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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晓玲长篇小说麻木部落的女人连载卖镂花沙发套、电视套 |
分类: 长篇小说:麻木部落的女人 |
这一年的这一天,到父母亲家寻求帮助未果的可儿,在后来的几年中,同所有失业者一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彷徨、迷茫、浑浑噩噩又杂乱无章的生活。如一只迷途的糕羊,东撞一下西撞一下地尝试着开过餐馆;还在街上租了间十几平米的小门面儿,摆上几双鞋,开过鞋店;也摆过卖旧书旧杂志的地摊;做过服装生意等等。而最终的结果一律都是以失败告终,甚至屡屡血本无归。
可儿生意场上的屡屡失败,无疑使她本是窘困的家境更是雪上加霜。当然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表。
还是让我们接着可儿由父母亲家里踉跄而出的那一天讲下去吧……
可儿这天由父母亲的家中踉跄而出,走进喧嚷嘈杂的街市时,没有色彩的阳光正无精打采(可儿感到那天的阳光不仅没有色彩也没有精神)地高高悬挂在有几朵白云飘浮变幻着各种图形的中天。给大地并没带来多少温暖的冬日,此时正白晃晃(可儿觉得四季太阳的色彩是各个不同的。春天的太阳是淡红色;夏季的太阳是火红色;秋季的太阳是金黄色;冬季的太阳是惨白色)地照耀在每一个不知由哪儿来将要到哪儿去、行色匆匆忙忙碌碌的人们的身上。可儿木木地望着熙来攘往大呼小叫兴致勃勃的人们,竟然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该去何方。便索性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漫不经心地遛哒起来。
并不宽敞的街市中间一溜长是烟雾缭绕的卖烧烤的、卖卤鸡蛋卤干子卤海带卤藕卤鸡翅鸡爪卤鸭脖的;卖针针脑脑和女孩子们喜欢的发卡、各式各样的头饰、蝴蝶结、贺卡、明信片儿等等品种繁多的小饰物的;卖镂花沙发套、电视套的;卖水果、甘庶、水煮荸荠的,等等五花八门的小摊小贩的摊位。隔10米8米远就能看到一个个算命卜褂的盲人被三两个路人围着,瞎子明目张胆把一个女孩子的左手握住抚摸许久后,就胡诌瞎编着她的命的富贵、八字的不好或好或有吉有凶什么什么的。有个围观者不知是看不过去瞎子的胡诌还是为了取乐,大声地说:瞎子呦,你这样会给人算命,咋不把自己的命算好一点哩。你给你自己算算,看你几时能转运……“你个葫芦瓢,在这儿瞎嚼么事呀。还不快给老子夹鸡巴滚蛋,我又没占你的地盘。你要再捣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啊。”哦,原来他们是同行。同行总是冤家的……再往前走不远的另外一处,有几个妇人,正在打着场子,准备玩一种猜牌下赌注的骗人的鬼把戏。她们吆吆喝喝诈诈唬唬地往地上铺着一块红蓝相间的方格子塑料布。铺好塑料布后,其中一个妇人由拎着的一个花布袋中拿出一副扑克牌,蹲下身子边往塑料布上发扑克牌边吆喝着:“哎哎,猜牌赢钱啊猜牌赢钱啊。你们瞧你们瞧,这是一张红桃K,你赌它是红桃K,我翻过来时它还是红桃K,那么你赌几多钱我就再加一倍地给你多少钱。”……可儿看到有几个穿着邋遢的乡下人好像已经动了心,快要钻进她们设计的圈套之中,上她们的当了。可儿想上前去提醒那几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可是很快,她又看到几个行迹可疑的中年男人在场子周围晃荡。可儿知道,那必定是正在打场子、准备行骗的妇人们的一伙。这几个贼男人会随时对任何一个阻碍或揭露场子内的妇人们骗术的人大打出手。看到这局势,可儿准备上前提醒乡下人的勇气,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稀哩哗啦地消失得了无踪影……剩下的就是自己对自己的嘲笑和不耻——人啊人,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面对罪恶和丑陋势力你竟然能无动于衷!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