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由相马提供）

我手写我心——访谈诗人相马（二）

--博客文化大访谈(【阳光文化】访谈002）

 

编辑/东方骄阳

 

 

 

活动策划：【博客文化促进会】访谈分会

           紫色女人、三峡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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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地址：【阳光文化交流群】 QQ号：92667041 
访谈策划：东方骄阳、三峡刘星

访谈撰稿：东方骄阳

访谈主持：东方骄阳

 

地域性将我塑型，如同时间

让我降临、生长、衰老，直至

在大地上，与大地融为一体。

可我，一串悲喜的声音，

誓为高贵的灵魂吟唱。

这渺小的、这伟大的生生不息。

          —— 相马自述

  

   相马，网络诗人，《阳光文化论坛》文学总监、管理员，曾在多个网络文学群体担任文学总监或顾问之职，一个为中国诗歌文化复兴默默工作的民间行吟诗人。著有诗歌千余首，散文百多篇，诗歌解读数十篇。

 

相马的博客

http://blog.sina.com.cn/xiangma1221

 

  

3. 东方骄阳：在您的作品中，爱情是您着墨最多的主题，您真情动人的诗句感动了许多朋友，很多作品在网友中传颂、转载，在网上拥有众多的粉丝。“这世上，我到底梦见了谁？/又是谁/走进了我的梦里？/这世上，远方有你，/你比远方更远。”（选自《我想起海子，想起了你》）。“唱一支歌吧！唱一支深情呼唤的歌。/歌如雨，/向草原飘落，滋润蓝色的薰衣草。/向你的心头飘落，洗去忧伤。”（选自《薰衣草的花语曲》）。您的爱情诗，有着刻骨铭心的呼喊，有着悲切深厚的热望，真切得能够刺到人的骨子里。比如：“为什么此世今生爱有如此艰难/为什么今生此世握不住你的手/谁听见了/人啊都是时间的囚徒/在绝望高傲的流放中/我撕心裂肺地呼喊。” （选自《为什么，此世今生，握不住你的手》）。触景生情，有网友看到您的诗竟会“嚎啕大哭”。请问您是怎样将人类灵魂深处的情感体会得如此深刻，刻画得如此真实生动？为什么您选择“悲悯的爱情”作为您诗歌创作的主体？

 

相马：诗歌有多种文本，有批判性文本、有哀悼性文本等等。殊途而同归，都是“拯救美”。汉语诗歌哀悼性写作，海子是一个典范。凡是具有命运感的诗人往往“悲悯”色彩很重，如食指、如昌耀。

 

不知哪位大师说过，一首诗，无论主题如何，都是一个爱的举动。这与其说是诗人对主题的爱，不如说是语言对现实的爱。如果这常常带有哀歌的性质、带有怜悯的音调，那也是伟大对弱小、永恒对短暂的爱。

 

爱情无疑是人世间、人生中最美好的感情之一。爱情诗是诗人对待现实的一种态度，是“个我”努力抵达“他者”的一个独特的心路历程、社会过程。我写过3篇《解读诗人和他的爱情与情诗》：叶芝、昌耀、仓央嘉措。他们的爱情都是悲剧性的，这究竟是为什么？或是情有独钟比如叶芝，“‘我一直想见到你，但--’毛特·冈从没爱过他，而他死心塌地的爱了她一辈子，至死不渝。1939年1月28日，叶芝病逝，毛特·冈没有参加他的葬礼。”然而，那首《当你老了》：“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的脸上痛苦的皱纹。”里克尔说：“只有那种终极的爱，才使人达到在无限中去爱一个人。”或如昌耀，不是“我百创一身，幽幽目光牧歌般忧郁，/将你几番淋透。你已心寒。”谈婚论嫁却没有一个容身之所。对穷人而言，爱情是奢侈的，期许“漫过岁月久远之后斜阳的美丽”可说是一种无奈。或如仓央嘉措，他是否写过情诗或有过风流韵事已经不重要，《信徒》--那一宿、那一月、那一年、那一世、那一瞬…，“不为…，只为…”的倾诉，闻者动容、心有戚戚。

 

我所读到的爱情诗，多是疼痛的、悲悯的，仿佛一个梦“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李商隐）而现实中完美的爱情如此渺若星辰，“如果世上只剩下了爱情/就象你唯一的在我的梦里”（相马），可惜世上不只是剩下爱情，“在两条心路交会之处/没有阿波罗神庙”（里克尔）。

 

不是我刻意地以“悲悯的爱情”为创作主体，而是爱情本身的现实状况，我们是有局限的、我们是有责任的、甚至可以说一个人是多么的卑微。

“爱情已经去了象流水一样，爱情已经去了/人生是多么的漫长/而希望又是那么的刚强”，爱情，令人向往，值得一生去追求。

 

我写有若干首爱情诗，《命也、命也，催心裂肝地我呼》是很自我欣赏的一首，一个人的命运也是爱情的命运。转录如下：

 

《读“秃鹫”博文随感：命也！命也！摧心裂肝地我呼》

（2009年1月15日星期四）

题记：浪漫的边城，夜色降临，水岸林边，年轻人用吉他弹起了古老的曲调，激情地唱啊！一首新民歌：“想你想你真想你/找个画家画下你/把你画在吉他上/抱着吉他就抱住了你。”

 

丁香不是我的，

熏衣草也不是我的

一个在江南的雨巷

结满了

对谁的哀怨

一个在北疆的草原，

苦苦地

为谁熬走了日夜

 

儿时的身影早已飘逝

却铭刻一段两小无猜的光阴

是你说，长大了

只许娶你

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清澈见底

粉嫩粉嫩的小脸，有多坚决

 

烟雨江南好啊

草长莺飞

人间，除了你

艳若桃花、美如天仙

还有谁会是转世再生的西施

可你不是我的

贫穷是一把利剑

谁解去了你乌黑油亮的发辫

生生地远离

我向草原的深处逃隐

 

不该有的

为什么总在发生

难道此生非要死去活来

命也！命也！摧心裂肝地我呼

卓玛！卓玛！

她是一束紫色的熏衣草

飞落我的头顶

她是大西洋最后的泪滴

象塞里木湖，清凌凌的水

我不能使你获得尘世的幸福

给不了你一片蓝莹莹的天

我只是流浪的行吟诗人

雪夜，越过了松树头

古老的丝路上有一个孤绝的背影

白桦林掩不住一阵阵呜咽

 

 注释：塞里木湖、松树头，在新疆伊犁果子沟风景区，松树头是最高的山峰。

 

    只有用心觉察、体悟，才能感同身受。一个诗人想象力（与经验宽度有关，直接、间接的）的丰富性、对“第二自我”的投入程度，从根本上影响到包括爱情诗在内的诗写是否真实、是否感动读者。而诗歌技巧、修辞能力不容忽视。

 

 

 

4. 东方骄阳：在多年的写作过程中，您的诗歌形成了自己鲜明的风格。在诗歌的韵律、节奏、音乐等方面，都有深入的研究，许多时候不用看作者名字，一眼就可以发现其中特有的“相马烙印”。比如您的作品《新诗写新疆》（组诗），可以说是相马风格最集中的体现。并且您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诗歌理论，并写了许多论述文章，比如：《而我宁可去“哀悼”、去悲悯，但充满爱！》、《关于诗歌“音乐性” 的感谓》 等文章中都有论述。请您谈谈现代诗歌创作过程中如何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走出一条自己特色的道路。

 

相马：我从不认为我很理论，我只是说出我的体会，“吾一日三省吾身，”孔子说的。我也常常检讨自己，常读一些诗评文章、诗学专著，增长一点理论素养，叫目光犀利一些。

 

对一些修辞、句式，如果它贴近生命真实的话，我就很在意。比如“静静的跳伞塔/心醉的屋子，你打开门/让我永远在这幸福的门中。”比如“我觉得儿时的一天漫长如几个世纪/而成人的暮秋仿佛一次未尽快意的聚饮。”这里没有时下诗歌的刻意雕琢。我常想，当诗人把自己感受到的、认识到的形诸“诗句”时，为什么出现“伪话语”？流失的原因何在？有时，不是修辞、技巧可以解释的，不是语言能力问题，是诗人的人格境界没有达到。理论代替不了创作，它可以用以解剖自己、进行自我批判，使自己有所自觉。

 

我所写有关诗歌的论述文章，更接近中国传统“诗话”形式。这样做的好处在于别拿精致的理论唬人。写这些文章的目的就是捍卫“汉语的尊严”，我做得不够好。

 

如何使自己的诗歌具有一种独特的声音，不是三言两语能说透彻，我写诗是倾听式的，听从内心的真实、再服从艺术的真实，如此而已。

 

 

 

5. 东方骄阳：您在进行诗歌创作的同时，也写有大量的散文。您的散文风格典雅、文字古朴，与现代诗相比又是另外一种风格。请您谈谈散文的写作与诗歌方面的区别。

 

相马：散文要姿态横生、要行云流水，可以不择地而行、而止。比如写炒土豆丝，可以随意起笔即开头、笔法可以随便。“新土豆刚上市，早上在菜场买了一些，迎时蔬菜，吃着新鲜。切丝炒，最得原味。”或“土豆是常吃的，土豆烧牛肉，喷香。炒土豆丝最便捷。”比如写踏青，“农历三月三，荠菜煮鸡蛋。什么意思？踏青去呗，随手挖些荠菜回家。”或“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杜甫《丽人行》）。杜甫时代，良家女子平常足不出户，这一天象放风似的到郊野踏青，其实更是交游、找对象。”

 

诗歌再自由体，单是语言就不能如此散漫。诗歌语言有节奏（内在的、外在的）要求，要形成旋律。不仅仅是分行或押韵。

 

有一种文体叫散文诗，有一种提倡叫诗歌的散文化，这个时代叫散文时代，足见散文很吃香、很风光、很强劲，于是乎，有一些诗就是分行的散文。

 

 

 

6. 东方骄阳：你不仅进行诗歌写作，对现代诗歌的发展也非常关注，撰写了许多诗歌解读文章，涉及古今中外的诗人，比如：《相马解读〈锦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解读“古筝”〈风开始变软〉：与物婉转、感时抒怀》、《诗人和他的爱情与情诗之一：叶芝〈当你老了〉》，这些文章对诗歌以及诗人的思想进行了深入的剖析，具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同时也为文友学习、交流提供了很大的帮助。请您推荐一些你所喜欢的当代诗人，以及选择他们的原因。

 

相马：我是一个对诗歌有个人偏好的家伙，不可能公正的评价那么多当代优秀诗人。与其说我喜欢某某诗人，不如说我喜欢哪些优秀作品。喜欢就是喜欢，是不需要说出理由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是缺乏自信心的一种托词。

 

我关注同时代诗人，感激他们带给我精神食粮、信仰和价值操守，我经常阅读他们的诗歌和文字，以及对他们的诗评文章。

 

为了不至于落下“这个家伙”不是狡猾、就是孤傲的印象，我按个人偏好、对我有些影响的举荐一下吧！声明“挂一漏万”，仅限于10名。

 

1、食指：他写与命运悠关的诗，一个“诗歌疯子” 象尼采，“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2、于坚：用现代主义艺术观念和手段与中国当代日常生活领域对接。“象市民一样生活，象上帝一样思考。”

3、沈苇：西部诗歌的面孔。一个江南才子落户在《混血的城》。

4、多多：一个诗歌贵族，从语言中提炼“铀”，他流行过吗？

5、李亚伟：率性的诗歌“莽汉”如今写下“在人间盖楼的四川兄弟民工/人生到底在哪条路上颠沛流离？”

6、韩冬：他拿出诗歌，你认出自己吗？找到感觉真好！

7、伊沙：他所说的一切，使我质问做人的真实面孔，到底何在？

8、西川：他太集大成了，我更喜欢他的纯粹。

9、洛夫：他是大诗人，中国现代汉诗的三大传统在他身上得到了继承和发展。长诗《石室之死亡》、《漂木》具有经典性。

10、北岛：他用诗歌引导了一个时代的方向。

 

 

（未完，欢迎阅读其后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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