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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和药丸
从九九年底开始,我们给女儿写成长日记,说是日记,其实有时一两个月才记写一次,而且从女儿幼儿园临毕业起,就“停笔”了,但还是记写了厚厚半大本,偶然翻出来,便读到了这样两则:
第一则:2000年6月3日
女儿两周了,带女儿到住处边上的实验小学"感受环境"一下。小学里很多花,鲜艳夺目又整整齐齐地开着。女儿伸出小手,想摘。
“不能摘!”我忙喊。
女儿忙把手缩了回来,说:“熙熙不摘,爸爸摘。”
我说:“爸爸也不能摘,这么漂亮的花花,如果摘下来,花花会哭起来,不久就枯萎了了。”
回到家里,我把旧台上的一盆四季花搬下来浇水。这盆四季花有两朵正在枯萎,另一朵却正值怒放。
女儿悄悄靠近它,我正要制止,只听女儿说:“爸爸,花花枯萎噢。”然后,女儿摇摇晃晃地走到盛开的那朵花前,用小手轻轻地摸着花儿说:“花花不哭,熙熙不摘。”
第二则:2000年6月4日
女儿摇摇头说:“不吃,会苦噢。”为了教育女儿自觉吃药,我故意在女儿面前吃得津津有味,女儿疑惑而羡慕地看着我说:“爸爸吃药药。”
几天后,看女儿看我吃药的眼神,仿佛我吃的是一只香喷喷的鸡腿。
早上,女儿悄悄地把我的药丸“偷”了去,撕开包装纸,取出直径近两公分的药丸,一口咬住。
妻发现后,忙喊:“爸爸的药,熙熙不吃。”女儿却用小手一推,整个药丸都进了嘴。我对妻说:“没关系,看她能不能吃下。”
妻问女儿:“药药苦吗?”女儿一点一点地吞着药,说:“不苦。”
不久,我们叫女儿张嘴“啊”一下,发现整个药丸已经没有了。
妻又问:“药药苦吗?”女儿这才颤了一下,仿佛大人吃了一大块夹生的肥猪肉,嘴里说:“很苦噢!”
读了这两则日记,心里涌起甜蜜的感觉:人之初,是如此的幼稚和可爱,而人的成长又是如此的艰难和漫长。在孩子漫漫成长路上,我体会到了“家庭是孩子第一所学校,父母是孩子第一任教师”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我庆幸自己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让她感受了“花的美好”和“苦的可吃”……(2006年2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