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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口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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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站》

(2006-12-15 22:24:51)

《小站》

七十年代的一个冬季。

那年的冬季似乎特别的冷。

我坐从鄂北襄樊到河南的列车去师里参加集训,车是慢车,走走停停,走不了多远就传来吱吱的刹车声,逛荡几下就又停了。这条铁路是战备线,当时还在修双线。正值夜晚,列车走不多远就可以看见黑黝黝的远方燃起一堆堆的篝火。透过满是污垢和水迹的车窗玻璃往下瞧,车厢下不时划过正在叮叮铛铛刨路基的民工,他们时隐时现,就像一部永远只演片头的老电影:永远是相貌相同的人和永远相同的动作。

终于,嘈杂的车厢尽头传来了女列车员沙哑的喊叫:“停车俩儿小时!有啥事办啥事,别忘了上车啊~~~~”我背好自己的63式自动步枪,左肩右斜、右肩左斜的背着挎包和水壶,又和临时选出来的车厢勤务员(也是一个兵)打了个招呼就挤在人群里下了车。

一开车门,迎面扑来了凛戾的寒风,寒风中夹杂着浓烈的柴烟味和煤末灰尘。天上漫空飘着细密的雪粒,车厢外的世界灰蒙蒙一片。车头在不远处喘着粗气,那盏巨大的探照灯将雪亮的光柱射向远方,把这黑漆漆的夜一劈两半。

 

小站的一边是民工的工棚,干打垒的土墙托着硕大的顶子,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靠月台一边的是一个只有一条街的小镇,街上泥泞不堪,房屋破烂和简陋,黑糊糊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由于停车两个小时,人们骂骂咧咧的在月台上拥挤吵闹和找吃的东西。突然,我被一股特有的香味所吸引,抬头看见了不远处有一处小摊,那是一架独轮车,车的顶上摆着一盏马灯,灯被车两边的桶里冒出的蒸汽所笼罩,忽明忽暗。我收拾好自己烦躁的心情走过去,哈!是醪糟!我问那做活儿的老汉多少钱一碗,他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四毛”就自己忙自己的不再理我。四毛!在北京这可以吃一顿很好的饭了!但我还是掏了钱,虽然我一个月的战士津贴不过才八块。老汉接过钱后半天才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分明是有些嘲讽。我兴味盈然的看着他操作,一直到把鸡蛋放在醪糟里煮熟并放上白糖。我迫不及待的端起碗大口的吃,脸上竟被碗里的腾起的热气蒸满了细密的水珠。就在这时,我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所惊扰,那分明是肚子饿的时候发出的“咕噜咕噜”声,我转过了脸。。。。。。

 

这是一张肮脏的脸也是一张十分秀气的脸而且还是一张女人的脸。风中雪中她的脸离我的脸不到20公分。“兵大哥,我也是坐这次车的,我向你打听一个事可以吗?你是去郑州的吗?”她说,眼睛却在不断的看我的碗。她的臂弯里抱着一个襁褓挽着一个包袱,一边和我说话一边上下颠着身体,她似乎只有这样运动才会不至于冻僵(许多年后我看见原地跳迪斯科的样子也就是这样)。她的口音中夹带着浓重的四川口音,因为这里的人都是说的河南话,四川口音就显得十分的特别。我说:“是,我要在郑州转车,然后去新乡。”“*****部队是不是在郑州?”她问,眼睛就不再离开我的碗。“这我可不知道!”我说,我开始仔细打量她,一边打量一边吃我的醪糟。“你看看这个。”她说着就费力的从包袱里扯出一封揉的脏西西的信封,我接过来借着马灯的昏黄光线看了看,我天!字迹已是模糊的快什么也看不清了。信上的地址却不是郑州,落款是什么什么部队什么什么分队,哪里有什么地址?“这。。。。。。这上面什么也没有写清楚嘛!”我说:“起码应该有个地名,这你怎么找?”我把信“啪”的拍在她的胳膊上,她愣在那里,脸上充满了绝望的表情。“兵大哥,你能借我枪使一使吗?”我吓了一跳,警惕的看着她。她凄苦的嘴角向上弯起,仿佛是在抿着嘴笑,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噗噜噜”的落在满是油垢的袖口上,她似笑非笑的抽搭着说话,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这挨千刀的,把我们两个就这么丢下不管。现在好了,家里遭了灾,口粮早就不够吃了。我前些日子打了几封信,一点回音也没得,不晓得他死到哪里去了!同志哥,你借我一支枪,我非打死他不可!”我当然听的出来她是在说气话,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感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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