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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让子弹飞》
(2010-12-19 10: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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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评让子弹飞 |
周四上午，和八名同学一块观看了首场的《让子弹飞》。影片令人叹为观止，我个人眼中年度最佳。“尽皆过火，尽皆癫狂”，大卫•波德维尔评价香港电影的这两句话，也很适合姜文的《让子弹飞》。记忆中，华语电影中很久没有这种无拘无束的张狂之作了。《让子弹飞》确实是一部让人来劲的电影（姜文在评论自己上一部电影《太阳照常升起》时用了“来劲”的形容词，但结果不尽人意，这回子弹飞终于让人来劲，让人嗨了），《让子弹飞》洋溢着姜文天马行空的膨湃的想象力和抑制不住的喷薄的激情。从影片开场九马牵引火车奔驰的壮观场景，到鸣冤击鼓夸张的造型表现，从剿匪枪战流畅动感再到与鸿门宴强龙与地头蛇的神奇斗法，直至结尾正邪双方鹅城的最后决斗，都有着鲜明的姜文色彩。影片出色的调度、摄影、剪辑和表演，以及其中所包含的无数丰富独特的细节，尽显姜文的超人的创造力和出众的才华。姜文将他的霸气与灵感赋予电影，于是我们看到的是酣畅淋漓的影像表达，无所顾忌的嘻笑怒骂。132分钟的电影，堪称一场豪华的视听盛宴。大江东去的气势，席卷而下的节奏，高潮叠起，笑点多多，几无冷场。
《让子弹飞》不是单纯的商业片。筹备三年，当是姜文的野心之作，这种野心是艺术上或表达上的野心，而绝非标榜着的所谓娱乐狂欢。影片贯穿着姜文一贯的犀利、锋芒、尖刻和桀骜不驯。在影片中，马识途笔下的北洋军阀时期那个动荡年代的荒诞故事，它和当下中国太多的政治与现实产生关联。它对人性和民族性的挖掘，个人认为甚至超越了《鬼子来了》（虽然艺术上的精细和圆熟似乎还是略逊一筹）。尽管姜文刀劈黄四郎替身那个情节引发争议（那个场景太让人联想起《鬼子开了》的结尾），但那何尝又不是人物身上的国民性的体现呢？
《让子弹飞》绝不是一部写实之作。尽管姜文也在环境和细节上刻意强化了地域特色。如麻将牌图案做面具、击鼓的仪式（改造了的太鼓？）、川南帮会等等的描写等。但这种强调其实也是为了可观性及表达的需要。所以，没有必要用影片中的子弹是否符合时代的真实，马拉火车有无历史依据来评判这部具有高度隐喻的写意电影。令人赞许的是，这些隐喻都是建立在一个好看的故事层面上的。所以，马拉火车疾驰的场景，你可以作为一个视听奇观来欣赏，你也可以读解出“农业文明”（马）与“工业文明”（火车）彼此之间奇特的引领关系，并对中国当下的现实产生相关的丰富联想。
其实，就我个人来说，看到的更多的是姜文对电影传统和经典尤其是西方电影的兼收并蓄，或者说时时闪现的一个热爱电影的电影作者在自己的影片中向心仪的影片和导演致敬的情怀。这也是我喜欢这部影片的一个原因。影片干净利落、凌厉的剪辑风格、动与静的对比、悬疑气氛的营造，都能清晰地看出西方电影对姜文的影响。比如开场的劫车场面，分明是约翰•福特西部片高潮的翻版；再如影片的高密度的打岔式的对话，又和姜文的好莱坞哥们昆汀•达伦蒂诺有趣地相似，但又完全本土化了。黄四郎派人冒充麻匪强奸民女，张牧之审问手下弟兄一场，似乎是《落水狗》的再现；而当我看到双方对峙，张牧之逼问“你给我翻译一下他妈的惊喜是什么意思？”一场时，我几乎可以肯定姜文看过马丁•斯科塞斯的《好伙计》，这分明是乔•佩西在质问雷利奥塔的那场戏：你说说，我那点好笑？
必须要提到《让子弹飞》台前的表演。这是影片一大可观之处。姜文自是一贯的霸气十足。而且，难能可贵的是三大影帝真正作到了势均力敌，演技平衡。发哥的王者之风和一人分饰两角的趣味（其实《赌神》里发哥已尝试过了），葛优稳健、幽默的韵味，好看耐看。尤其发哥，这几年的内地合拍，已和大陆演员水乳交融在一起。再加上一众各有特色的实力派的配角们，《让子弹飞》成就了一台纯爷们儿的好戏。这样整齐有魅力有个性的耐看的表演，年度华语电影中实在罕见。
下周据说要上《让子弹飞》的四川话方言版。对于在四川生活过10年的我来说，自是不可错过。尤其是姜文的电影，必须再看一次，让子弹继续飞，支持姜文站着把钱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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