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要返回北京，所以缩短了一些日本的旅途，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还可以多走走。看到不少时尚杂志都用“走透透”这个词儿形容旅途上的人，觉得十分休闲。这个感觉也许并非仅仅落在我的身上，因为异域的日子长了，一旦远离母语，听到新鲜的词汇，反而叫人的感受敏锐起来，就像快要忘了葡萄味儿但又突然给了你大把大把的葡萄一样！

  语言如此，旅途上的感受更是如此！

  我到日本的福岛县，准确地说是一个叫“田村郡三春町”的小镇，马路很窄，天空显得很高，电线杆儿几乎看不到。山林的绿色发蓝，也许是天空的侵色相当严重的缘故吧。

  每年一到眼下这个季节，小镇都会举办农田泼水节，这跟我曾经去过的西双版纳完全不一样，那种女性优柔的水纹美荡然无存，变成的全是污水泥巴，水烟四起，整个田间灰蒙蒙一片。女人躲在田埂上一边看一边高声助威，数十名男人轮番跳入田间，动作很像蛤蟆，欢腾奔放，气势远远超过了小镇给人的静谧印象。

  据说，这个地区自古就缺水，除了水井里的水以外，连农田里的水都精心使用，从不浪费，即使泼水也是围在农田里面，生怕水往外流。于是，泼水节为了祈愿每年的丰收和子孙繁盛就一直延续了下来，已经有了400多年的历史。日本老人告诉我，这个节日过去都在农历春节的当天举办，可到了明治维新以后，日本政府要学西方，就把这个日子给改了。

  泼水节的地点跟一条叫“大龙根川”的河很近，与明治时代相比，这条河变得越来越干枯了。这么告诉我的仍然是刚才那位日本老人，他今年高寿，已经102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