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跟韩国之间仍有差距

丁启阵

应韩国“大韩中国学会”与东西大学孔子学院的邀请，我于5月26至29日到韩国釜山走了一趟——出席“2017年度春季联合学术大会”，作了一个题为《追寻孔子真相与论语真解》的演讲。

这是我平生第二回到韩国逗留。第一回是1998—2000年在首尔诚信女子大学担任交换教授。转眼间，已经17年过去了。出发前，多少有些好奇：这17年时间里，我国的城市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韩国的城市会是什么情况呢？

17年前，我曾应朋友的邀请到过釜山，在那里游玩过两天，市容市貌尚有依稀印象。当时最深刻的感受是：触目皆是整洁的景象，海滨酒店和其他几座十几层高的大厦，洋气美观。说句实话，那时我真有点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那回在韩国，韩国同行领我到五星级大饭店打牙祭，亲自开车带我到处寻访胜景，品尝地方美食，观看韩国大学生的汉语戏剧表演，给我留下了十分美好的记忆。

我这一次到釜山，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九点。从金海机场乘车赶往釜山城里，一路走高架桥，发现冒出了不少几十层的高楼。负责接待的中国留学生张巍介绍说，釜山新修了一座名为广安里的跨海大桥，是釜山的地标建筑，也是著名的旅游景点，夜景很漂亮。快到下榻酒店时，果然眼前出现了一座跨海的灯光大桥。对曾多次自驾跨越过杭州湾大桥、在舟山群岛一连串造型各异的跨海大桥上飞奔过的我来说，釜山永安里大桥实在是说不上壮观，中规中矩中透出些秀气而已。

海滨道路边，有一些上回没有见过的高层建筑，灯火璀璨。第一印象，当然是比17年前漂亮得多。第二天开完会，在当地朋友的带领下，游览了五六岛；第三天，游览过梵鱼寺，又去海云台以及附近海滩逛了逛，观看了沙雕展示和几处民俗杂耍表演。

不用说，釜山比17年前漂亮得多，海滨地带出现了好几个数十层的高楼群，如林矗立。

但是，我已经全然没有17年前初到釜山时的惊诧，更没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比起国内城市例如北京来，釜山的高楼大厦，除了简单秀气外，不值一提。

想起17年前，我结束韩国的工作回国，一天到位于王府井北大街的商务印书馆拜访一位资深编辑朋友。当时，王府井大街完成升级整修，刚刚举行过开街仪式。大街面貌，焕然一新。编辑朋友充满自豪感地问我：王府井跟首尔著名商业街明洞之类地方相比，怎么样？我的回答是：还是有差距的。

看着朋友眼中的疑惑，我解释道：王府井的硬件方面是赶上甚至超过明洞了，但缺少令人愉悦的服务场所，有特色上档次的餐厅、咖啡馆之类。当时的王府井大街，基本上还只是外地游客购物的场所。新东安楼上，东方新天地地下，如今这些来自国内外各有特色的餐饮店，当年都还没有问世。

假如现在有朋友问我，现在的北京跟釜山相比怎么样。我的回答仍然会是：还是有差距。

差距在哪里？当然不在餐饮店的有无，多少。如今北京的繁华商业街，已经不再缺少令人愉悦的服务场所。金源时代、荟聚之类商业城，这方面的设施、便利，比起釜山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差距在于：街巷的整洁有序和市民的温文尔雅。

釜山的大街小巷，道路狭窄拥挤，跟北京的小胡同不相上下。但是，道路两边，车辆停放井然有序，地面极少看见北京随处可见的痰迹和垃圾，看不见白色塑料袋随风起舞、挂卷树梢的景象，看不到有人在聚众，在大声喧哗。前后三天时间里，张巍同学开车带我们到处转悠，也有道路拥堵的时候，但人们开车都相当规矩，鸣笛抗议现象，一次也没有遇到过。我回到北京的当天下午，开车上街，半个小时里就被人嘀了好几回。前边有车辆挡住道路，无法快速通过，我放慢车速，一两秒钟内，准有后车按喇叭嘀我。虽曰同胞，相煎甚急！

                                              
2017-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