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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悲情诗”?

(2012-08-23 12:5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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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为什么“悲情诗”?

 

     “悲情诗”,其实就是指爱情诗。但爱情诗的疆域,比悲情诗更广阔。可以说,悲情诗“可歌可泣”的交响乐,就是在爱情诗的“广袤大厅”奏响的。

    编选这部悲情诗集,就是为了明示天下:爱情诗的精粹,并非只是爱情“赢得”时激发出来的那种“狂喜”,更是爱情“失去”后不断自我深化的那种“悲悯”。

    悲情诗中有一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奇异力量,就是源自这种“悲悯”。悲,心字上面压着一个非字,像压着一丛荆棘,刺得心鲜血淋漓。

 

    为什么爱情会导致“悲”呢?这“悲”又是从何而来?在爱和悲之间,难道有什么致命的关联?……这就指向“爱是什么”这个根本性问题了。

    爱是什么?恐怕没人能解释清楚。爱不是可以解释清楚的东西,不,爱是敞开给体验的,爱是或隐或显的行动。我只想指出,爱是一种悖论,或者说,爱包含着一种悖论结构。悲,就是源自这种悖论结构。

    悖论首先体现在“得”与“失”之间。在爱的行动中,始终有一个主体“我”。我爱谁。这个谁就是对象。主体和对象之间,于是构成爱和被爱的关系。当爱和被爱双方取得默契或认同的时候,两个生命同时欢呼:“我得到了爱”。这是爱的“合一”。男女之爱需要通过肉体结合来抵达“迷醉”。但这种“得到”注定是暂时的,因为接下来便是“分开”,即“失去”。从纯粹意义上讲,爱的迷醉肯定是一次性的,不可重复的。迷醉这个词的含义已经暗示了“失去”。须知,一切爱,都只是一段发生在时间流程中的感情。一切爱的幸福,首先是时间中这一刻或这一天或这些年的幸福,而时间流变无常,不停地被下一刻所取代。这就注定了,一切时间所带来的,必将被时间所湮灭。这就是悲的源头:时间。所以,爱是发生,是瞬间迷醉,悲是后续,是得而必失。爱似乎有一种双重性:为了完成自己,它必须扑向“对象”,与其“合一”;同时,爱在“合一”之时,就已预知了“分开”。古希腊哲学家恩培多克勒为了与自然宇宙“合一”,投身于埃特纳火山的烈焰之中。因为他明白:“万物因爱而结成一体,然而在合而为一的同时又寻求展开,因而开始分离,进入由争和憎占上风的时代”。一方面,爱未必是求而必得的,另一方面,爱一定是得而必失的。悲,能不从中来?

    其次,悖论体现在“身”与“心”之间。身和心居住在同一个肉躯中,但是,生命中看不见的美,只有心才能认识到。如果没有心的重视,肉体的爱就是不完全的。只有当心认识到自己有一种无论用什么都无法替代的要求时,爱的冲动才是完全的冲动。不幸的是,自古以来,身和心就被分开。肉体是可见的,可得到的,同时又是易磨损的,会腐烂的;而心灵是不可见的,无法拥有的,却更坚固,也更持久。怎样在爱的冲动中让肉体的魅惑和心灵的美德合而为一?怎样让交往的双方不仅是肉体合一,还要在心灵上向往共同的价值?这是一个大难题。柏拉图尊崇的就是精神之爱。孔子则把爱归结为仁,其极致状态是“仁人有杀身以成仁”,就是说为爱而生的人要有把自己的生命奉献出来的决心。如果说中世纪发现了人的精神,那么文艺复兴则发现了人的肉体。基督说:“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显然,从基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这一点就可领会:真正的爱岂止是无所求,还必须牺牲自己才能成就。而当今世界,肉体在“性解放”的过程中已逐渐沦为功能的奴隶,甚至部分地商品化了。爱,陡然缩减为性爱。然而,谁都心里明白,性关系并不等于爱的关系。折磨现代人的正是这种“无性之爱”或“无爱之性”。悲,能不从中来?

    悖论最终体现在“生”与“死”之间。生命一旦遭遇爱,就闻到死的气息了。一首法国民谣唱得悲切:“爱就是一点一点地死去”(当然不爱也是一点一点地死去)。在某种意义上,爱与性和死密切相关。性结合的极致,让人体验到一种空前的恍惚,仿佛内在的自己完全同肉体分离了,人的自我不复存在,而随之袭来的深沉的睡意,直接就通向睡眠:死亡的小小神秘。悲剧以死亡为主题,喜剧以结婚为主题。我认同这个观点。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的特洛伊之战,阿喀琉斯的愤怒,全是由爱一个女子而生的忌妒引起。战争所携带的毁灭,已远远超出个体意义上的死亡。在爱的悲剧中,我们常常看到以暴力相夺(霸占)和以性命相赎(殉情)。所以说,爱是自我牺牲,是与死联系在一起的。爱,这种令人迷狂的激情,甚至连生命都要夺取。这就是为什么,爱是喜悦,更是战栗。也许,艾吕雅对爱的超脱态度是明智的,他申明:“我是为了爱而爱”,在他看来,爱并非以某个人或某种东西作为目的来爱。话说回来,爱必须是为某种价值而奉献自己生命的意志。极端地说,爱是生命本身无从控制的狂力,它甚至渴望突破一切道德规范设下的边界。爱,带来了幸福感,但也造成了毁灭。悲,能不从中来?

 

    还是达·芬奇说得坚定:“只有爱才是世界的钥匙”。确实,爱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必须爱;爱也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必须信。只要我们是人,我们就回避不了爱。爱的太阳照耀时,是全方位的:向下,它深入;向上,它飞升;向着四面八方,它播撒欢喜、极乐和幸福……尽管悲是命运,还是让我们祈盼爱吧。

    我们理应勇敢地去经历作为原体验的爱,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我们的整体生命展开反省、认知和超脱的努力。

    一首首悲情诗,是诗人们把生命中爱的体验“化身”为语言的血肉体了。悲情诗常常从回忆之点上生发。悲,就像一把倔强的锹,挖向曾经发生的情,挖到至深处,诗的光就被挖到了,空间的辽阔便被挖成了。爱,由此从时间过渡到了空间,从有限一瞬扩展成了无边无际。永恒?是的,爱因为失去反而变得恒在了。

    作为语言的生命体,每一首诗都有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而爱的火焰的跳跃节奏,就是这永恒的三步曲:它曾经燃烧,它已然熄灭,它必将重临。

                                                       2012年4月26日

 

注:这是我今年为《世界悲情诗选》(一册外国译诗选集,另一册中国诗选集)写的序言。书稿出版,由诗人沧桑落实。不知进展如何?今日七夕,不知为何,想起这篇文章。博文久不更新,正好贴上这一篇吧。以“悲情”言世间人人所求之愛,没准可掀开人们平常不愿直面的生命激情的另外一角真相。当然,祝福天下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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