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地讲，抛开李成梁与努尔哈赤之间旧日可能存在的交情，他们之间也有暗中交易的现实可能性。

李成梁第二次出任总兵官，建州方面最大的变化是努尔哈赤的势力悄然壮大。在万历三十六年三月礼部的一份文件中说到：“更闻奴儿哈赤与弟速儿哈赤皆多智习兵，信赏必罚，妄自尊大，其志不小。”当时的辽人当中有一种说法：“女直兵若满万，则不可敌。”

按照这个文件给出的数据，当时努尔哈赤已经拥有精兵三万多人。而明军在辽东镇的兵力又有多少呢？

万历二十八年三月，辽东总兵官马林要求增饷，户科都给事中李应策表示反对说：辽东镇的兵额为九万五千人，能上战场的只有四万人；马额为七万七千匹，可用的只有两万匹。饷银和刍料的差额部分，不见踪影。多年以来，辽东“粮饷屡加，兵马愈少”。所以李应策建议严查，不能“以国之命脉、民之膏血填无穷之壑哉！”

万历二十九年李成梁第二次出任辽东总兵，就算能够表现得更积极一些，手中的明军数量能比四万之数多出一些，数量也一定有限，大概会比努尔哈赤的兵力多出一两万。考虑到双方实际的战斗力，再考虑到明军在辽东、辽西的漫长防线，明军在数量上对于努尔哈赤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很显然，二十年的岁月悄然流逝，李成梁和努尔哈赤之间的实力对比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一个年纪老迈，功成名就，不思进取，安享荣华富贵，帐前将老兵惫。另一个野心勃勃，胸怀大志，经过二十年的拓展与锤炼，帐下拥有了一大群虎狼子弟和几万精锐骑甲——摘自于左新书《他们丢了山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