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不系之舟

很喜欢东坡先生这句话，“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曾经说过此生无大喜好。宅家看看书，出门看看景。如此而已。但不知怎的，心却永远向着远方，恰若“不系之舟”随处漂流。即便现在常常是忧郁。

今天，很时髦地一句“诗与远方”已然被人用俗。而我除了忧郁还是忧郁。荒原上，既无所谓“诗”，也无所谓“远方”。但我依然向往着远方。不为远方有什么期待，而只为在去远方的路上。

儿时的我，每逢寒暑假，就会在那哐当哐当的绿皮火车上摇晃。去见父亲，或回去见外祖父们。期间，或许也会在灵隐寺看香火，不知道人们持香磕头在念着什么。或许会上虎跑续上一杯龙井，却并品不出茶香源自何方。从绿皮火车，到动车高铁，再到国内航班、国际航班，似乎喜欢一直在路上。那种感觉一直都很喜欢。

当然，途中不乏诸多遗憾。俗话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在途中，更有一错过即成万年愁之憾事。譬如当年在西安。本欲留下一睹华山之险。没想到地震部门预报了地震消息。生生拦住了走向华山之道的脚步。又譬如，当年山峡之行，恰逢第一次集资建房，囊中羞涩而未能成行。之后再见三峡，却再见不到三峡当年的险峻气象。再譬如，第一次上黄山，被天都峰年年摔下人的传闻吓住，而不曾坚持爬上天都峰。之后再上黄山，更丢了登顶天都峰之勇气与体力。所以，如此想来，自当说走就走。无需多想多虑。且让“不系之舟”随风而去。待被风吹散，被浪打翻，或许正是其所得之处。

今日晴朗。气温略有回升。3-17度。午后。阳光下散步。步道上与一个小松鼠相遇。两相对视，甚有趣。忽而，小松鼠一跃爬上了路边的树，一跃再跃，那灵动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那繁茂的树枝梢头。恰若那“不系之舟”飘向了远方。虽已不见身影，但依然凝望着。如此有缘在冬日午后阳光下，挺好的。

2025.12.16