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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随笔 |
分类: 似水流年 |
这条古老的巷子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雨巷],说它古老是因为已经没有人记得它是什么年代就存在这里的了,甚至连它名字的出处也无从考证。清石铺成的道路总是湿滑的,两边的台阶上满是绿色的苔藓,围墙也被爬墙虎密密的遮盖着,空气中永远弥漫着股潮湿的味道。尤其是到了雨季,道路更是被水冲的泥泞不堪,洗好的衣服就根本没办法干透。好不容易天晴了,家家户户都赶紧把被褥拿出来凉晒,那时的享子里充满了五颜六色,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我的童年就是在这条小巷里度过的,还记得喜欢跟伙伴们在雨天一起光脚踩水和泥玩,跑累了都不愿意回家,直到母亲来找我才肯回去。
少年时的暗恋对象也是在这条小巷里的女孩,每天放学后,我总是故意放慢脚步在巷子口那家小饭馆门口等她,一看到她的身影就迎上去,造成是邂逅的假象。可是每次都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简单的打个招呼擦肩而过,直到我家搬离了那里,都没勇气跟她表白,现在她恐怕早为人妇和为人母了,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想起那个喜欢穿白衬衣和白球鞋的少年。巷子里的伙伴如今也都住进了宽阔的楼房,一个个都成了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儿时的率真模样早就无影无踪了。聚会时聊起儿时的趣事都记不清楚了,拿着那时的照片都跟如今的人对不上号。这就是现实,当每个人都在为生计奔忙的时候,怀旧仿佛成了一种奢侈的情怀了。其实我也如此,自从搬离了那里,从来就没再回去过,连偶尔路过都没心情再走进去看看。
前几天,听说那里要拆了,于是赶紧跑去再看一眼。尽管以前住在那里的时候总是抱怨它拥挤潮湿,但是如今它要消失了,却有些留恋在那里生活过的日子了。小巷里面的住户都已经搬离了,只剩下残砖断瓦的空巷和满地的狼籍,坐在那棵淮树下,点了只烟慢慢的找寻以前的记忆,有时模糊,有时清晰,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就如面对一锅浓香的陈年老汤,费尽心机也调配不出一道清爽的小菜一样。偏巧此刻,天空中下起了细雨,滴答滴答的雨滴敲打着那些旧砖瓦,而我少年时的记忆也在此刻复苏,恍惚中,分明有个扎着马尾辨子,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撑着雨伞向我缓缓走来。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也许这就是我青春梦里的那个让我牵挂的伊人,竟然丝毫不受时间的侵蚀,而随着记忆不朽了。
雨渐渐的大了,天色也黑了下来,我脱掉鞋子,挽起裤腿,最后再踏着水花沿着清石路走出了巷口,回头望去,整条巷子又被水气笼罩着朦胧了。若干天后,这里的所有建筑将踪迹全无,若干年后,恐怕都没人知道雨巷这个名字了,可是在这里生活过一群快乐的人们。而他们是不会忘记它的,因为它承载了许多人儿时和少年的故事,记录了许多人生活的点滴,所以它虽然历尽蹉跎,却会随岁月长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