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我们永远的牵挂！

                      文/张栋山

  70有家，80有妈。

  可是明明到了母亲节，又不得不离开母亲，离开老家，赶紧出发！

  2楼的阳台上，妈妈在挥手，一遍又一遍的告诫，没有时间就别回来了，班上的事情耽搁不得，可以把妈妈放一下。我们知道她下不来楼了，腿已经弯曲成罗圈儿，每走一步都会疼彻心扉，就连举起的手臂都永远不会直溜起来了。别听说的有劲，实际上巴不得我们多停几日才好呢。没看见那眼角早已挂满泪花吗？古人感叹忠孝难两全，现代人难道就不理解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意境吗？

  自打1983年离开双辽铁路局宅那块地无三尺平的故乡之后，无可奈何的180多公里居然阻挡住了慵懒的脚步，赶年过节礼节性的看望一下老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直到几年前父亲撒手人寰，才感受到啥都能推迟，只有常回家看看必须不能虚与委蛇的。如今老爸静静地躺在公墓中，生死两重天，咋表现都归于零了。

  都说女人长寿，更多的是历尽苦难的女人寿比南山。我妈打小就没日没夜的劳作，念书求学的梦只能在私塾旁边经过时才能道听途说几句，所以至今看一遍电视剧还能有头有尾的讲述那里的悲欢离合，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几回呢。其实不用为别人劳心费力了，一场塌天大祸早都降临头上了。我姥爷无师自通琢磨出了几个拿手好菜，小日本子听说了就强掳去帮厨，每每有残汤剩饭就蹭上一口。偏偏有一天被发现了，中国人岂能吃白米饭呢！于是经济犯的干活，要么蹲大牢，要么“退赔”10担稻谷，两害相权取其轻，只好聘姑娘换粮食了，于是妈妈便哭天抢地的进了我们家的大门。

  几十口人的大锅饭要做，起五更爬半夜的周而复始。爷爷有句名言叫家趁万贯不可盐豆子下饭，何况咱家并不富裕呢。于是只有去挖野菜，掘草根调剂生活。每当过年时都要赶制一套行头，哪怕是豆腐包料也得置换一下呀，几个妯娌忙得脚打后脑勺子折腾得掉几斤肉才算出了一口长气，欢天喜地迎新年的喜庆日子里她们依旧不得消停，照样桌上桌下的侍候着脚不沾地陀螺一般旋转着。

  1956年，我爸从锦州铁路技校毕业分配到郑家屯铁路机务段，我和妈妈随迁离开了辽宁。本想着有上班的了，咋也比顺垄沟找豆包土里刨食好混啊，可是房屋一间地无一垄，20多块钱还得寄回老家一大半，发的劳动保护好多穷亲戚在望眼欲穿呢。借助师傅家的仓房四面漏风，冬天都能飘进雪花，夜晚还能数星星说话呢。咸盐化开当菜吃，野花采来充饥，要不饿死就真得感谢上帝了。穷生孩子一点不假，转眼之间我们哥儿6个吵吵嚷嚷的来到了人世间，虽然挤在一铺小炕上，晚上翻身都要互相打招呼，但是看看周围当官的人家也是一脚踢不倒的两钱儿，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破衣烂衫倒也心满意足了，学习上超过他们就是人生一大快事了。

   几回回梦中惊醒，妈妈还在就着昏黄的灯光千针万纳，劝过，可是哪个能光着脚丫去学堂啊。

   早上，一锅玉米面熬成的糊涂，风卷残云如画没了，妈妈说不饿，其实我知道那些刷锅的水成了她的美味佳肴，哪里还有什么东西把肚子填饱。

   开学了，每人2.5元学杂费拿不起，难道只能去别人家借吗？妈妈冒着被爸爸怒骂的危险去苗圃、到玻璃厂打小工，一天只赚1.1元，现在说来是毛毛雨啦，那时候可有大用场了。记得正月十五哥几个要尝尝元宵，我墨迹好几天才管妈妈要来2元钱，挤个头破血流才如愿以偿，搁现在倒找俩钱都不会去冒那个险的了。

   日夜奔波劳顿，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妈妈领着我们闯过来了。下乡的浪潮中，妈妈嘱咐别扔下书本，到了恢复高考时骑着除了铃不响之外都依依呀呀放声歌唱的自行车动员我一举考取了大学，翻开了人生新的一页。

   孔雀东南飞，十里一徘徊。几十年弹指一挥间。当老爸驾鹤西去之时，征求妈妈跟谁过时，她坚持自己支撑门户，谁有心就多给几个，没有也不强求，毕竟寒冬早都过去了，有点阳光就能灿烂。日子就在这种氛围中度过了几个年轮，直到每天都在母亲身边侍候的妹妹发现老人家腿脚不灵，天南海北掏弄的药都不见效，手指大都伸不直的时候，我才惊出一身冷汗来，原来妈妈已经步入人生的暮年了！

   我们真的那样忙吗？连多抽出一点时间常回家看看都做不到吗？有位演说家号召孩子们给父母洗洗脚，我们也为之怦然心动过，可是真的去身体力行做过尝试吗？搓搓背，揉揉肩不难，少抽一盒烟多给老妈几元钱难道就难于上青天吗？乌鸦反哺，羊羔跪奶，动物世界多精彩，人类难道连这最基本的孝道都要抛弃吗？

   啊，烛光里的妈妈，我们真的应该天天把你牵挂，但愿天天都是母亲节，时时都是母爱撒天涯！

   为你擦去眼角的泪花，亲爱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