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中国》：以解构的姿态操练历史

随着《封面中国》的品牌登场，李辉的历史人物叙述似乎以一个矫捷的转身向着中国现代史的纵深地带掘进。如果把个性的写作比作一个舞台，从二十多年前的巴金传记到现在，李辉似乎一直在以令人眩目的速度和身段进行着一次次的“变脸”，其调式也由小生的清丽激越逐渐向着红生的沉雄苍劲过渡。这样的变化是一个写作历程的必然。文学理论告诉我们，在很多小说家，他们早期的写作中那些“背景”和道具类的东西，到了他们的鼎盛期会凸显为“前景”并成为一种强有力的象征。李辉这样以明显的文学抒情笔法对历史进行个人叙述的“大散文”作家（这个引号用来区别于“散文大作家”，不过在于李辉，后者也当之无愧），其写作似乎也符合这样的规律，因为文学虽有类别，但本质是一样的。

这之前读到的李辉著作，多是对现代人物的个案叙述，作者看沧桑的历史云卷云舒，为历史风雨中的人物雕像，其前景都是个人。无论作者怎样一唱三叹，甚至如有的评论所说“为传主流泪”，掩卷唏嘘，往往是为汹涌的历史潮流中那些无助挣扎着的个体的悲惨命运，生出的多是感伤和同情。当这些风雨中的雕塑排列成阵，似乎他们的强大存在开始呼风唤雨，将他们身后的背景呼唤到了前台，风雨中的雕塑师就不可避免地史海钩陈，进而直接叙述背景的风雨了。这个宏大的个性叙述的开始就是《封面中国》。

有趣的是，这本书虽然是按照编年史的顺序排列，但每一章中都不乏过去与将来的闪回和互动，其对历史画面进行的蒙太奇组接，给阅读创造了丰富的历史想象空间，作者是以编年史为依托，挥洒自如地调动历史事件，有机地强化叙述的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