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挺“早熟”的，6岁多的时候，就隐约知道“男女之事”了。记得那时候，我妈让我自己睡到一间屋子里。尽管和妈妈的卧室只有一墙之隔，但我还是怕的要命，晚上看电视里播放《聊斋》，睡觉老做梦，害怕有狐狸精变成美女纠缠我。黑夜里老是开着灯睡觉，想撒尿憋的小肚子疼，也不敢上厕所。常常半夜捂着小鸡鸡在被窝里对着父母的房间大声喊：“妈，我要尿尿！”我爸就揉着眼睛掂着尿盆过来，掀开被子，啪的一巴掌打在我的屁股上：“快点尿，老子还要睡觉哪！”

 

儿时的生活很单调，一堆黄土，一把泥巴就能玩上半天。这当中，要数“过家家”的游戏最过瘾。模仿大人的样子，组成一个小家庭。男孩当“爸爸”，女孩当“妈妈”，没有孩子，就用我妈的头巾包一个小木头，算是个“娃娃”。“一家人”和和睦睦倒也幸福的很。记得当时和我一块扮演“夫妻”的女孩叫英子，她爸爸是个知青，后来落实政策回城不要她和妈妈了，她妈妈就经常对英子说：“你爸没有良心，你长大以后也不要相信男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所以英子扮演“妈妈”的时候，也对“木头娃娃”说：“你爸真不是个好东西。”扮演“爸爸”的我听了当然不高兴，就问英子，我咋不是个东西了？英子就煞有介事的要我发誓，永远对她和“木头娃娃”好。

 

于是我就半跪在地上信誓旦旦讲要一辈子对“英子娘俩”好。英子很感动，也学着电视上的样子“吧”的在我脸上亲一口，我那个“美”呀...后来我还主动的亲了她。今天想来感觉可不是甜蜜，她脸上的土全被我沾进嘴里了，还有点沙子塞牙。当时没过几天英子就找到了我，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倒一边，悄悄的对我说：“唯哥，我肚子疼！”我想都没想说：“肚子疼上医院啊！”谁知英子天真的瞪了我一眼：“不是那个肚子疼。”我一头雾水：“那是哪个肚子疼啊？”“我是不是要生小孩了？”英子一本正经的对我说。

 

我当即吓坏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万一爸妈知道了，不打死我才怪。一连半月，我都躲着英子，我怕真的有一天英子抱一个“小孩”找上门来要喊我“爸爸”。父母也发现了我的“不正常”，但那时正是七八岁淘人嫌的年龄，他们都懒的理我。后来再看电视，只要有男的跟女的接吻的镜头，我都赶紧把眼睛闭上：完了，又有一个“小孩”要诞生了！

 

英子没来找我，她妈倒是找上门来了。她一进门就气势汹汹问我把她家英子怎么了？我藏在我妈身后半天不敢出来。后来她威胁我：屁大的毛孩耍流氓，看不把你送公安局！我妈不明所以，忙问我怎么回事？我害怕真的进监狱，就把我和英子“过家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招了。最后，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在给自个辩解：“是英子先亲我的，后来我才忍不住，亲了她。还只亲一口！谁知她就有了小孩了？”

 

这下轮着大人们苦笑不得了，英子妈几乎笑出了眼泪，她“轻轻”的踢了我一脚：“你这个小兔崽子，倒是很有能耐呐！”她又对我妈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后来没什么事，就回家了。

 

我在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心想，这下可犯了大错。爸妈就是打我屁股开花也情愿。奇怪的是，我妈只是用食指在我额头上点了点，哎了一声，摇摇头，也转身做饭去了。我蒙了，一个人呆在院子里还瞎想：警察不来抓我了？那英子生下来“小孩”可咋办啊？！

 

相比我的“早熟”，今天的孩子知道的可真多。我把我童年的问题问8岁的小外甥：是不是男的跟女的一接吻就会生小孩？小家伙肯定的说，才不是呢！那人从哪里来？我接着问，他有点不耐烦了，很直白的说：舅舅可真笨，问这么老土的话题，你干脆问精子和卵子如何结合的不就得了！

 

2007.1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