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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2012-10-18 10:31:39)
标签:

杂谈

分类: 杂志内容
撰文:孙敏 
摄影:杨延康
审阅:李永宪 古格·次仁加布
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身着传统服饰的藏族妇女正赶往日土县城,她经过的地方是下曲垄岩画点。阿里岩画大多数分布在日土县,而西藏岩画大多数又分布在阿里和那曲,在海拔4000米以上,呈东西向条状分布。
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拄杖行走者是日土县塔康巴岩画的局部特写。该地岩画多用敲琢法和磨刻法制成,敲琢法是用尖利的工具在岩石上琢出密集的小点,构成图像的轮廓,小点也可连集成面,以面造形。磨刻法是使用较锋利的工具刻出形象的线条,并反复磨刻线条使其达到一定的深度,以线造型。
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六字真言是日土县日姆栋岩画的特写以及局部,六字真言是近几十年才被刻上去的。


  荒凉、寒冷而空寂,仿佛来到火星的地面。海拔已升到4800米,汽车像只小小的瓢虫颠簸在荒野上,这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灰白色的、黄褐色的砾石滩反射着强烈的阳光。干燥的风吹来,卷起一阵沙尘,久久地盘旋在干涸的河床上。那是夏天的季节性河床,雨水和冰川融化的去处。偶尔会听到水声,那是沟底被冰冻住的溪流在冰面下悄悄地流淌。
  牧民为我们带路,去寻找这寂静山谷里一个热闹的去处——小人山谷。那里有“野牦牛”和大角的“鹿”;有“岩羊”、“狼”、“狐狸”和“飞鸟”;有许许多多舞蹈着、战斗着、行进着的“小人”;还有戴着复杂头饰的“巫师”和倒地而亡的“鬼灵”——不过这些都是刻在岩石上的图像。岩画给人的第一感觉永远是茫然和疑惑,它们简单到极致却令人费解。你无法在第一时间穿越过去,去揣度数千年前的那位制作者在想什么。他是谁?有什么事件发生?那是一个怎样的文化体系?岩画主人的后裔如今在哪里?这一切都没有答案,凝固在石头上的小人们自顾自地走着,那位狼头人身的怪物迈出它沉重的脚步,骑在鹿或者羊身上的狐狸正迎着寒冷的风徜徉在高原上。我们与小人们的世界隔了好几个千年,沟通已被时间屏蔽。
  这是在西藏阿里地区最西端的日土县塔康巴岩画点,班公错以北60公里处的宽谷地带。山谷的名字就来源于石头上的背负行囊的小人,岩画刻在小人山谷东侧山沟的基岩上。山谷附近还有一个内容相似的岩画点,上面也有行进着的小人——那不龙岩画,距离塔康巴约1.5公里。那是一片垮塌的乱石斜坡,有图像的巨石就横亘在嶙峋的石堆间。它应该是坍塌后才有的图像,因为那一列小人完整地排列在巨石的边缘。乱石堆有些诡异,感觉是源于一次大地的撼动,因为风化不足以造成如此大规模的坍塌。
  与绝大多数阿里岩画一样,小人山谷的岩画刻在荒野中兀自独立的山崖上,选择这样的地方该是为了一个特殊意义的仪式,而且这仪式不只进行过一次,因为有的图像是重叠的,后人在原有的图像上再凿刻上新的图像。凿刻方法和图像风格不尽一致,有的是剪影式的,整个图像由敲凿出的密集小点构成;有的是简笔画式的,小点连成线条。我不知道不同刻画时间的跨度有多大,几年?几十年?还是几百年?是同一个部族还是另有他人?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岩画地点不是随意选择的,岩画也不是随机刻上去的。不论当年这片荒凉的旷野里发生过什么事件,那个事件一定惊心动魂。站在山岩前任凭风在耳边呼啸,你会发现没有任何一个图像与你对视。你注视着它们,但它们并不在意你。但有一个强烈的感觉,有一双眼睛也在注视着它们,他与我站在相同的位置。只不过我对图像一无所知,而他在主导着整个事件的发生。他知道小人的队伍该往哪里去,某个位置应该是麋鹿而不是牦牛,扛着长棍的长脚人牵着的应该是羊或是狗,持弓箭的男人和拿纺锤的女人在干什么。岩石上发生的事件是他设定的,看起来来杂乱无序的画面,在他和族人心目中是一个生死攸关的世界。
  游牧部族的遗存
  20世纪80年代以前,阿里岩画并不为外界所知。西藏的民俗专家更堆先生是最早参与阿里岩画调查的研究者之一,1985年跟随考古队进入阿里。他说:“此前我们不知道阿里有岩画,那些地方人烟稀少,每平方公里只有0.06人,找个人了解不容易。
  当地人是知道的,但他们不随便说,因为那是神鬼的画。”当地人还告诉他,岩石上的画是自然形成的,太阳刚出来的时候或者落山之前才显现,白天就消失不见了。牧民们不愿提及岩画有一个重要因素,石头上的图像与他们今天的信仰相去甚远,前佛教时期的文明对他们来说已如浮云随风而散。
  “曲松的山壁上有个岩画,很像一个戴毡帽的猎人,猎人手里拿着弓,旁边有一只鹿和一条狗。老人说,那是通往香巴拉之门,有缘的人就能看到。猎狗追着鹿,猎人跟着狗。鹿跳进崖壁不出来了,猎狗进去不出来了,猎人进去也不出来了。他们找到了香巴拉,找到了幸福的源头。”这是我听过有关岩画的最美丽的传说,在拉萨时,一位朋友讲的。在阿里日土县时,我问过寺庙的僧人格洛,岩画所在地是否还有圣地的意义,民间是否保留有某种仪式?他说,这些画是很久以前的神和鬼画的,老百姓不会去损坏它,但也不怕它,不敬畏它。
  阿里岩画在日土、革吉、改则、措勤和札达都有分布,迄今为止已有数十个地点被记录。绝大部分岩画都在4000米以上,海拔最高的日土县是分布最密集的地区。自古以来,这里都是游牧民族活动的地域。牧区生活千年不变,环境决定了日常生活的节奏,冬天在海拔较低的地方,夏天赶着牛羊回到高地。
  在日土,我听说一年需要转场三次甚至四次才能满足人和牲畜的食物所需。不论岩画后面有什么隐喻,以牦牛等动物为主题的图像语言,都一个游牧部族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中央民族大学的岩画专家张亚莎认为,岩画点的周围长期生活着相对固定的某个族群,他们虽然是猎牧民族,但生活的范围比较固定,在相当长的时期内,这些岩画点被他们反复利用,说明他们的生活与宗教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在阿里高原的古代史上,只有一个游牧部族的生活范围与岩画分布地带重合,那就是象雄。尽管考古学家小心翼翼地使用这个结论,但至今没发现史前有其他部族在这个地域生活过。
  远古的象雄曾经拥有辽阔的疆域,在它的传说里,冈仁波齐是这个王朝最初的诞生地和最后的毁灭地,象雄王的后代在那里建立过雄踞雪域上千年的伟大王国。她奠定了西藏后世文明的基础,但如今除了遗落在荒野里的神秘石圈,古老的象雄已成了高原文明史上一个最大的谜。在札达县达巴乡曲龙村,一位长者远远望着遗址的废墟,透着迷茫的眼神说:“象雄,就像梦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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