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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爱情外传》之换药不换汤

(2014-06-27 07:42:39)
标签:

《乡村爱情》

新编

神泉

药与汤

刘能

分类: 杂文寓言小说

龙泉山庄因有一眼龙泉而得名。这眼泉已枯竭几百年了。据祖上传说,当年这龙泉的泉水有一种神效:同样的药方、同样的草药,以它为汤煎服,病人好得就快;甚至一些本来效果不大的药方药剂,如果用龙泉泉水来煎,马上药到病除。

忽一日,药匣子李宝库进山采药时路过泉眼,发现原先干枯并长满杂草的泉眼,竟然在往外涌水!药匣子大惊失色,继而大喜过望。他飞跑回家,拿来水舀和一个带旋盖的塑料桶。奇的是,他把塑料桶装满的时候,那泉水也不再外涌了!药匣子赶紧跪下,对着泉眼磕头。他认定这是上天对他个人的恩赐。

回到家里,药匣子在欣喜之余,突生感伤:可惜他的老伴大辣椒已于去年患病不治身亡。否则,即使年已过六旬,用这泉水煎服他研制半生的药剂,保不定还能为他生个一男半女呢!

感伤之余,药匣子又生一念:这神泉成了他的镇宅之宝、传家之宝,可是他无人可传啊……。

思量数日之后,药匣子对外宣布:谁家的儿子肯过继给他,他就将这神泉水传给那过继儿子。这过继,也不需继子真的来他家过日子,只需在他生病时前来照看,百年之后给他送终,逢年过节在他坟前烧张纸、给他坟上添把土就行。

一听这条件,几日之内,本村和附近村子就有几家前来洽谈,其中有往东五里地外象牙山谢广坤携孙子谢鼎、赵四携孙子赵超。本村人,药匣子因太了解而看不中,象牙山的两个,他权衡再三,觉得谢鼎虽然长得可爱,但他爷爷难缠,这在方圆数十里出了名。感觉还是赵超合适:他爷爷赵四虽然有点抠门儿,但人很老实厚道。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不知咋的,过继儿子的事定下没多久,药匣子忽得暴病,一命归西了。真不知这神泉是福是祸。

赵四家很高兴:神泉得来全不费功夫,还䞍受了药匣子的家产。

但就在取来神泉的当晚,赵四因兴奋过度,神经受到刺激,脸部痉挛加重了:平时只是间或扯动一下,现在竟扯动起来一刻不停,甚至无法入睡。全家登时着了慌,以为这神泉可能是祸水。

刘能闻讯前来探望。一见面,他还说起风凉话:“你、你没那福!瞧你长、长那样,人家张少帅家那位也叫赵四,人家是咋、咋长的……”

玉田不高兴了,嘟着嘴道:“爹,别说了,你看咋整吧?”

刘能一瞪眼:“不是有神、神水吗?再、再用原先那方子!”

全家马上如梦方醒,拿出原先那位乡村郎中给开的药方,用神水煎上。

还真神!汤药喝下不到一个时辰,赵四的痉挛就好了,而且连偶尔的扯动也不再有。

在经过一番疑虑之后,全家更加信赖神泉之神,同时夸赞刘能之能。刘能洋洋得意地回家休息。

次日天明,刘能起床后,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像原先的赵四一样,嘴角扯动起来。他媳妇让他赶紧去赵四家,让他照原药方用神泉煎药喝。

刘能来到赵四家,开始赵四以为刘能是学他,没事找事。得知实情后,赵四嘟囔:“原先你只有结巴这一项才艺,现在可是全活了。”说尽管说,还是拿出药,让刘英用神水煎了。

没想到,赵四一喝就灵的药,对刘能竟不起作用!

玉田赶紧开车,与刘英一起带刘能去县医院检查。县医院动用B超、CT、X光、核磁共振等各种设备为他检查,却什么病也查不出;查着没病,就无法给他开药。三个人就又开车回家了。

刘能继续扯动。

这次赵四倒有了主意:他认为此病西医没办法,还是找中医好。于是,又请来原先给赵四看病的那位郎中。郎中号过脉,对赵四使了个眼色,说要“借一步说话”,就带赵四去了另一间屋。刘能以为定有大事,很想前去偷听;但全家把着他,不让他出去。

到了另一间屋,郎中问赵四,刘能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嗜好?赵四说没有,说他就是爱沾点小便宜,不像我那么大度。郎中说沾小便宜不算不良嗜好。又问给刘能喝过什么药,赵四照实说了。

郎中闭目沉吟片刻,说:

“他这病看起来和你原先一样,其实病因不同。他其实是一种心理作用导致,所以药方也得大改一下。”

赵四说:“老哥你看着办吧,我们相信你。”

两人回到刘能他们那屋,郎中提出给刘能换药方,说不换的话这药不只不能治病,还会对刘能身体有害;还说煎药的水也不必用那神泉水。刘能看他们刚才背着他嘀嘀咕咕,就猜疑起来:一则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二则疑他们也许心疼神水所剩不多。于是,刘能坚持不换,说他的病和赵四一样,方子微调一下可以,要彻底换就是有问题!

大家了解刘能的脾气,但又不能不按郎中意思办,一时为难起来。

刘英眨巴了几下眼睛,说:“人常说‘换汤不换药’,咱能不能来个‘换药不换汤’?我爹疑心咱舍不得神水,咱就当着他的面将神水放进药锅,我出去煎药时,再按新药方放药就是。我是他女儿,他不会怀疑的。”

赵四问郎中:“你不是说不必用神水吗?”

郎中说:“我不是说神水不行。我的意思是,这药用普通水煎也一样,何必浪费呢?”

刘英说:“我爹都这样了,咱就别心疼水了。您不是说他是心理作用吗?不让他用神水他不更疑心?那样病不就更不好治了吗?”

大家都说:“那就按英子说的办吧!”

于是,刘英走进屋,当着刘能的面将神水倒进药锅,又拿出原先赵四吃剩的草药。郎中也进来,当着刘能面往里加了点当归。刘能看明白了,摆摆手让女儿去煎药。

刘英出得屋来,郎中跟到厨房,将草药换了。

刘能服下药不到十分钟,痉挛就停止了。大家齐夸郎中。刘能也很高兴,他在夸赞郎中之后,又说道:

“说到底,还、还是那神水好!没、没有神水的时候,郎中不是也没把老四的病根、根除吗?”

大家随声附和称是。

刘能又说:“看来大、大家还是对神水的作用了解不深,需要加强理、理论学习!我建议,明天我、我们要到省城请专家鉴定神水,写出它治、治病的原理!”

玉田一想也有必要:既然是传家宝,了解一下也有必要。于是,第二天借进省城送货的机会,带神水去省三院找人鉴定了一下。医生鉴定的结果是:这泉水中含有一种稀见矿物质,有助于草药成分的分解与人体吸收。

回来后,玉田将结果告知岳父。刘能又下令:从今天起,全家每天一起学习医院鉴定书,加强理论修养!

当晚,在刘能主持下,刘赵两家召开联席民主生活会。会上大家都对照检查自己,进行自我批评,承认因忽略了理论学习,没有认识到神水的重要性,差点耽误了给刘能治病。刘能对大家的检讨表示满意。

会议正开得热闹,蓝妮在外面大喊:不好了,赵超养的白猫把盛神水的塑料桶蹬倒,由于忘记拧上盖子,神水流得差不多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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