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部带回的沙粒，已揉入

我的骨髓。哭沙的诗句

被吹出了九万里，你听

黄河的滩涛，也洗不净的

这一把长剑，阳光为他穿上

斑驳的衣裳

我黯然地出了剑鞘

温柔，在连沙的云天

深蓝着。留下

斑驳的影记

这河底的居民，安然的

生活者，他的泳技

使河床被一次次卷往水面

阳光中的这群舞姿，倾斜着

藏在一片沙棘的舞裙之下

漠地粗犷地细腻着

童话的小胖手，从地心深处

掏出他的千语万言

留下了，无法弥补的

让我纵身置跃

举起的手臂，划过

青天也可能留下过痕

这一笔太重了——一个人

可以仗着我的肩膀而去

留下另一个，仗着影子

天色要压下来

抬起的目光

能抬动这一夜夜的星辰么

了然无语了，剑鞘张着口

一口口咽了下那个黄昏

现在吐出来。象是一头牛

老了，在反驺它过往的脚步

他在洚红色的山坡上吃着

草，深蓝色的眸子里

流出一把银灰色的剑

（1999/11/1于西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