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撕逼与演武堂收徒：

且看现代师徒关系嬗变

■温星

      德云社硝烟再起，郭德纲与曹云金师徒撕逼大战仍在继续。如此背景之下，在云南，作为书法培训机构的演武堂，却以一场拜师仪式的形式高调收徒（详见2016年9月27日云南网报道）。两桩事情当然并无干系，但背后均指向一个命题，那就是：现代社会师徒之间何以相处，师徒制度又该如何延续？

​      作为中国传统文化重要的传承方式之一，师徒制度已经存在数千年，弟子对师父的依附强烈，师父对弟子的掌控也很明显，彼此之间有时是“父子”，有时则是“主仆”，尊卑有别，不可僭越，师父对弟子有管教之职，甚至还有生杀大权。从各种武侠小说和影视剧里，我们已经看得太多。

      高潮迭起的德云社撕逼大战，许多所谓事实依然停留于师徒双方的自说自话，所谓真相无非一地鸡毛。一言以蔽之：就是郭德纲太想守住梨园传统，守住自己的“家长制”，而曹云金太过叛逆，便在“叛徒”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师徒俩，都很极端。

      来看云南本土一个截然相反的例子，那便是演武堂。

      演武堂堂主、书法家李小刚新收的弟子李继荣，是《拳王中国》电视综合格斗大赛全国总冠军，一个梦想文武双全的80后的好青年。拜师仪式的安排颇耐人寻味：李小刚端坐于上方，李继荣敬茶称“老师”而并不称“师父”；旁座同时被敬的不是“师母”，而是代表演武堂所有弟子的一位师姐。

       在我看来，这堪称师徒制适应现代社会的一种蜕变：摒弃“师父”“师母”这种具有强烈依附意识的称谓，忽略“师母”的角色而强调共同学习的其他学生，同时，强调所有学生之间的平等以及与老师之间的平等关系。当新弟子李继荣敬茶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时，李小刚立即郑重地予以纠正，“记住，应该是‘一日为师，终生为友’。”

      而这些，在郭德纲所固守的传统的师徒关系中，都是不可能的。

      写到这儿，突然想起最近关于名人婚姻的一条新闻：奥运游泳冠军刘子歌嫁给了自己的恩师、国家游泳队教练金炜。这桩年龄相差23岁的婚姻，被传为一段佳话。若以传统师徒制度观之，这是多么大逆不道啊，想想杨过和小龙女吧，当时，包括郭靖黄蓉在内的全天下人都在反对和诅咒他们。

      在这个全新的时代，师徒相授的传承方式依然会延续，但师徒之间再也不可能是一种封闭和单向的关系。我向你学习某一方面的技艺，我尊重你，但在其他某个领域，我或许也可以当你的老师，我也是一个独立的人，有独立的人格，所以，我们必须相互尊重。

      现代社会固然还保留着“师父”这个称谓，但其带有强烈封建意味的本意已成历史。

      “师父，你再也不可能是对任何人具有生杀予夺霸权的那个霸道家长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并不同情德云社撕逼的任何一方，但我知道，曹云金一定想跟郭德纲吼这样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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