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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的叫声像是从黎明的寂静中孵化出来的，鲜鲜嫩嫩的，生生脆脆的。先是那么一两声的啁啾与呢喃，很快，清晨的树丛中就溢洇成一片交响。雨后的空气湿润黏稠，这使鸟儿的叫声显得阻滞与迟疑，它们奋力地鸣叫着，像是一场突围，有一阵十分急切，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有一阵抑扬有致，仿佛在炫技竞赛。

它们是为叫醒沉睡的人们吗？还是让世界尽快从黑暗中解放出来！

叽叽喳喳，啾啾啁啁——

它们在聊天，相互诉说着夜晚的美梦，或者一个远行的计划；它们在练习嗓音，在为一次歌唱做准备？细语呢喃的样子，在同谁说着绵绵的情话，向谁吐露幽幽的心思？

窗内，女人刚刚醒来，闭着眼，仿佛沉浸在一场戛然而止的春梦中意犹未尽。男人打着哈欠，一夜的沉睡让他疲惫尽消，体内有一种难以遏制的冲动。鸟鸣山更幽，他突然想到了一句来自唐朝的诗。啊，多么美妙，这是一天中最令人惬意的时刻，鸟儿的叫声让人忘却身处何处，忘却生而为人的诸多不自在，以及尘世间的离愁别绪，苦痛伤悲，让人瞬间就遁入遥远的宁静。

他们静静地听着，谁也没有言语，生怕打破这难得的享受时刻。他们明白，再过一会儿，鸟儿的叫声很快就会被闹市的车流与人声淹没了。

过了一会儿，女人睁开了眼睛：鸟儿的叫声这么撩人，是在调情吗？

男人听了，一骨碌爬上了女人的身子。

女人享受地叫了一声，那叫声像鸟儿一样，也有些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