作动机,就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文中有这样三段话:
每一个家庭,年迈的父母属于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同样,这样的老人属于我们城市的时间也不多。稍纵即逝,弄不好,我们会倍感遗憾。报人们难说不是这样的情怀。
在生活中,在故土,那些本来熟悉的老人究竟是活着还是离世了,我们不一定知道。也许社会节奏快,生活压力大是个理由。以至分别数十年的邻里大哥,打长途问候我母亲的安康,而我却以为他更年长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不敢冒昧回问,事后惭愧不已。
最近,母亲生病了,我才有静心相伴,听到了她年轻时的一些记忆,以及养育我们的一些良苦用心。反哺父母,不仅释放了我们的孝心,还沐浴了他们未曾言说的爱意。
感谢编辑,只删除了最后一段,完整保留了前面两段。这些文字背后是我不忍属于母亲的时间流逝和挽留母亲生命的内心萌动,但我不敢说透,轻描淡写,是希望母亲的这场重病,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插曲。现在想来,我太保守了,我为什么不能像周其风校长那样,以自己所能的方式,在母亲面前大胆表白呢?
母亲去世过了“头七”后,我才缓过气来。通过新浪和凤凰博客,我整理发表了自己在母亲追悼会上的致辞,向不知情朋友泣告,向前往吊唁的亲友们感谢,并得到熟悉的不熟悉的网友们的诚挚慰问。在“二七”之际,我一发不可收拾的写了10多篇追思母亲的文章,如《母亲回家》、《母亲的遗像》、《母亲的目光》、《母亲躺在我的臂弯里》等文,让一个乡下的母亲,通过网络,得到几万人的认识。特别是《母亲和村里的媳妇们》得到凤凰网编辑推荐至首页,让我的母亲为海内外华人所知晓,感动了不少网友。这对于穷乡僻壤,可算是件值得称道的事。
比起周其风校长的母亲健在时享受到儿子的一片孝心,我如何做都是微不足道的。我对母亲的“跪”,我给母亲的“歌”,只能在我与母亲阴阳两隔之后,在深夜,在清晨,用键盘将悲伤化作文字,寄托我的思念,我的感恩,我的惭愧,只能乞求母亲在天之灵感应,九泉之下感知。
人们常说“子欲养而亲不在”,那种内心痛楚,不失母,谁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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